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越來越暗,一群人圍坐在桌子跟前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不清。
「小白龍,能給我變幾個冰晶石嗎?」我問,每次用法術,找不到替代品,都是拿的聚寶袋中保存標本的冰晶石,雖不會破壞裡面得標本,但還是想好好珍惜。
小白龍將拳頭握了一下,攤開,掌中馬上多了五六個透亮的冰晶石,「喜歡就拿去吧,夠不夠?」
「夠了,」我很是滿意,接過來將其中一個稍稍摩擦,頓時在昏暗的天際中亮出一道美麗的光芒,「這光彩在夜晚,我喜歡叫它『燈』,給你們照耀,可以亮到明晨。」
小白龍捏著閃光的冰晶石,好像對靈珠的光芒很熟悉。
旁邊的鼉龍則顯出滿臉的驚訝,我想摩昂也是,不管他們認為我是真是假,靈珠的光芒卻是外人無法模擬的。
「靈珠,真的是你?沒想到你恢復得這麼快。」鼉龍脫口說道。
「我幸得菩薩相救。」
鼉龍看了看陪在身邊的惠岸,好像也不得不信。
我將其他幾顆冰晶石放進腰袋,這樣可以隨時拿出來取用。
「這個簡單,有空我教你冰晶術。」小白龍道。
我感激地笑了笑,他的話簡簡單單幾個字,卻足給人以信心和溫暖。
是因為對靈珠的虧欠嗎?可是我何德何能去接受這些,寒凝劍我已受之不起,我怎能索取更多?「小白龍,對於靈珠而言,你的安危,你的快樂比什麼都重要。」我真心告知。
鼉龍的臉上又顯出一絲驚訝,我知道他驚訝於我稱「小白龍」而不是「三太子」。是啊,你們看到的是靈珠沒錯,卻不是那個恭恭敬敬,言聽計從的靈珠。
我與惠岸與他們道別而去。
一路上我又陷入到感傷之中,從沒這樣希望靈石找我說話,我急切地呼喚了很久,它才怏怏應了一聲。
「如果我離開小白龍,你會不會難過?」我問她。
這句話像一針強心劑好似讓她清醒過來,「你為什麼要離開三太子?」
「我怕承受不起,每次看到他就會心中難受,他的高傲,他的孤冷,我都覺得不忍,」我直接告訴她,「而現在,他努力彌補為你所做的一切,我更怕承受不起。」
「三太子……」靈石喃喃念著,好似也很痛苦。「不,我求你不要離開他,既然你知道他孤冷,為什麼還要把他推向深淵呢?求你,至少在我消亡之前別離開他。」她哀求。
確實,如果離開小白龍,他那種個性,身邊真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了,我真能那麼殘忍麼?
「靈珠,你在想什麼?」惠岸忽然問,開始一段路我沒精打采走著,他也不得不相陪。
天空越來越黑,「我們得趕去柳塘鎮投宿,要麼就在野外紮營。」
我現在特別不想住在野外,心情憂戚時,就尤其懷戀有房頂的小屋,那是無法言喻的安全和溫暖。
但晚上飛行不是什麼好主意,因為在沒有燈光的荒外要辨別方向很不容易,稍有疏忽就會失之一厘,錯之千里。
惠岸還是決定在荒外扎蓬,他紮了一個大帳篷,我將冰晶石變作了光珠將帳篷的每個角落都照得明亮,突然很討厭黑夜。
我靠在帳篷邊,「惠岸,我怎麼辦?」我終於說出一直在心中的迷惘,「跟你修行完了以後,我該怎麼辦?」我低聲說。
「你不想跟唐僧西去取經了?」他問,「當初你為什麼要隨唐僧西行,是因為小白龍?」
我緩緩點頭。
「是受靈珠仙子所托?」
我還是點了點頭,「其實,說是也不完全是,當初見到小白龍,也覺得新奇,挺喜歡,想著反正無處可去,就答應了她,但是現在,小白龍把我當靈珠,真心以待,雖然很感激,又感到十分愧疚,像個罪人……」我自顧自說著,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
「答應別人的事,就盡力去做,盡力做了,無論結果好與壞,都不重要,因為那不是你能強求的。」
「你是說讓我繼續跟著唐僧師傅西行?」我更惘然了。
當我思想清晰時,我可以把他駁得體無完膚,當我思想混亂時,他的話讓我更加迷茫,「惠岸,你現在明白了嗎?我為什麼老想自己的家,因為在這個世界,我找不到生存的價值,我為別人而活,但這個人的生存方式又常常與我的意願相孛,所以我倍感疲憊,倍覺累。」
「你也可以在不違背她意願的情況下,為你自己而活。」惠岸簡單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