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月驚覺自己說漏嘴,拚命搖頭。
「你剛剛說什麼?」鳳舞怔怔地看著梅月,半響,「他,他不是,不是很厲害嗎?怎麼會……?」
「我,我不知道。」梅月低著頭,將自己的驚慌失措和擔憂都掩埋下。
「嗯?」
感覺到主子的不悅,梅月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卻依舊什麼話也沒說。
鳳舞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梅月,「到底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跪在地上的梅月依舊不說話。
「梅月!」
微提的音量說明主子很不開心,梅月抿著唇想到秦先生的苦,終是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聽完梅月所說的,鳳舞沉默地看著昏迷不醒的人。
「主子,秦先生會不會有事?他到底是怎麼了?中了什麼毒?怎麼會這麼嚴重?」
「我也不知道。他的症狀很奇怪。」鳳舞輕輕搖頭,「有中毒的跡象,但找不到中毒的痕跡。他的精神力,似乎被分割成了兩部分,而且這兩部分正在對抗著,我插不進去,而且如果真的強行介入可能會導致他精神力崩潰,後果不堪設想!還有就是,體內並沒有受傷的痕跡,可脈象上看確實有很嚴重的創傷,而且,我能感覺到他體內的靈力正在不斷流失!」
「那,那怎麼辦?」
鳳舞無力地搖頭,「我也不知道。」
梅月怔了好一會,「難道連主子也沒有辦法嗎?」
許久,鳳舞長長一歎,「他體內都是靈力,而我只是武氣,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那,那紅姐姐的仙級丹藥呢?仙級丹藥那麼厲害,一定可以救他的!」梅月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說道。
「沒用的。」鳳舞再次診了下脈,「你剛剛所說的他服下的那種黃色和黑色的丹藥應該就是他們那裡的丹藥,連這個都沒用,更何況我們的!我們最高級的丹藥在他身上頂多也只是泛起漣漪,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梅月面色蒼白地垂坐在地上,「那豈不是沒有辦法了?」
主僕兩一個坐在床上,一個跌坐在地上,互相望著對方,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此時此刻,鳳舞再次深深地明白,自己的力量是多麼地薄弱,自己的自以為是多麼的好笑,現在連救一個人都如此困難!
無助,迷茫。|
秦美男雖然總是不正經,可鳳舞早就把他看成朋友,一旦入了她的眼,
忽然,鳳舞的表情變得極其凝重嚴肅,梅月愣愣地看著她,主子怎麼忽然全神戒備了?有敵人?為什麼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
下一秒,不大的房間忽然憑空出現了五個人!
在看到墨黑色長袍,淺灰色眸子時,鳳舞全身的戒備和無力全部卸下,那種見到信任之人時的全身心信賴讓夜祥的眸子亮了起來,一個閃身就到了鳳舞跟前!
「舞兒!」
「快,救美男。」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一個驚喜,一個驚喜帶著急切!
夜祥臉上的笑容僵住,眼中只有鳳舞的他這時才發現,這是悶騷男的房間,悶騷男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似乎受傷了,而他的舞兒,他一直思念不已的舞兒,竟然面色蒼白,眼神緊張急切擔憂地望著自己,可卻不是為自己!他怔怔地看著鳳舞沒說話也沒動作。
鳳舞見狀,不滿地皺眉,「還愣著做什麼?快點啊,再晚美男會出事的!」
等了半天,夜祥依舊動也不動,鳳舞終於轉頭認真地看著他,這才發現,他的臉色很沉,眼神也很暗,薄唇緊緊抿著,似乎很不高興,再看眼房間,除了躺在床上的美男,只剩他們兩個了!
