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裡叫囂的聲音忽然消失。%&*";
電不安地看向穆大師,穆大師卻依舊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甚至還閒適地理著自己的鬍子。
忽然,陣法裡傳來軟軟的童音,夾帶著濃濃的鼻音,帶著急切帶著慌張帶著難以置信,「老頭,你,你說的是真的?」
「為師什麼時候騙過你?」
鳳煜一時靜了下來,不錯,雖然老頭一直以虐待自己為樂趣,但說的話信用度還是很高的,頓時驚喜萬分地大叫,「哦哦,娘親沒事,娘親沒事,阿煜就知道,娘親那麼厲害,怎麼可能出事呢?」
陣法外的電聽到鳳煜的歡呼才放下心來,不過還沒來得及完全放心,裡頭的人就又大聲尖叫開來,弄得電以為他怎麼了擔憂不已,正要問阿煜,被穆大師一個眼神阻止了下來,於此同時,裡頭又傳來了阿煜的罵聲。
「啊,死老頭,你肯定是故意的!你故意把我扔這個陣法,故意讓我五天後才能出去,故意不讓我去見娘親,你等著,我出去後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拔光你的鬍子,然後再把你扔到大街上,讓那些女人圍觀,你給我等著!」
電想像了一下被大千世界所有人尊敬有加的穆大師被拔光鬍子站在大街上被女人圍觀的畫面,打了個寒戰,徹底地風中凌亂了。
穆大師倒是涵養極好地面不改色,在鳳煜叫罵聲停下後才不疾不徐地說道,「本來想給你一點提示,現在看來,如果提示了反而對不起你給為師安的罪名。嗯,為師不想你那麼辛苦想出來的威脅成了廢話,你繼續。」
陣法裡的鳳煜靜默片刻,終於大吼道,「死老頭,我鳳煜和你沒完!」
「嗯,師徒緣分天注定,沒那麼容易完的。」
一句話,成功地讓鳳煜倒地不起。
電在尊敬穆大師之餘,加了兩分崇拜,阿煜那個天才,完全沒有辜負夜家子孫的名號,不論在哪方面都讓他們這些大人自愧不如,連嘴皮子功夫都比不上,迄今為止,他只見過君上和鳳姑娘能壓得住他,沒想到今日多了一個穆大師。
果然,大師不是那麼好當的,除了專業特長,嘴皮子上的功夫也要厲害!
穆大師看了眼天色,閒閒地提醒著倒在地上裝死的小娃娃,「小子,再給你個提醒,你爹地和娘親此刻正被困在一個陣法中。」
鳳煜猛地從地上蹦起來,這次倒沒有像之前那麼大吼大罵,反倒是微微瞇了瞇他那小小的眼睛,「你的陣法中?」
「不錯。i^」穆大師倒也大方,直接承認。
「很好。」鳳煜軟軟的童音帶著絲絲冷笑,「老頭,這筆賬我給你記下了。」
穆大師點頭,「嗯,別忘了。」然後轉頭,「電,你要守在這裡還是與和我出去過兩招?」
電受寵若驚地看著穆大師,在發現他不是開玩笑之後連忙點頭,「能與穆大師過招,電榮幸之至。」
穆大師在修真界最出名的是他那神鬼莫測的陣法,但幾千年前,在他們都還只是孩子的時候,穆大師的威名就已遠播整個修真界,而且,是以單槍匹馬一個月內血洗一個傳承了幾千年門派而出名!
只是如今他鮮少動手,陣法又極其高明,很多人提起他都下意識地只提陣法。但,即便如此,誰也沒有忘記當年那個地獄修羅的強大。
所以,聽到穆大師竟然願意與自己過招,好戰因子立即點燃了全身的細胞,甚至每一滴血都在叫囂著打架,於是他迫不及待地跟著穆大師去過招了。
陣法裡的鳳煜則一臉嚴肅地看著那片桃花,再沒之前的玩笑嬉戲。
穆老頭的陣法有多變態,這半年他已經深有體會,娘親對陣法只懂了個皮毛,祥叔叔雖然頗有研究,但遇上穆老頭這種變態宗師級別,估計也要廢不少腦筋,他們被困陣法,萬一遇到危險對他們極其不利,所以,現在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破了這個該死的桃花陣!
深吸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那些驚喜,急躁趕走,恢復冷靜,然後才邁著小胳膊小腿走進桃花林,想要破陣必須身臨其境,感受陣法中想要表達的故事和情感,這是變態老頭的一貫作風。
對陣法暗中關注的穆大師見狀,欣慰地撫了撫自己的鬍子,「電,我忽然不想動手了。」
「……沒事沒事,等穆大師想動手的時候再說也不遲。」
「嗯。」穆大師點點頭,悠閒地邁著步伐離開了,徒留電留在原地無法自愈,為什麼傳說和現實總是差距如此巨大?
