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體在室內開始起作用。舒歟珧留
在慕熾影眼裡,梓婭的唇瓣蹭過他的臉頰,眼神溫柔地凝視他,她眼底情緒很多,他的冷靜和理智拋卻,伸臂環緊她,輕聲說:「諾亞家族的所有秘密領域,曾有神獸出沒。神獸在尋找賽安斯家族的子嗣,出現在哪,就說明那個地方有子嗣的可能。但,櫻不會讓這個可能存在。」
梓婭瞪大眼睛,嘲弄地勾起唇角。
「安格亞家族有這麼擔心賽安斯家族再次崛起嗎?」她後退,再次增加了迷幻氣體。
熾影乖乖地朝著床邊走去,臉色微醉,歪著頭,伸手,像在環抱著一個誰,笑容寵溺嫦。
迷幻氣體能讓人產生幻象,所以他可能以為自己抱著她。
望著這一幕,木梓婭斂眸,自責的情緒在發酵。
「不是怕崛起,而是,帝后族一存在,百年前的遊戲規則將再次被提及,推崇等級制度的人們,會大量湧現。櫻和我,都不想這樣。」似是感覺到熱,熾影褪去西裝外套,脫去襯衫土。
望著他裸露的上半身,木梓婭後退,努力穩住情緒:「你先休息吧。」
熾影像是沒有聽見,歪頭瞅著他旁邊,然後做出一個公主抱姿勢,小心地那個虛幻的木梓婭抱到床上,他則是坐在床邊,幫那個虛幻的人像拉高被子。
「我看著你睡,我晚點要出去。」他側著身,低頭望著那個位置。
動作的細節,語氣的溫和,都催化了梓婭心裡苦澀感。
她最初喜歡的那個男孩,現在全心全意為她好,自己卻一直推開他。
愛情果然,傷人,也自傷。
她上前,再次噴了迷幻氣體,隨後,從背後摀住了他雙眼。
梓婭能感覺自己身體不受控制,但潛意識就是覺得應該這樣做,她嘴唇貼向他耳朵,如說咒文一樣,催眠道:
「讓我偽裝成護衛兵,陪你參與你之後的行動。」
說話時,光色紋路從她脖子蔓延到臉龐,她能感覺到酥麻的感覺,但沒有發現異常,甚至不知自己背後的光翼好像找到了什麼可以依附的力量,拚命扇動,羽光如雪紛揚。
熾影腦袋靠著她胸膛,機械式地回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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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凌晨四點。
木梓婭穿著護衛兵的服裝,腦袋罩頭罩,跟在了熾影後面。
催眠之後,熾影的意識裡,她就只是一名跟隨的護衛兵而已。
慕家門口,萱沫靜候在馬車邊,見到熾影,立刻上前,輕聲提醒:「已經安排好接待的事宜。」
熾影上車,想起什麼,指著木梓婭:「你,上來吧。」
萱沫有點奇怪,想說什麼,想起自己和熾影身份有別,選擇沉默。
梓婭也鑽進馬車裡,自己能上來自然是催眠了他的緣故。
「啟程吧。」慕熾影低聲道。
他就座後,很自然地把雙腳放在木梓婭的膝蓋上,命令道:「揉一揉,我腳酸。」
梓婭無語,這傢伙平時就這麼使喚護衛兵的?
感覺他盯著自己,梓婭默默幫他揉腳。
催眠應該有效。
「你從哪裡來的?」
「……村裡。」
「又是慕離光那同情心氾濫的女人招進慕家的?」
「……是。」這情況只能這樣回答。
「有喜歡的人嗎?」
「……嗯。」
「最好分手吧,以後,慕家不會安寧。」
頭盔下的梓婭眨眨眼,不明所以,聽到平穩的呼吸聲時,她緩慢抬頭。
熾影靠在窗邊,神色疲倦,細看的話,能見到他黑眼圈比以前都還要明顯。
十九歲不到,背負的責任比她想像的要多,那張偏邪魅的臉龐似是經歷苦難,日漸多了些男子漢的成熟。
她緩慢放下他雙腿,探身過去,指腹輕觸他額頭。
「你和扇子將對方視作假想敵,一戰難免,但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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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六點多,馬車到達目的地。
聽到萱沫的喚聲,慕熾影緩緩睜開眼,見眼前護衛兵在對面昏沉睡著,他伸腳,踢了踢「他」的小腿:「矮個,睡什麼誰,起來!」
梓婭猛地抬頭,望著他略帶凌厲的目光,還有點發蒙。
「等會跟宮家少爺見面,記得別犯事。」熾影已然睡醒,眼神透著自信,先下了馬車。
梓婭默默扶好有點歪的頭盔,他……應該……還處在她的視覺催眠的幻象裡吧?
