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剛一打開,裡面便發出了一陣耀眼的青芒。、.青芒之下,一隻泛著青光的鐵圈,靜靜的躺在匣子中。
上品道器,定乾坤。傳說中定奪乾坤的神器。威力如何,自是不言而喻。定乾坤一出,一旦被落入其中的範圍,全部都將化為灰燼。
上次在萬鬼城的時候,趙補天也曾用定乾坤對付過舒俊。可惜卻被舒俊多次逃脫。這一次,舒俊混戰在眾人之間,就是看到了定乾坤,想要逃,怕也逃不出來。
一抹笑意,從趙補天的眼底閃過。他輕輕的拿起匣子中的定乾坤,放在眼前仔細端詳了片刻,目光落在了混戰中的舒俊,冷笑道:「舒俊,這一次,看你怎麼逃!」言罷,右手一揮,定乾坤已高高飛起,發出一道青色的光柱,直飛到了混戰人群的頭頂。而舒俊,就在下方。
白鳳看到定乾坤將下方將盡有數萬人籠罩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的不忍。尤其是看到舒俊也在其中的時候,一顆芳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可惜,這一次舒俊就是命再大,也難以逃脫這定乾坤的束縛了。乾坤一定,魂飛魄散。心裡輕輕念了幾遍,白鳳將頭扭到一邊,不忍心再看。
細小的青色光柱,在眨眼的瞬間已擴大了數倍不止,而飄忽在空中的那只青色鐵圈,也隨之擴大。直直將數萬人籠罩在其中。其中,既有千林城的大軍,也有暗影皇朝的鐵騎軍。
夜劍形百忙之中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臉色不由一變,「主公,那是什麼東西!」
舒俊仰頭望去,臉色也是一變,他驀然想起在萬鬼城時,趙補天正是用這個怪圈來偷襲自己。怪圈的威力如何,舒俊心中一清二楚。若是這些人都被這怪圈籠罩的話,怕是沒有一個會倖免。
念此,就是連舒俊也不得不痛恨趙補天的狠毒。為了殺死自己一人,竟然連自己的這麼多手下也不放過。
時機緊迫,舒俊也來不及多想這些,當下大喝道:「大家快躲開,千萬不要被怪圈罩住!」言罷,舞動著手中的陰陽雙錘,領頭衝在前面,為眾人殺出了一條血路。
夜劍形等人緊隨其後,轉動著手中的飛劍,拚死斬殺敵人。
此時,空中的青色鐵圈,直徑已經擴大到了數丈之長,下方的萬千軍馬,不分敵我,均被困在其中。青色的光柱從天而降,宛如一道彩虹,又似一道瀑布,傾瀉而下。
舒俊咬緊牙關,拚死突圍。終於,在一番掙扎之後,舒俊殺出一條血路,為眾人打開一個缺口。
「走,趕快走!」舒俊大聲叫道。
夜劍形也知道時機緊迫,縱身一躍,踏著飛劍從敵人的頭頂上飛了過去。司空劍橫和洛九天緊隨其後,接著便是萬千的千林城大軍。
幾息的時間,千林城大軍在舒俊的指揮下已經逃出了大半。而空中的那只青色鐵圈,也開始發動攻擊了。
青芒越來越盛,直晃的人眼難睜。舒俊看到大多數人都已經逃出了怪圈的包圍,正要逃出去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幾聲慘叫聲。
回頭望去,七八名千林城軍士正被一隊暗影皇朝的鐵騎軍圍攻。驀然間,舒俊看到了那幾名軍士不捨的眼神,其中似乎夾雜著對自己的信任,信任自己絕對不會拋下他們不管。
一瞬間,舒俊的心頭閃過萬千思緒。思索間,七人又倒下三人,只剩下四人苦苦支撐。
「主公,快點走啊!」逃出怪圈的夜劍形急的大叫,若不是洛九天拚死拉著他,夜劍形早就衝了進來。
舒俊回頭對著眾人慘然一笑,「兄弟們,大家快走!」言罷,整個人如一道閃電,飛奔向那幾名被圍攻的千林城軍士。
就在舒俊腳步剛一移動的時候,肩頭忽的一沉,抬頭望去,眼前閃過一道青影,越過了自己,朝著那幾名軍士飛去。
「老哥!」舒俊臉色大變,驚呼道。
鍾墨頭也不回,冷冷道:「別和老哥廢話,我扔你接!」
舒俊不敢耽誤,身子向後一躍,跳出了怪圈的包圍,留在外面,等著鍾墨擲人。
鍾墨手中的古劍從天而落,如倚天長劍一般,來回橫掃。頓時,將圍攻那幾名千林城軍士的暗影皇朝鐵騎軍攔腰截斷。
古劍一收,鍾墨兩手探出,抓住兩名軍士的肩頭,使勁兒向外擲去。站在外面的舒俊和夜劍形紛紛向前,一人接住一個。而裡面的鍾墨,又奮力將剩餘的兩人擲了出來。
「老哥,快點走啊!」僅剩的四名千林城軍士都安然無恙的被救了出來,可是鍾墨卻已經被青色的光柱死死罩住,想要移動###身子,可卻辦不到,更不要說是逃脫怪圈的包圍了。
