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又一步,拾階而上。舒榒駑襻
他語調輕緩,彷彿是在說「今天天氣還不錯」,唇邊掛著淡淡的笑。
如果不是周圍忽而捲起奇怪的大風,木梓婭都要懷疑這個人根本就不在乎那種事情。
「怪咖,你用了異能對不對?」
梓婭環顧四周,那些風太過於奇異,好多花瓣都被脆弱地捲飛,胡亂地飄在空中,在即將墜落的時候又紛紛朝著天空飛去,宛如進行著某種祭奠。
「她用你作為誘餌,逼我回來,就因為今天是我父親的忌日。呵,親手殺死自己丈夫的她要二字完成花祭,很好笑吧。」
他鬆開手臂,自己踏上祭壇,紅色的外袍隨著風翻飛,像撲騰翅膀的火焰鳥。
好像,隨時會離開。
他口中的,是慕夫人吧?
梓婭站在階梯中間位置,感覺到他背影散發出來的落寞,她眉尖微微皺起來,不知道自己應該上去或者說等待。
飛旋的花瓣默契地繞著某些軌跡進行,無聲的憂傷散在空氣裡。
這兒,還有他,都彷彿有自己的秘密花園,許多過去的辛酸在裡面,自己無法得知。
她望著他跪在祭壇前,如同虔誠的信徒,彎腰,低頭,唇落在祭台邊。
一瞬,梓婭的腦海翻滾過一幕——
夜幕如灰暗的帆布,祭壇周圍燃燒烈焰,男子高大的身影搖晃地踏上祭台,他手中執著一把槍,踏上祭壇的那一刻,他將槍口對準某個方向,在扣動扳機之前,另一邊傳來槍聲,男子的槍跌落,身子倒在祭壇之前,他看向了自己原本想槍擊的位置。
他在看誰?
梓婭瞪大了眼睛,盯著祭壇的位置,而熱淚不知不覺地湧上了她的眼眶裡,幫助她繼續透過這個地點望見過去的事情。
當熱淚模糊視線,腦海再次復現那個男人被槍擊的一幕,然後,梓婭順著男人倒下前看過去的方向,凝神望過去——
男孩。
擁有墨色頭髮,眼如黑曜石,隱隱有邪魅氣質的男孩。
腦海的畫面在瞬間消散,熱淚沿著眼角流出。梓婭移動步子,朝著階梯走上去。
聽到聲響,慕熾影直起身子,在即將回頭時,被她從身後抱住,少女的馨香和空氣的花香不同,竟讓她想到了溫煦的光。
「你父親是想殺你,對嗎?」
他愣住。
「明明是想殺你,你媽媽是想保護你才……」
「我不知道你怎麼知道的,」慕熾影已經回過神,掐住她的喉嚨,微微提高手臂,在她因為窒息表情難受時,他面無表情,「不要管我的事。」
梓婭踮起腳,喉嚨被掐得疼,她艱澀開口:「你活著……就那麼……不開心嗎……」
也不知道為什麼,眼淚不爭氣地又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