她跟著下馬車,發現兩匹馬竟然穿著類似防彈衣的服裝,一時恍然。
各個家族之間拜訪都需要這類陣仗而非瞬間轉移過去,既是禮儀,更是因為這樣,才不會被每個家族編織的防禦系統將訪客視作突襲者。
萱沫跟在熾影後面,木梓婭跟在萱沫後面,一路謙卑地低著頭。
宮家的護衛兵過來迎接,他們幾人走的道路明顯是偏僻小徑。
天色微亮,周圍景物還帶著霧色。
不知走了多久,聽到宮家少爺的聲音,木梓婭微抬頭。
涼亭中,宮彌生攬著躺在他肩膀還昏昏沉睡的聽雪海,衝他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他背後是晦暗的綠色,披肩的長髮襯得那張斯文的臉多了分冷肅感覺。
「在哪談?」熾影聲音肅穆。
「你不讓後頭兩人迴避?」宮彌生的視線在萱沫和那個護衛兵身上掃過。
「他們是我的心腹。」
宮彌生嗤了聲:「慕熾影,親人都可能背後捅你一刀,何況心腹。」說著,他輕拍旁邊聽雪海的腦袋,問:「偷聽夠了沒?」
「……切!」雪海睜開眼,緩慢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不讓聽就不讓聽。」走出涼亭,他看了眼萱沫,隨後,視線在那個護衛兵身上停留,須臾,想起什麼,咧嘴笑:「騎士小姐,還有後面那位矮個子大哥,要不咱們去喝個早茶?」
「好。」萱沫示意某個護衛兵跟著。
梓婭不捨地看了眼涼亭裡已經相對而坐的兩人,在宮彌生看過來之前,立刻跟在聽雪海後面。
待幾人走遠,宮彌生開口:「隨身帶著心上人,慕少爺,真有閒情雅致。」
慕熾影沒有絲毫驚訝,「她以為我中了幻象,我繼續配合而已。」
「她明顯想做什麼,會不會影響我們的合作?」宮彌生淡笑。不會,甚至還能通過她,找到我想揪出來的人。」熾影斂眸,沒有想多說的想法。
宮彌生自然不問,沉穩道:「慕少爺,但願我們近期都不會成為敵人。」
「嗯。」
清晨的風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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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家後花園內,聽雪海將護衛兵和僕人都遣送走,再次入座時,直接盯著低頭的某位護衛兵。
「木梓婭,人都走了,你可以把頭盔拿下來了。」
梓婭攤手不語。
「我要是看不出來你是誰,我這幾年早就被滅了!別以為我年紀小就好糊弄。」雪海翻白眼。
「你是木梓婭?」萱沫錯愕。
梓婭無奈,四下看了看。
「我們現在身處防監視的空間,你放心。」雪海提醒。
「不早說啊你。」想起他是空間者,梓婭把頭盔拿下來,「悶死我了。」
「你跟在慕熾影身後,我保證他絕對知道你是誰!你別看小他,陰招特別多!」聽雪海憤憤抓起叉子,猛戳桌子上的蛋糕。
萱沫幽怨地掃了眼這正太,再看向梓婭時,見她臉色憔悴,便問:「手塚夏好像會跟熾影大人合作,估計還知道我會給你提供情報,你之後怎麼辦?」
「他配合我演戲,我就順著他的配合,繼續做我的事,就這樣。」梓婭伸手糕點,怡然自得的樣子。
萱沫挑眉:「所以你們是暗鬥起來了?」
「差不多吧。」
「我把埃倫·西澤爾的影像給了那假面族的女生,木梓婭,別告訴我你打算假裝他。」雪海面色肅穆:「我直說了,西澤爾家族不僅僅是月之國的四大神秘家族之一,更是神之領域的第二等級。」
萱沫瞪大眼睛。
「沒辦法,西澤爾家的某個人,似乎跟扇子有關係。」梓婭繼續吃甜品,面色平靜。
「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又聯繫不到聽曉笑,你上回假裝她讓我送你到第三校區的事,她知道後恨不得殺了我啊!你這次要是出事了,我絕對屍骨不留!」
「你們知道太多不好,只要繼續保持跟我之前的合作關係,就可以了。」梓婭淡笑。
捲入風暴的人太多,只會害了他們。
不想如此。
雪海不勉強,左手握成拳在她額頭輕敲一下:「記住,我要帕尼安然無恙。」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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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九日。
長餐桌上,木梓婭陪著慕夫人吃早餐,慕離光在她旁邊,而她對面坐著的卻是……
雅·莫斯。
梓婭斂眸不說話,拿著刀叉的雙手不由自主握緊。
那回宮家之行,慕熾影竟然直接讓萱沫帶她回來,他這幾日卻沒有再出現。
偏偏,今晨雅·莫斯到了慕家,還送來了所謂的給她和熾影的訂婚禮物,太詭異了。
「離光,你對手塚家的幼子印象如何?」慕夫人忽而問了句,打破餐桌上的平靜。
慕離光猛地抬頭,眼裡有一絲訝異,很快,垂下頭,連忙說:「不錯,很適合當朋友。」
「如果我要你嫁給他,你覺得如何?」
話雖這樣說,慕夫人語氣的強勢分明就說明了這件事已經沒有任何拒絕的可能。
慕離光是私生女,幼年開始就戴假面生活,自然知道這位親生母親待她沒有多少真心,將她托付給能夠有利益合作的家族,是她的宿命。
「母親,我無異議。」離光謙卑道。
「慕阿姨,手塚醫生心有所屬了。」梓婭立刻說。
「呵,你是說萱沫?」似是聽到什麼天大笑話,慕夫人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拭嘴角,眼睛透出一絲譏諷:「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每個人談戀愛的對象,都能成為未來的妻子?」
「那您又真的以為,每個人都會聽從家族的安排?」梓婭反唇相譏,「還是說,您是希望手塚醫生跟您兒子一樣,強迫您女兒嫁到手塚家?」
這話已經是帶刺了,周圍僕人紛紛露出惶恐。
雅·莫斯則是抬頭,嘴邊漫起看好戲的淺笑,靜靜看著梓婭像獅子一樣對著慕夫人發火。
「木梓婭,非要跟你訂婚的是慕熾影,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干涉他的決定,不表示我承認他的眼光!」慕夫人眼神帶狠勁。
「對啊,我被選作你們慕家的未來媳婦,簡直就是你們家族的恥辱。可沒辦法啊,你兒子就是愛我這個恥辱,不、給、麼?」
為表得意,梓婭特意用雙手做了一個太陽花動作。
話畢,連人帶椅子朝著牆面重重撞去!!
變故太快,梓婭甚至能看到慕夫人眼神發狠透出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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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把第二更寫出來!!!夏天到了,還有什麼理由懶惰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