猶豫了會,鳳舞還是伸出手為他撫平眉心,柔聲問,「怎麼了?」
夜祥的神色稍緩,但一雙眸子仍舊陰沉,伸手握住鳳舞的柔荑,「你很擔心他?」說著,瞟了眼昏迷不醒的人。
鳳舞立即點頭,「你有沒有辦法救他?我只有武氣和內力,對他幫助不大,你也是用靈力的,你肯定能幫到他!還有,他的精神力也很奇怪,我級別不夠,起不了作用,你趕緊先替他震住那道雜亂的精神力,我怕晚了一切就沒意義了。」
挑挑他濃厚適中的眉頭,夜祥的聲音很冷,「你就這麼擔心他?」
終於發現夜祥口氣不善,鳳舞皺著眉頭看他,「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夜祥定定地看著鳳舞,一字一頓地說,「只是很生氣!」
「你有什麼好生氣的?」鳳舞奇怪地看著他,「他是我認定的朋友,又是因為我才昏迷不醒,我擔心他有什麼問題?」
夜祥依舊陰沉著臉,「你太關心他了。」
說了這麼久,夜祥依舊擺著一張臭臉,鳳舞的火也起來了,前幾日秦美男說的關於他的事情又湧到腦海,聲音也開始變冷,「我關不關心他是我的事,你管不著,正好比如你風不風流,是不是有很多女人等著爬你的床也與我無關!」
「你說什麼?我管不著?」淺灰色的眸子在那一瞬間變成深灰色,裡頭似乎燃燒著火又似乎沉澱著冰,伸手禁錮住鳳舞的雙臂讓她看向自己,「你是我的女人,你關心哪個男人我居然管不著?鳳舞,本君是不是太寵你了,你已經開始不知天高地厚了?」
鳳舞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寵我?不知天高地厚?本君?哈哈,夜祥,夜祥君,君上,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我鳳舞需要你來寵?需要你來讓我不知天高地厚?」用上十層的武氣和內力,毫不留情地將夜祥的雙手拍掉,冷冷地看著他,在他同樣冰冷的目光中自嘲道,「夜祥君,其實我還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的!」
深吸一口氣,將哽咽嚥下,「我鳳舞,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地以為你夜祥君真的喜歡我!哈,你是不是在心裡偷笑著,我這個與那些爬你床沒有兩樣的女人的自以為是?」
「告訴你,夜祥君,我鳳舞,這點自知自明還是有的。還有,你身上也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我想要什麼,我自己會去努力,會去爭取!所以,你大可放心,我,鳳舞,絕不會,不知羞恥地爬你的床!」
鳳舞站直身子,努力讓自己不用那麼仰視著他,然後,勾唇一笑,看著他的眼睛緩緩地說,「夜祥,我正式宣佈,你被解雇了!哎,忘了,其實你根本不在乎解雇與否的,對吧?」
夜祥的眼神冰冷得好像深不見底的冰窖,渾身都散發著殺人的威壓,整個唐門都籠罩在一片恐怖的烏雲之下,沒人知道這是為什麼,只有房間外幾個還沒昏倒卻也只是強撐著的人知道,君上動怒了,而且是毀天滅地那種,但沒人能進去看看,因為君上在房內設下了結界!
即便怒火幾乎將理智毀滅,夜祥還是在第一時間就在鳳舞身上下了防護結界,免除她受傷的可能性!
雕刻般的俊臉在鳳舞的注視下緩緩點頭,「對,我不在乎。」
在那一瞬間,鳳舞聽到了自己心破碎的聲音,她不明白,不是已經在心之外築了一道厚厚的圍牆,怎麼還是這麼不堪一擊?他是什麼時候躲過防守,悄悄隱入城內的?一直以為自己的城牆有多堅固,原來早被人攻佔而不自知!
而敵人的城牆,那才叫真正的固若金湯,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住進來,沒想到,自己只是在圍牆外轉了一圈,只是在他刻意營造的假象下以為自己真的住進來了!
己方陣營已失,敵方卻絲毫未動,原來,自己早就輸了,而且輸得如此徹底!!
原來,之前的柔情蜜意不過是假的,不,也許是真的!只是,人家的柔情對太多人開放,而自己卻自以為是地認為那是自己的專屬!
夜祥不管鳳舞在想著什麼,只是又一次禁錮住她的雙臂,且這一次無論鳳舞怎麼反抗都沒有用,直到鳳舞停下反抗,眼神冰冷地看著自己才一字一頓地說,「舞兒,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忽然之間,眼前這個讓自己心碎的男人模糊了,看不清了!
鳳舞微微仰頭,努力將脆弱的一面收回去!她在心底不斷地告訴自己:鳳舞,你沒有男人一樣可以活得很好!這個男人不是你的,你要不起,他也配不上你!!他不值得你去傷心,不許哭,不許哭了!若你還是鳳舞就不許再哭了!
可是,為什麼眼前的一切還是這麼地模糊?為什麼眼淚還是止不住地落下?為什麼這顆心還是這樣地痛?
原來,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投入了真感情嗎?
忽然,眼角溫熱,他正俯身吻去自己眼角的淚痕!
鳳舞驚醒,將頭後仰,怒視著他,「你這是做什麼?」
夜祥的眸子褪去了冰冷,換上的是柔柔的笑意,「舞兒,你的淚,是甜的。」
「……」鳳舞愣住,不明白。
僵硬的臉龐因唇邊笑意柔化,「因為,我很高興,所以,嘗起來是甜的。」
「你很高興?」鳳舞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看我傷心,你很高興?哈哈,也對,又成功地征服了一個女人,又看到一個心甘情願為你落淚的女人,你自然是要得意一番,高興一番!」
夜祥唇邊的笑意再次僵住,皺眉,「舞兒,你非得這麼說話嗎?你非得這樣糟蹋我的心嗎?」
「糟蹋?」鳳舞微拔音量,「夜祥君,你弄清楚沒有,到底是誰在糟蹋誰的心?」
「難道是我嗎?」夜祥也提高音量,「你根本不知道,這段時間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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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大章,三千字,繼續奮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