思考無果,電擰著鞭子回去為阿煜守陣去了。
……阿煜分割線……
正在沉睡的夜祥猛地睜開眼睛,灰眸閃亮奪目,哪有半分剛睡醒的模樣,看了看懷中還在熟睡的人兒,小心翼翼地起來,取了件薄薄的披風為她覆上,在躺椅四周又設了個結界,在結界外再加設了兩個小陣法,這才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步履閒適地往院子外走。
剛出院子,一抹雪白的影子掠過,微微挑了挑眉,回頭看眼院子,瞬移跟了上去。
一白一黑兩道影子在林中穿梭,速度之快,連那些在林中覓食,一向極其敏感的動物都不曾發覺。
前面那道白色影子忽然停下來,而那道黑色影子似是早有預料,竟也保持著與之前一樣的五步距離,不差分毫!
「夜祥君似乎比我想像中要厲害許多。」白色人影緩緩轉過身,臉上依舊帶著白色面巾,露在外面的一雙眼明明風情萬種,偏偏在他身上,只能看到一種情緒——冰冷。
「是嗎?」夜祥慵懶地靠在一旁的大樹上,雙手抱胸,挑著眉頭看他,「我以為你早就很清楚。」
洛直接無視他的反問,反倒似是頗有興趣地看著他問道,「半年的折磨如何?」
淺灰色眸子暗了暗,卻只是一閃而過,眸上依舊是一貫的邪魅笑意,涼薄的唇勾起,「有點難過。」
「有點嗎?」洛遺憾地看著他,「我還以為會是很難過。」
「嗯。」夜祥點頭,「確實很難過。」
洛怔了怔,隨即笑了幾聲,「夜祥君,這個,還只是開始。」
「是嗎?」夜祥懶懶地掀起眼皮,「不知洛先生還有什麼更精彩的經過和結尾呢?」
「不急。」洛輕笑,「特意為你準備的好戲,不會這麼輕易結束的。」
「好啊!」伸手接住一片從樹上落下的葉子,輕輕撫了撫,隨後彈了下,葉子瞬間變成綠色的粉末飄在空中,「其實我還是很好奇洛先生安排的好戲的,畢竟,不是誰都有這個榮幸的。」
「夜祥君儘管放心,別人我或許不盡心,但你可是冥域殿殿主,夜家之後,我怎麼可能不盡心呢?」
「那我就放心看戲了。」夜祥點點頭,而後偏頭問道,「洛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不過倒是想關心一下夜祥君的傷勢,不知我送過去的傷藥對你有效嗎?」
「承蒙洛先生如此關心,本君的傷勢不大,所以未免浪費,傷藥還留著呢。」方才與舞兒調侃了幾句,倒也沒記起來。
洛點點頭,「如此我便放心了,畢竟,沒有好的身體怎麼能看戲呢?」
「這句話本君同樣送給洛先生,沒有好的身體,怎麼能安排好戲呢?」
洛的臉色變了變,冰冷的眼睛暗了暗,但也只是瞬間,「多謝。」
「不客氣。」夜祥抬頭看了看天色,「如果洛先生沒事了,那本君要回去繼續睡覺了。」
「請!」
鳳舞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身邊沒有人,摸了摸,早已冰涼,看來他很早就起來了,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夜色降臨,沒想到自己睡了那麼久。
「醒了?」
回過神,只見心心唸唸的人走了過來,唇角是溫柔的笑容,「怎麼看著我發呆?」問著在床邊坐了下來,將人摟進懷裡,曖昧地在她耳旁吹了口氣,「還是說被為夫的容貌震懾住了?」
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卻依舊貪戀著這個熟悉而充滿安全的懷抱,舒服地蹭了蹭,雙眼閉上,似有繼續睡覺的趨勢,夜祥見狀連忙搖醒她,「舞兒,別睡,晚餐還沒吃呢!」
「不想吃,想睡覺。」天知道從一回來就被扔到陌生的島嶼,附近全是比自己實力高的靈獸,她的神經有多緊繃,即便是睡覺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根本不敢讓自己睡熟,這會兒,夜祥出現了,自己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她自然要補回來!
聽著她撒嬌味十足的話語,夜祥那唇邊的笑意不斷加深,灰眸盛著滿滿的柔情,雖然很享受她的信賴與不自覺的撒嬌,但事關她的身體,他不會讓步,「起來,吃完再繼續睡。」
「不要!」
「乖!」
「不,我要睡覺!」
「聽話,吃完我給你當抱枕。」
「真的?」懷裡的人抬起小腦袋,兩隻眼睛亮晶晶,好像奸計得逞的模樣。
夜祥好笑地揉揉她的頭髮,「真的。」
「好,吃飯。」懷裡的人立馬起身,抱怨,「餓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