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孩兒聽見笑聲,眉頭一緊,耳朵凝神聽著笑聲的來源,對玉瞳,烏金道了聲:「走。」
即刻,一紅一紫一黑三條身影逐著那笑聲飛馳而去。
紅孩兒為什麼會那麼緊張?那大笑之人是誰?難不成遇到仇家了?
我心裡七上八下,決心前去探個究竟。「小白龍,你先回去吧?我想跟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好了。」小白龍道。
我不知道紅孩兒遇到的是怎麼一回事,若是仇家,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好在玉瞳和烏金都在,應該出不了什麼問題,「不必了,你出來了好長時間,估計師傅不放心了,還是先回去吧。」
「那,,你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小白龍猶豫不決。
我嘻嘻一笑,「如果我一時半會兒沒回來,你也不用擔心,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不會讓我吃虧的。」
小白龍想了想,「好吧,這天地間,江湖險惡,你自個兒要小心。」
「放心吧,放心吧。」我無所畏懼地拍了拍他,安慰著。
「這裡離碧波潭很近,今日和九頭蛇言語失合,恐他心生舊恨,還是早早離開為妙。」小白龍叮囑道。
是啊,沒想到言和不成反生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知道了。」我面不動色。
待我去追紅孩兒時,他們幾個人早已無影無蹤。
好快!我暗暗讚歎,又往前趕了一會兒,躍到樹林半空,現在落葉幾近殆盡,紅孩兒又一身紅衣,應該很顯眼的,轉了幾圈,果見遠遠地有個若隱若現紅色的影子。
我跳落下來,躲到一棵大樹後,玉瞳烏金已不知去向,紅孩兒正前方立著一人,一身深藍色的布衣,背對著他。
看來紅孩兒也才找到此處,「你果然還是來了。」他道。
那人轉過身來,整個人全身瞬息變化,竟是牛魔王,他滿臉堆笑,春分盎然,十分和藹可親,「我的小大王這幾年可好?」
紅孩兒望著牛魔王的眼神很是複雜,似喜似悲,隱隱含淚,卻又飽含憤恨地瞪著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牛魔王走近他,一隻手捏了捏他的肩臂,「嗯,高了,壯實了。」
「想知道我好不好,為什麼不回來看看我們?」他帶著責問的語氣。
牛魔王側過頭去,深深歎了口氣。
「再怎麼說,娘和你也有千年的感情,只是當年一時惱你被狐狸精迷惑,才將你趕出家門,之後她早有悔意,此番我來,也是想轉達破鏡重圓之意。」紅孩兒誠摯地請求,「你只需道個歉,娘會將這幾年的怒怨一筆勾銷。」
牛魔王苦笑一聲,「孩兒,有些事一旦變了,連我們自己都沒料到會面目全非,當初兩個人若能各退一步,現在也應該是其樂融融地一家,可是……」牛魔王唏噓地搖搖頭,「再說,這也恐怕只是你個人的意願,你娘心高氣傲,斷不會低頭。」
「這確實是娘的想法,」紅孩兒竭力說服他,「難道娘的感情還抵不過你和狐狸精區區幾年的感情?」紅孩兒滿目狐疑。
「別說了,回去代我向你娘問聲好吧。」牛魔王執意不肯回芭蕉洞。
紅孩兒的眼睛裡騰騰要冒出火焰來,「說來說去,就是放不下那狐狸精,沒想到曾豪膽義肝的一世梟雄竟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他怒得口無遮攔。
牛魔王也沒生氣,只是頗為無奈地又拍了拍他的肩頭,「我已經辜負了你娘,若再辜負她,豈不越發是小人?等你以後明白了事理,或許會諒解我。對了,你以後也不要再去為難她,鬥來鬥去都是我們自家人吃虧,我在你的令牌上留下指印也是此意,後來想想,怕你小孩兒心性,反激起好勝心,事與願違,所以特來勸誡你一聲。」
「令牌?指印?在哪裡?」紅孩兒莫名不已。
「怎麼那女娃兒沒有把令牌交給你嗎?」牛魔王也感到稀奇,「我看過了,那確實是你的令牌,還是你把它遺失了,讓人拾了去?」
他這一說,紅孩兒自然就明白是我的那塊令牌,「確係我給她的,原是臨時讓她辦點事。」他難為情的解釋。
「是,那女娃兒也說了,你一直在找玉面狐狸。」牛魔王提及這事又有些不高興,「孩兒,我與她不曾打擾你們的生活,她也是能躲則躲,能避則避,你卻是步步緊逼,殺她手下,霸她財寶,鬧到這個地步,也該見好就收了,我們只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以後不要再做了。」
「只要你回來,我就放手,否則我誓與她沒完。」紅孩兒一口咬定,毫無商量的餘地。
「放肆!」牛魔王大怒,「啪」地扇了他一巴掌,「她好歹也是你二娘,你不好好敬待她,還動輒打打殺殺的,這是你娘教你的嗎?」
「早在你離家之日起,就沒資格再提我娘,」紅孩兒的倔強也上來了,渾身不羈,「今日,你若執意回那狐狸精身邊去,我就要替我娘討個公道。」
「好,好,我且看看你有多大本事。」牛魔王已無意再多言語,抬腳向天一縱,欲離去。
紅孩兒身影一閃,擋住了他的去路。
頓時,兩人在樹林裡兵刃相接,斗做一團,紅孩兒是存心不想讓牛魔王走,竭盡所能攔住他,牛魔王心有顧忌,手下處處留情,兩人打得難解難分。
我呆在樹後乾著急,這是他們的家事,外人不好插手,不過這樣打鬥下去,解決不了問題不說,還會傷了兩人的元氣。
不一會兒,玉瞳和烏金也聞聲趕到,望著這一幕也只能發呆。
玉瞳早就看到了我,一下子閃到我面前,「他們這樣下去不行,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我能有什麼好辦法?」我愣,他還真瞧得起我。
「那你叫紅孩兒趕快停手,他會聽你的。」玉瞳提議。
「這是什麼話,他們激鬥正酣,來去甚快,我去突然叫停紅孩兒,萬一他分心,牛魔王的渾鐵棍又一個收不住,豈不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