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邊的樹枝上忽然顫動了一下,似有人在那裡,「誰?」我摸出一個小冰晶石,摩擦生光,看見玉瞳正依靠在樹枝上,面對著黑茫茫的夜空。
聽見我的聲音,他回頭看我,「怎麼你也出來了,大哥的房間不是很溫暖嗎?」
「你為什麼在這裡?」我更好奇,這麼黑漆漆的夜晚什麼也看不見,他在欣賞什麼?
他依靠的那棵松樹很雄偉,叫迎客松,白天站在樹枝上可以遙望到火雲洞的入口,松樹蒼勁有力,有一半枝丫懸伸於崖外,玉瞳靠在枝幹上,還復那番百無聊賴的表情,「我睡不著,」他懶懶答道。
迎客松?我明白了,紅孩兒和烏金這一去又是十幾天,他雖在這裡盡責職守,心裡卻記掛他們,難怪晚上也難見他的身影,想來就是在迎客松等待他們的歸來,儘管晚上什麼也看不見。
其實我也覺得寂寥,雖說孤單讓我的修煉勤奮,技能法術精進不少,但呆在火雲洞,完全不知外界的情形,真是茫然又被動。
紅孩兒說一有消息就會回來,這麼久了,音訊全無,到底是吉是凶,一點預兆也猜測不出來。
「我想離開。」我直言自己的想法。我不止一次想過離開,雖破解不了火雲洞的隔絕咒,但紅孩兒教過我改變鐵鏈溫度的方法,可以走火雲索。還有穿越魔鏡也可以讓我輕而易舉出去,只是不想讓與玉瞳為難,上次變身已破例從火雲索逃了一回,如果來去自由,小妖們難免會懷疑和恐慌,我想紅孩兒也不願如此。
「不行,」他幾乎想都沒想。
「難道你不想去找他們?」我問。
他望著漆黑的寒夜不語。
「我們一起去吧,他們倆個都沒回來,黃鶯和失蹤的小妖也沒有消息,只怕身陷領悟,性命堪憂,倘若去晚了,凶多吉少。」我極力勸道。
「好哇,讓先讓我看看你有什麼能耐可以去救他們。」他忽然跳過來,手在腰中一抖,一條銀光就急速向我的頭頂飛過來。
是他的銀鏈,我吃了一驚,速速躲避,「哪有這樣的,一點準備都沒有。」我嚷道。
「你以為對方襲擊你會給你準備嗎?」他說著,手中的銀鏈像一陣陣光舞在我身邊纏繞。
除了後退,我一點招架的餘地都沒有。一來,晚上看不清,二來,我從未逢過這種兵器,根本就摸不著來路。
眼看就要退到懸崖邊,我靈機一動,仰身就向後倒去,「靈珠,」他喊了一聲,手中的銀鏈就像我腰間捲來,這當口,我捉住銀鏈用力一拉,迎掌拍去,他毫無防備,隨著手臂力道,身體不受控制地撲過來,但這是懸崖口,撲來的時侯,我根本就站不穩,撞做一團一起向懸崖深處墜下去。
這黑漆漆的夜,除了耳邊呼嘯而過的風,什麼也看不見,只感覺掉落,「抓緊我,」他叫著,想抽出銀鏈繞住的旁邊的樹木,卻發現銀鏈依然被我死死拽住,根本就抽不出來,「你想我們都死嗎?還不放手?」他在耳邊喊。
我隨著重力下落,驚惶未定,被他一喊,此刻也緩過神來,伸手摸出神鞭甩向一旁,繞住了一根樹丫,墜落這才停止下來。
「這到哪兒了?」我驚慌地問。
「山半腰,應該離地面不遠了。」他吐了口氣,看來雖伸手不見五指,地勢還是比我熟悉得多。
我現在一手抓著纏繞的鞭子,一手正拉著他,吊在黑不見底的半空,「玉瞳你輸了。」我乘勢說。
「那未必,」他將手中的銀鏈一抖,不知念了一句什麼,頓時,那銀鏈立刻化作了一條銀蛇,沖頭筆直向上飛去,「拉住了,」他對我道。
我只覺得隨著抓緊他的手,一股強勁的力量直往天上去,那條微微扭動的銀蛇正迅速地將我們帶上崖頂,等我們落到平台上,那條銀蛇又還原成銀鏈軟軟地握在了玉瞳的手中。
「你的銀鏈真神奇,變化多端。」所謂好了傷疤忘了痛,現在安全了,我也安神了,又對他的兵器艷羨不已。
「沒什麼神奇,兵器磨合久了,演變成主人的神物,功能為自己所需,只要你能做到。」他見怪不怪。
想想我現在的兵器也不少了,雖運用自如,卻那沒有像他們那樣隨心所欲,變幻莫測。
「剛才你輸了,我們明天可以出發去找他們了?」我問。
玉瞳嘲諷的一瞥,「若不是你使詐,我們不會掉落懸崖,若不是這條銀鏈,我們現在還在谷底數星星呢。」
「這能怪誰?兵不厭詐。」我頗不服氣。
「好吧,我們明天再試一次,如果你能破我的瞳術,我就讓你跟我一起去,如果你做不到,就老老實實呆在火雲洞,不要給幾位山主添麻煩。」他終於決定去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