過了幾天的安靜日子,到底萬壽塔的人還是找來了甫京城。
這天早上,葉音竹才從獸元大陸練功歸來,別苑圍牆下早已等候在那裡的暗衛立刻上前稟報道:「九少,萬壽塔的人來了,非要說葉家藏了雪山聖女,讓老太君交出人來,老太君請九少定奪。」
「知道了,幫我備好洗澡水了嗎?」葉音竹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她當然懂得***意思,說是讓她定奪,其實是讓她逃跑,避得遠遠的。但是,這種時候,她怎能不顧家人性命逃跑?
「已經備好!」暗衛恭敬地應著,主動上前幫她將背上那一副彩色的大翅膀取下來。今天吸收的風元素,葉音竹偽裝的是**蝶,臉上畫了水彩與魔巫印,叫人看不清本來模樣。暗衛之所以會認識她,是因為她離開時的樣子別苑裡的人都有看到的。
除了老太君,沒有人知道九少每天晚上去了哪裡,但是有人見過九少時常突然間消失,又突然間出現。正因為她的神秘與千變萬化的形象,讓人覺得永不可比肩攀及。
暗衛原本心裡還有些慌亂的,但是九少胸有成竹的從容與冷淡有著絕對穩定人心的效果,只要看著她,心裡所有的不安與臊動都能夠奇跡般平復。
葉音竹洗淨一身塵土,化妝成青青的模樣,回到葉家的時候,萬壽塔的人已經離開了葉家,但並沒有離開甫京城。看到她出來,老太君頓時急了:「孩子,你來幹什麼?趕緊回下面的屋裡呆著去。」
躺在床上的無名也著急道:「九兒,你趕緊回屋裡去,這事我們能處理。」
葉音竹當然不會躲回地底城,她動作靈敏地下了床來,笑著很尋常地問坐在一邊的葉紅鸞:「大姐今兒沒去軍營?」在家裡還穿著朝服,不尋常呢!
葉紅鸞道:「我去了,才回來的。小九快回屋裡去,若當真有事我們會通知你的。」
「奶奶,萬壽塔來的人怎麼說的?」葉音竹問老太君,老太君嚴肅道:「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奶奶還沒有老。若實在不行,大不了我們就一起到下面避一段時間。」
葉音竹笑了下,道:「奶奶,你該知道我什麼性格。」居然已經嚴重到要避進地底城的地步了嗎?
「你這孩子……唉!」老太君勸說不住,唯有一聲歎息。葉戰天雖然心裡也擔心葉音竹的安全,卻是笑道:「娘,我沒說錯吧!你勸不住這丫頭的。都不知道性子那麼溫柔的六姐,怎麼就生了只小倔貓出來。」其他姐妹幾個也跟著笑了笑,笑容卻都很是沉重。
「我像的是奶奶。」葉音竹討好地上前抱住老太君的胳膊,撕嬌道,「奶奶,你就跟我說說嘛!你孫兒我這麼聰明,說不定能想出應對的辦法呢!你不說我心裡亂猜著,會更擔心的。」
「哧……你這丫頭任何時候都不忘臭美!」老太君被她的自吹自擂逗笑,終於明白真的什麼事也瞞不得這倔丫頭。她笑過之後,眉頭深鎖起來,沉吟道:「他們說給我們三天時間考慮,若三日後的子時,我們還沒有將你送到李家去,就要殺了音竹。」
葉音竹呼吸一窒,忽而歡快地笑了:「好啊!我等著他們來。」甫京城人都知道,葉家人正為葉音竹垂危的性命而瘋狂。這些人卻拿葉音竹的命相威脅,那不是比將葉家斬草除根,滅了滿門還要毒。
床上,聽了葉音竹的話,無名立刻急切道:「九兒,你別胡來!奶奶不是說了嗎,實在不行,我們避開就是。」他當然沒有說大不了自己讓他們殺了,不是因為怕死,而是因為知道,他的命關係著整個葉家的存亡。
「放心,我從不冒沒有把握的險。」葉音竹回頭安慰了無名一聲,道,「若我猜得不錯,恐怕大姐今兒沒去軍營也與萬壽塔來的人有關吧!跟我說說當時什麼情況,萬壽塔來了多少人,什麼實力,他們當真如此的蠻不講理嗎?」
葉家當然會說沒見過所謂的雪山聖女,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們也敢公然用萬壽塔的名義對葉家施以打壓威脅,甚至放言要殺死葉家獨孫,真欺葉家無人了?
老太君緩緩道:「他們一起來了七個人,其中六人都至少有武者中階實力,至於領隊之人我也不能確定,約與我是不相上下的。據說有人舉報音竹被岑承志打死那天,有人親眼在城外看到你與音竹在一起。所以他們非要說你就在葉家,因為你與奶奶長得像,甚至他們連你的名字和我們家的關係都清清楚楚地說了出來……」
「……不止向皇上施壓,不准用葉家人。更在今早放言出去,說是在他們允許之前,任何人都不准與葉家來往,若有違者,就是與萬壽塔為敵……」
老太君剛剛說到這裡,有下人進來稟報道:「老太君,七殿下和高公子來了。」
「這……」一屋人面面相覷,葉音竹笑道:「患難才見真!奶奶,你不用擔心,家裡一切照舊。表哥招待大偉,我去招待那傻子。」傻子,是她給蘇風清起的綽號,葉家人都知道的,蘇風清自己也不生氣,甚至沒次聽到她這樣喊他,還開心得很呢!
自認識了她以後,蘇風清就沒有哪天是不來葉家的,鬧得現在外面流言滿天飛,都說他是看上了葉家哪位小姐。據說風皇都暗中派人告誡過他,讓他離葉家的人遠點,尤其是離葉家的女人遠點,但他卻仍然我形我素,根本就不將風皇的話放在心上。
「你當心些,這時候外面肯定多的是人盯著我們家一舉一動的。」葉音竹說過轉身就出了門,後面傳來一聲慈愛的叮囑,她頭也不回地笑著應道:「知道了,我不出門,就在家裡面四處走走。」
「傻子,你搬家呢!」出了房門就看到院子裡抱著依嵐溫煦笑著的蘇風清,以及他身後站著的四排四十一個背著東西的壯漢,葉音竹愣了。蘇風清笑著走過來,道:「青青,我一個人住那麼大的屋子好無聊。你們家熱鬧,我要搬來跟你們一起住。」
他不是詢問,而是直述,不容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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