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後,舒俊開口道:「在這裡,我們會看到腦海中所幻想的一切,不管是你是否相信,那是場面都是你腦海中所一直幻想的。」頓了頓,又道:「只要我們可以克制自己,不去幻想那些場面,穩住自己的心神,戰勝心魔,也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戰勝心魔?」司空劍橫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心中暗想,來了這裡這麼長時間,自己一直看到的就是自己抱著美女喝酒,難道困擾在自己心中心魔是色魔和酒魔?司空劍橫心中暗暗想道,額頭上一陣汗水。
舒俊緩緩點頭,「不錯,正是這樣。可惜我心魔太重,即使是知道了脫離這裡的辦法,也無法戰勝心魔。」
「主公,要是連你也無法戰勝心魔的話,那我就更不行了。」司空劍橫有些失落道。
舒俊搖頭否定道,「劍橫,你錯了。雖然我的修為要遠比你高,但是心魔也要遠遠重於你。所以,也許你可以戰勝心魔。」
聞言,司空劍橫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舒俊,吃驚問道:「主公,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舒俊苦笑一聲,瞪了他一眼,道:「都這個時候了,我騙你做什麼!」
司空劍橫嘿嘿一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趕緊入定,戰勝了心魔,早點和主公離開這裡!」
「劍橫,即使是你戰勝了心魔,我也沒法離開這裡的。」舒俊嘴角掛著一絲苦笑。
「為什麼啊?」司空劍橫不解的問道,「主公不是說我們只要戰勝了心魔,就可以離開這裡了嗎?」
舒俊點點頭,道:「不錯,的確是這樣。可是你戰勝了心魔,也只是你一個人離開,除非我也像是你一般戰勝了心魔,否則是走不了的。」
聞言,司空劍橫心中一驚,忍不住抱怨道:「這是什麼破地方,竟然還有這樣的說法!」
舒俊一臉無奈,苦笑道:「這便是陰陽傘的厲害,再加上鐵面高強的修為,布下的陣法,一般人很難破去。畢竟,這個世上能夠戰勝自己心魔的人,並不多。」
「主公,無論怎樣,我們都試一試吧!」這一次,倒是司空劍橫信心滿懷,「主公,外面的人還在等著我們回去,只有我們出去了,才可以幫助他們!」
看著司空劍橫一改往日嬉笑的樣子,舒俊心中微微感動,「好!劍橫!無論如何!我們試一試吧!」
司空劍橫大喜,盤膝坐了下來,道:「主公,我希望我們一起出去!」
舒俊點點頭,緊接著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心神開始凝於一點,靜靜的望著眼前所閃過的一幅幅畫面。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望著眼前由鮮血所染紅的場面,舒俊的腦海中又開始迴盪起那個聲音來。
「我想要的,便是我所喜歡要的!沒有答案!」舒俊不願再多想什麼,心裡想什麼便說什麼,根本不去思考。
「這便是你所想要的嗎?」聲音又響起,眼前的畫面一變,無數的冤魂,從纍纍的白骨上飄了起來,朝著舒俊飛來。
鬼哭狼嚎的聲音,充斥著舒俊的耳膜,讓他頭痛欲裂。
「為了你一個人想要的,難道就要犧牲這麼多人嗎?」
「我只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犧牲!」舒俊的額頭上滿是汗水,後背的汗水也浸濕了他的衣服,但他還是咬著牙堅持答道。
無數的冤魂,將舒俊死死的纏住,毛骨悚然的聲音,鑽入了他的耳朵,像是有幾萬條毒蟲,在吞噬他的內心一般。那種感受,實在是無法形容。
額頭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掉落下來。舒俊的臉色,也越發的蒼白。冤魂,依舊纏著他不放。那些都是喪身在戰場上的士卒,一將功成萬骨枯,為了一個人的榮譽,總是要犧牲許多的人。
可是,舒俊的選擇錯了嗎?的確,他是想要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修真皇朝,但那麼做,也只是為了給更多的人帶來好運。難道這樣做,也有錯嗎?
內心的掙扎,遠遠大過了身體上所承受的痛苦。那個聲音不斷的徘徊在舒俊的腦海中,想要讓舒俊放棄自己一直以來所堅持的夢想。可是無論如何艱難,舒俊都不曾放棄自己的信念!
即使是我不這樣做,別人也會讓這個世界大亂,我做的,只不過是為了天下的蒼生能夠有一個安定的住所!
這樣做,沒錯!
驀然間,舒俊大喝一聲,雙目猛地睜開!
