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眼前的情況,讓洛九天和周天玄等人,左右為難。沉思半晌之後,眾人依舊是無法得出一個確切的結論。
動手,還是不動手?
所有人的心頭,都是反覆的迴盪著這樣一個聲音。若是動手,他們成功的幾率,又有幾成呢?
念此,洛九天搖搖頭,道:「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還是不要動手為好。」
「軍師,要是陰陽傘被趙補天重新利用的話,我們將很難對付他的!」夜劍形擔憂道。
雖然洛九天也明白夜劍形所說的話,可是,眼前的形勢,卻容不得他們動手。雖然此時動手,有一絲成功的希望。但是這一點希望,卻太過渺茫。而他們,是禁不起任何失敗的,一旦失敗,他們將一無所有。
「不能動手,一旦動手,我們無法承受失敗所帶來的結果。」片刻之後,洛九天又重複的說了一遍。
「九天說的沒錯,我們不能動手。」周天玄肯定了洛九天的想法,「眼下我們還是暗中觀察趙補天的舉動,先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聽到洛九天和周天玄這樣說,夜劍形等人都是點頭同意。畢竟,這個時候,洛九天和周天玄兩人,已經成了眾人的主心骨。
此時,趙補天等人依舊站在血池旁邊,望著翻滾波濤的血池,靜默不語。
徐國師一身黑袍,站在血池旁邊,不斷的施法。陰陽傘,已經完全沉入到了血池之中。可是,徐國師還是明顯感覺到了陰陽傘的那股抗拒之力。他多次想要通過血池的威力,來侵入陰陽傘中,將鐵面留下的氣息洗盡。可是幾次下來,卻沒有一次成功。
雖然血池的威力,已經蔓延到了陰陽傘內,可是卻始終無法攻破那最後的關口。漸漸的,就是連徐國師的額頭上,也汗水涔涔。明顯,他和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抗衡。
趙補天和劉青書兩人,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施法的徐國師。雖然兩人都在著急,可是卻幫不上半點的忙。對於血池的瞭解,徐國師遠遠比他們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徐國師的汗水,已經浸濕了衣衫。趙補天望著徐國師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難道陰陽傘如此霸道麼?即使是進了血池,也依舊無法除去鐵面所留下的氣息?就在趙補天沉思這些事情的時候,徐國師忽然一個踉蹌,身子向後連退幾步,伸手扶住了石壁,險些摔倒。
見此,趙補天連忙走了過去,關心的問道:「國師,你怎麼樣了?」
徐國師臉色蒼白,長眉一蹙,道:「奇怪的很,這陰陽傘中,明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抵抗著血池的力量。我多次用功,想要衝破這最後的一股力量,卻始終衝不破。奇怪,奇怪。」徐國師連說幾遍奇怪。
趙補天聽的卻是一驚。因為他知道,舒俊正是被鐵面囚禁在了陰陽傘之中。雖然已經幾個月沒有出來,但舒俊到底是生是死,趙補天也不敢十分的確定。如今,徐國師說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陰陽傘中抵抗。難道就是指的舒俊嗎?
念此,趙補天不由擔憂起來,「國師,難道舒俊還沒有死麼?」
「舒俊?」徐國師長眉一抖,「他已經被陰陽傘囚禁了這麼長時間,按理說早就被度入了陰界,即使是沒有死,也丟失了魂魄。不可能活著。只是陰陽傘中的這一股力量實在是奇怪,無論我如何使勁兒,就是無法突破。」
「國師,那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趙補天有些期盼的問道。畢竟,像是陰陽傘這般天地神器,若是不能利用的話,未免太可惜了。
「補天少爺不必心急,老夫還未用全力。」徐國師緩緩道:「這股力量不是破不掉,只是我還沒有搞清楚這股力量究竟是什麼,所以不敢輕易動手,以免發生意外。」
「國師,那是舒俊的可能性有幾分?」趙補天緊張的問道。畢竟,舒俊的死活,牽扯了太多的事情。趙補天只想知道一個確切的答案。
「不到一成!」沉思片刻之後,徐國師緩緩開口,「無論是何種法寶,一旦將人囚禁進去,都會將人慢慢的融化。尤其是像陰陽傘這般道器,不僅會將人融化,還會將人的魂魄度入陰界。舒俊的修為的確是強大,但我想他還沒有強大到這種地步。」
「只要舒俊死了就好。」聽罷徐國師的話,趙補天放心下來。舒俊的死,已經成了鐵一般的事實,趙補天實在是不願意再看到任何意外的發生。
半晌之後,徐國師稍微恢復了精神,又開始重新施法。這一次,為了徹底的將陰陽傘中的那股力量消滅,徐國師甚至是動用了自己的精血。
哧一聲!皮肉破裂的聲音響起,徐國師將胳膊緩緩伸到了血池之中,鮮血,一滴滴的滴落在血池之中,漸漸的連成了一條線。
當徐國師的鮮血,滴入血池之中的時候。整個血池,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只是輕微的波浪,現在變成了滔天的巨浪,滾滾流動的鮮血,似乎要衝破血池的束縛。
站在一邊的趙補天和劉青書兩人,甚至是可以聽到血池中,傳來的波濤洶湧之聲。鮮血,滾滾流動,像是沸騰的熱水,像是滾動的岩漿。
此時,對於舒俊和鐵面來說,兩人正在經歷人生中最為煎熬的考驗。血色的天空中,射出的了無數的血箭。這些血箭,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緊緊追在他們的身後。
