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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次醒來的時候.終於可以看到一些熟悉的景象.躺在一個山洞裡.一派潔淨.簡單.舒適地佈置.
我熟悉這種寧靜致遠的氛圍.沒錯.這裡正是惠岸修行的南海.
也許是我輾轉張望.一個素淨的仙娥走了過來.「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來.」
「我昏迷很久了麼.」聽她口氣.我有點揣測.但是發現自己的聲音好難聽.又老又粗.還帶著顫音.完全不似以前的聲調.我嚇了一跳.「我的聲音怎麼這麼難聽.」
「嗯.昏迷差不多有十天左右.」她輕聲回答.波瀾不驚道：「你受到損傷.自然是這樣的.過段時間恢復了.就不會是這樣.」
「哦.」我放下心來.心情莫名好轉.只是聲音的變化.看來比我想像的要好一些.
忽然想起紅孩兒臨別的眼神.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仙娥微微一笑.「你好好休息吧.能醒來想必身體已無大礙.接下來好好調理.會慢慢好轉的.」
「嗯.」我點點頭.祥和.安寧的壞境.與鐵扇公主的洞府完全是天壤之別.「這裡是南海嗎.怎麼不見惠岸.」
「惠岸.」仙娥還是一笑.「惠岸師兄還有未做完的功課.過會兒會來看望你.」
「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想起惠岸說得救命佛珠.不想還真的救了我.而且是在瞬息之間就將我救了回來.這還真是讓人好奇呢.
她怡然笑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惠岸師兄委託我照顧你時.你已然躺在這裡.」
也罷.反正現在身在南海.那些危險已經遠離我.我只要靜心養好傷.
想起傷痛.那天的情形又歷歷在目.胸口又是鑽心的疼痛.但這種傷痛依然不比對紅孩兒的失望更傷痛.
我知道.這一切並不是他願意看到.一方是他的母親.他再怎麼大膽.也不能公然與他母親對抗.何況鐵扇仙的動機原是為了玉瞳.
「靈珠仙子.你好好休息.我過會兒再來看望你.」仙娥說著.退了出去.大概是見我心事流傳.卻悶悶地一言不發.以為我不想被打擾.
我此刻真的是一個遍體鱗傷的人.從心到身無不刻著傷痛.雖然我明白鐵扇公主的行為並不是紅孩兒的本意.可是.我還是無法不恨他.
玉瞳應該救活了吧.恢復了昔日的風采.想起他們三人又可以歡聚一堂重振火雲洞.這是唯一讓我感到安慰的地方.
這麼胡思亂想了好半天.瞟眼看見床邊放置著一杯清心明露茶.這是一種調理經絡.舒緩心神.完全是花瓣露珠製作的茶水.
我伸手去拿茶杯.當看到自己的手時.我愣住了.皮膚極其粗糙如長了一層黑乎乎的鱗石片一般.而且笨拙得比以前大了兩三倍.
再看看腿和腳.亦是如此.粗壯.斑駁.形體毫無人樣.
我極其驚慌地去摸臉.感覺也好不到那裡去.
鏡子.鏡子.我找了半天.可惜洞內什麼鏡子也沒有.我將臉在杯口僅有的水面上一照.還是看到了一張慘不忍睹.幾乎稱不上是人的臉.
「啊」我本能地大叫.打碎了那個杯子.害怕再多看哪怕一眼.
我已然變成了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