「劍形!小心!「鍾墨古劍一甩,射出一道劍雨,紛紛揚揚的捲向鐵面的後背。鐵面頭也不回,隨手一揚,天上落下的雨滴忽然在他的背後凝結成一塊巨大的冰塊,像是一塊結實的盾牌,雖然被鍾墨的劍芒雖擊碎。但是等到劍芒去射鐵面的時候,鐵面已經離開了那個地方。
看到自己一招落空,鍾墨心中毫不氣餒,古劍一挺,又是迎了上去。夜劍形看到鍾墨從背後偷襲鐵面,長劍一轉,打算從正面吸引鐵面的注意,讓鍾墨有機可乘。
「鐵面!過來和你大爺玩玩來!」夜劍形大叫一聲,長劍一抖,化作無數飛劍,衝向了鐵面。
鐵面冷笑一聲,舞起了漫天的拳影,將自己包圍起來。待到拳影將鐵面完全包圍的時候,忽然金光大盛,拳風形成了無數的氣刀,從四面八方射了出去。
夜劍形看到對方實力如此強悍,氣的咬牙切齒。眼看著拳刀襲來,卻又不得不躲,只能按罵一聲,運轉手中的飛劍,擋住拳刀擋住。
從背後偷襲鐵面的鍾墨,也不得不停手,開始抵抗。趁著鍾墨停頓的片刻,鐵面身子猛地向前欺近,探出長臂,抓向夜劍形的肩頭。
夜劍形看到後,心中冷笑一聲,大罵道:「好!讓老子剁了你這條胳膊!」話聲未落,劍鋒一轉,朝著鐵面的臂膀斬去。可是還沒有等到長劍碰到鐵面胳膊的時候,鐵面胳膊驀地去勢一變,硬是避開了夜劍形的長劍。
夜劍形大吃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肩頭便傳來一陣劇痛,緊接著,胸口如遭雷擊,幾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夜劍形鮮血狂噴而出,如斷線的紙鳶,飛了出去。
「劍形!」鍾墨看到夜劍形雙臂被鐵面生生折斷的時候,驚聲怒喝,「鐵面!我要你的命!」這一次,鍾墨徹底被鐵面激,手中的古劍發出了狂風暴雨般的攻勢,欲要將鐵面斬殺與劍下。
夜劍形轟然落地,身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洛九天看到後,連忙奔了過去,扶起渾身是血的夜劍形,關切的問道:「劍形,你怎麼樣了?」
夜劍形抬起沉重的眼皮,嘴角擠出一絲苦笑,「軍師,那個鐵面人太他娘的厲害了!」說著,動了動自己骨折的雙臂,頓時,一陣劇痛傳來,痛的夜劍形呲牙裂嘴。
「劍形,不要亂動,我給你接骨!」洛九天急道,說著,雙臂搭在夜劍形的胳膊上,為他接骨。
片刻後,夜劍形身上骨折的地方都被洛九天接好,可是卻再也沒有力氣和鐵面一戰。安全起見,洛九天只能讓周圍的軍士將夜劍形扶下去,以免被鐵面擊殺。
「謀策,情況怎麼樣了?」大皇子臉色急切,目光緊盯著和鐵面激鬥的鍾墨,問了一句,「鍾墨能打過這個鐵面人嗎?」
孫謀策一臉擔憂的搖了搖頭,「主公,連舒俊都勉強和鐵面打個平手,鍾墨怕是有些困難了。」
聞言,大皇子對著護在周圍的幾名修士道:「我不用你們保護,去,快上去幫助鍾墨,一起殺了那個鐵面人!」
「主公,那怎麼可以,萬一鐵面人過來偷襲我們怎麼辦?」孫謀策急的叫道。
大皇子望了他一眼,搖頭道:「我已經決定了,快去吧!」
幾名修士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孫謀策長歎一聲,揮了揮手,道:「既然主公這樣說,你們便去吧!」
聽到孫謀策也這樣說,數十名修士再不猶豫,身子一動,朝著高牆上飛去。此時,鍾墨和鐵面正大的激烈。雖然鍾墨攻勢凌厲,可是鐵面卻守的滴水不漏。不到片刻的時間,鍾墨已經見落下風。
眼看著鍾墨漸漸不支,大皇子手下的數十名修士衝了過來,將鐵面團團圍住。頓時,鍾墨壓力一減,趁機緩了口氣。
「好!來的正好!」看到自己被人包圍,鐵面絲毫不懼,「今天,我就大開殺戒!」言罷,一聲長笑,祭出了自己最強的道器,陰陽傘!
陰陽傘中,已經囚禁了舒俊和司空劍橫兩人。雖然不能再打開囚禁別人,但是威力依舊讓人不可小覷。
大皇子手下的幾名修士修為也不低,身手自然是不弱。再加上鍾墨這個高手,形勢變得僵持起來。
而外面的戰鬥,依舊慘烈進行著。唯一讓洛九天感到欣慰的就是千林仙城的軍隊,作戰十分英勇,而且配合也十分的默契。看來,在永恆之峰的訓練下,這些士卒已經成了獨當一面的大軍了。
可是,讓洛九天擔心的就是舒俊和司空劍橫兩人。也不知道這兩人現在的情況如何。難道真如鐵面所說,已經喪身在他手下了嗎?
雖然洛九天相信舒俊不會死,可這麼長舒俊都沒有看到舒俊的身影,心中還是有些忍不住擔心。
「九天!」大皇子對著遠處的洛九天招手。
洛九天看到後,拖著疲憊的步伐,走了過去。
「舒俊還沒有出現嗎?」大皇子緊張的問道。
洛九天歎口氣,搖搖頭,「暫時還沒有。」
聞言,大皇子不禁道:「會不會舒俊和司空劍橫都死在了鐵面的手上?」
「不會!一定不會!」洛九天一口否定,「舒俊和司空劍橫一定不會死的!我相信!」洛九天的眼中閃過了從未有過的自信,那是他對於舒俊的信任。
看到洛九天說的如此堅定,大皇子和孫謀策兩人也不禁被他的自信所感染。
「我相信九天的話,舒門主是不會死的!」孫謀策道,「他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