而為了躲避這些血箭的追殺,舒俊和鐵面,已經不知道奔逃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奔逃了多遠。可是無論他們逃到哪裡,身後的血箭,都緊緊追著。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等到我們筋疲力盡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力氣來躲避這些血箭了!」舒俊對著鐵面喊道。
「除了逃還有什麼辦法,若是陰陽傘在我手中的話,我或許還有一絲抵擋的手段。如今我兩手空空,拿什麼去擋?」鐵面也是著了急。
舒俊眉頭緊鎖,回頭望了一眼隨即就要射來的血箭,眼中透出一絲的焦慮。「無論如何,這樣躲下去不是辦法,與其最後筋疲力盡,不如現在放手一搏!」言罷,舒俊霍然轉身,不再逃跑。
看到舒俊忽然停住腳步,鐵面驚道:「舒俊,你做什麼!難道不想活了麼?」
舒俊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鐵面,我們不是都已經死了麼?既然這樣,難道還怕再死一次麼?」
聞言,鐵面眼中閃過一絲愧色。雖然舒俊背對著他而站,可是鐵面卻感覺到舒俊的目光,似乎看穿了他臉上的面具,也看穿了他的心。
「來吧,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動手了,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或許我的修為,就真的不如以前了!」舒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緊接著,陰陽雙錘握在手中,身子凝立在那裡,如一尊雕塑,巋然不動。
看到舒俊不再奔逃,鐵面也停住了腳步。雖然他不知道該如何來抵擋這些血箭,但是看到舒俊一副絲毫不懼的樣子時,鐵面心中也是湧起了一分豪氣,「舒俊,你以為只有你自己是英雄麼?」說著,鐵面大步流星的衝了過來。
見此,舒俊哈哈一笑,道:「好,既然你也是英雄,那我們就都留下,看看這些血箭到底有何的威力!」說著,舒俊目光驀地一寒,緊緊凝視著前方射來的血箭。身子如一張弓繃緊,只要時機恰當,這張弓,將發出巨大的威力。
血色的箭矢,漸漸飛近。密密麻麻,鋪天蓋地。以致於舒俊和鐵面兩人的面前,就好像是是有一股滔天的血浪,奔湧而來,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似乎要吞沒一切。
就在血箭靠近的瞬間,舒俊手中的陰陽雙錘冒起兩道光華,緊接著,兩道長長的光尾,隨著舒俊雙手的搖擺,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道弧線。
「破!」轟一聲!陰陽雙錘將飛到舒俊面前的一排血箭紛紛擊碎,那些血箭被陰陽雙錘一轟擊,便變成了一灘血跡,掉落在地上,慢慢的滲進了土地之中。不到片刻的時間,舒俊腳下的土地,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暗紅色。
鐵面手中雖然沒有兵刃,但是卻憑藉著靈巧的身子,來躲避血箭的攻擊。再加上舒俊距離他不遠,陰陽雙錘每每揮動,都可以將一大片的血箭掃落。因此,鐵面也沒有什麼吃力的地方。
只是,這血箭,鋪天蓋地,似乎無窮無盡。即使是舒俊兩人英勇,在掃落了一番之後,又是一片血箭,密密麻麻的射了過來。
見此,舒俊眉頭緊鎖,沉思道:「怎麼,難道沒完了麼?」
「怎麼辦?舒俊,我們要撤麼?」鐵面問了一句。
舒俊長笑一聲,道:「如果現在就撤的話,那我們還算是英雄好漢麼?」說著,舒俊不僅沒有躲閃,反而揮舞著陰陽雙錘,衝了上去。
鐵面看到舒俊瘋狂的舉動,不由驚道:「舒俊,你瘋了麼?」
舒俊豪邁一笑,道:「如果必死無疑的話,那在死前,瘋狂一把,又如何呢?」
聞言,鐵面一怔,腦海中思考著舒俊的這番話,似乎明白了什麼。緊接著,鐵面也是發出了一聲豪邁的笑聲,道:「好,舒俊,既然如此,那我陪你一戰!」言罷,身形一閃,如閃電般奔了過去。
血箭,無窮無盡的射來。舒俊和鐵面兩人,一個揮舞陰陽雙錘,一個憑借身上的衣衫,揮舞掃落。竟然也將密密麻麻的血箭擋了下來。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兩人已經渾身是汗。身上的衣衫,也被血箭所濺滿了鮮血。而舒俊,卻是越戰越勇,不僅沒有感到絲毫的疲憊,體內,反而有源源不竭的力量。
趁著舒俊抵擋的瞬間,鐵面趁機喘了口氣,望著正在揮舞陰陽雙錘的舒俊,忍不住感慨道:「舒俊,你真的很強大。如果你和禹皇一戰的話,誰勝誰負,真的很難預料。」
舒俊倒是沒有料到鐵面會在這個時候說起這件事情來,當下笑道:「你對禹皇不是一直都很有信心麼?為何現在卻這樣說呢?」
鐵面苦笑一聲,道:「之前我那麼說,也無非是帶了自己的主觀情緒吧。」
舒俊一笑,倒是沒有在意什麼。揮手轉身的瞬間,猛然看到一支血箭,從斜刺裡的方向射向了鐵面,當下驚道:「小心!」
聞言,鐵面一怔,抬頭一望,血色的箭矢,已經迎面射來。雖然鐵面想要躲開,可是卻也來不及了。
就在鐵面生死懸於一線的瞬間,舒俊猛地衝了過去,一把推開鐵面。頓時,那支血色的箭矢,射向了舒俊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