「鍾大哥!」夜劍形等人臉色慘白,望著被光柱籠罩的鍾墨,熱淚盈眶。
「我想起來了,這是定乾坤!」一直沉默不語的周天玄忽然叫道,「乾坤一定,魂飛魄散,若是被罩在定乾坤的範圍內,必死無疑。」
「你放屁!」夜劍形一把抓住了周天玄的衣襟,惡狠狠的罵道,「誰都不會死!誰都不會死!」夜劍形雙眼血紅,面色激憤。
周天玄暗暗搖頭,正要說話的時候,眼神忽的一亮,「鍾墨,接住他!」電光火石之間,周天玄隨手一擲,一道紅光亮起,飛向鍾墨。
鍾墨吃力的伸出手,接住了周天玄手中擲出的那件只有巴掌大小的披風,微微苦笑,「老周,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周天玄來不解釋什麼,叫道:「廢話少說,趕快握住它!」
鍾墨依言而行,心意一動,巴掌大小的披風驀然變大,將鍾墨整個人都罩住。
此時,鐵圈籠罩的範圍內,青光如一台絞肉機,將罩在其中的人絞殺。無數的人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身體化為一灘膿水。
鍾墨看到後,慘然一笑,「老弟,接下來老哥怕是不能陪著你走下去了,你要保重!」
舒俊額頭上汗水涔涔,臉上的肌肉也忍不住的抽搐起來,一雙鳳目血紅,盯著鍾墨,說不出話來。
「草木青青,遠來友人。山花綻笑,明月開懷。
春光過眼,只是一瞬。你我情誼,可傳萬載。
白雲悠悠,只是須臾。千秋如恆,草木青青。
遠來佳賓,心如金玉。振振有聲,佳人綻笑。
友人是誰,說與你聽……」
歌聲還未唱完,鍾墨整個人已經消失在眾人的眼前。「鍾大哥!」夜劍形忍不住心中的悲慟,痛聲大哭出來。
和夜劍形認識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笑著,幾乎從未見他流過任何眼淚。司空劍橫也是紅著眼,怔怔的流著淚。洛九天呢?一直理智冷血的洛九天也咧著嘴,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至於周天玄這個鐵漢,則是仰頭望天,臉上滿是悲憤之色。
一滴淚水,從舒俊的臉上滑落,經風一吹,飄向了遠方。嘴角,傳來澀澀的味道。這便是眼淚的味道麼?
經歷過無數的苦難,即使在生死考驗的面前,舒俊也不曾掉下一滴淚水。這個鐵打的漢子,如今,也終於忍不住流淚了。
舒俊哭了,無聲地哭了。
一時間,在場的人,不論是暗影皇朝的鐵騎軍,還是千林城的大軍,都是望著眼前的慘象,沉默不語,也似乎都忘了,這是生死決鬥的戰場。
你死我亡的戰場規則,在這一刻也似乎消失的蕩然無存。定乾坤的威力的確巨大,數萬的人馬,轉眼間就被化為了灰燼。死去的人當中,有活著人的親朋好友,也有兄弟親人。
悲痛,成了戰場上的主旋律。生與死,漸漸遠離。啜泣聲,似乎掩蓋住了轟隆的戰鼓聲。
「鍾大哥,死……死了麼?」直到半晌之後,夜劍形才大著膽子問了一句。他不願說出那個「死」字。可是卻又不得不說。活這麼大,他似乎第一次感到這麼矛盾。
「我已經用聖衣護住了鍾墨的元神,能死能活,接下來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周天玄輕輕歎了口氣。
舒俊聽的卻是渾身一震,轉過身望著周天玄,「周兄,鍾老哥還有復活的可能嗎?」
周天玄苦笑一聲,「我也不太清楚。只要他的元神不滅,就有希望。」說到這裡,目光微微有異,「傳言在上古時期,世間有一口秘泉,只要人的元神不滅,就可以在秘泉中重生。」
「那我們現在就去秘泉復活鍾大哥吧!」夜劍形急道。
舒俊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念頭,無論如何,自己就是拼盡全力,也一定要找到復活鍾墨的秘泉。
「快看!」就在此時,之前定乾坤包圍的範圍內,忽然飄起一道紅芒,夜劍形忍不住叫了出來。
周天玄隨手一揮,那道紅芒悠悠飄了過來,化作了巴掌大小的一張披風,靜靜的落在了周天玄的手中。「鍾墨的元神暫時被聖衣護住,不至於吹散了。」
舒俊深吸口氣,暫時拋卻了腦海中的雜念,將充滿仇恨的目光,射向了遠處的趙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