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蒼桁與小六回到了焰國。|路途勞累,王上王后各回了自己的寢殿。蒼桁才剛剛坐下,外面嵐大人就傳報,說是黎馳殿下、兆已大人帶著各位將軍大臣求見。
蒼桁斜倚在榻邊,沒有說話。
嵐大人可不敢再報了,轉過頭看著恭候在外面的眾人。幾個人面面相覷,最後也只有跪在柱台上。
不多時,陌虎與咕辰到來,嵐大人這才又通傳了一遍,蒼桁只讓他們兩個進來,其他人也只有干看的份兒。
進來後,兩人尚未來得及行禮,蒼桁便開口問道:「伽達說什麼了?」
陌虎躬身說道:「說得那些,聽咕辰將軍的敘述,都是一樣的。」
蒼桁輕歎一聲,陌虎皺了皺眉頭。「王上是擔心他有同黨?」
「他已經是焰國地位最為崇高的五將,有同黨還是他底下的人,如今他被抓,那些人也做不成什麼了。|罷了,別再審了。」
「是。」
蒼桁又看向咕辰。
「外面的人,都是問這事的嗎?」
咕辰回答道:「是,屬下等奉命不肯透露一字,如今這些大臣們可都是熱鍋上的螞蟻,對於伽達一事,十分好奇。」
「去吧,把他們叫進來。」
「遵命。」
咕辰出去後,很快的,外面候著的這些人統統進來,嘩啦啦地跪了一地。
蒼桁看著他們,挨個看著。
「伽達,與銳國王上謀劃害死我,已經查清楚了,他自己也招了。該給他個什麼樣的決斷,你們提提意見。」
眾人其實也猜到一些,如今聽了王上的說明,難免還是驚訝了一番。
兆已,當然是第一個說話的人。
「謀害主上,天理難容,應當千刀萬剮而死!」
黎馳趕忙說道:「按理,他的確是罪大惡極的。可王上念及他也跟隨了王上多年,立下過汗馬功勞,就讓他,安詳地死去吧。」
哲來跪前幾步,眉頭緊鎖。「王上,無論如何,也難以想像伽達會做這些。王上,是不是再查一查?」
眾臣,一個一個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蒼桁只是聽著,卻沒說一句話。
末了,他揮了揮手。
「他是一定要死的,也一定得千刀萬剮,輕饒了他,讓我以後還怎麼治理國家?念及他以往的功勞,我給他個特許,你們當中有不少跟他很好,我特許你們去土裡看他,與他告個別,也算是抵了他這些年的苦勞。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稱是,紛紛離去。陌虎最後一個,臨走前,看向了蒼桁。蒼桁對他點頭,他便躬身回禮,離開了。
陌虎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將軍,當然明瞭王的心。告別,不過是最後的試探。每一個到訪人與伽達的對話,都將傳進蒼桁的耳朵裡。
可此時的蒼桁,已經無所謂了。正如他所說,即使有同黨,也不能成氣候。
他的心,還很煩。
揉著頭,身子有些乏力。或是累得嗎?
蒼桁叫來了嵐大人,沐浴更衣之後,他躺到床上。
那日在茅圓山與小六的對話浮現腦海,嘴角,也終於有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