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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07 魂飛魄散 文 / 弄清影

    白骨精站在那兒好似無法相信,「我只想知道,五百年前,你下凡間遇見過一位女子,和他成婚相守十年,你可還記得?她叫什麼,你可還記得?」

    「囉嗦,天界事務繁忙,這五百年前後,我下界又何止成百次,遇到的凡間女子何止上千個,匆匆十幾日哪來的夫妻恩愛,皆逢場作戲,過眼煙雲而已,怎麼會記得?廢話少說,趕快伏法,若不然我強行收壓,有得你罪受。」那法器霍刀歷歷發出刺耳的響聲,對白骨精虎視眈眈。

    「哈哈,可笑,真可笑,」白骨精大笑著,卻比哭更難聽,尖嘯的聲音四周震盪,「我耗費了五百年的光陰等來的卻是天宮中空空然的小人,還我命來!」說著,白骨精的十根手骨忽然變得特別尖利特別長,渾身裹著一團黑霧直向天兵撲去。

    「反了,反了,」天兵也不示弱,飛揚的紅斗篷夾雜著惡風迎頭而上,與白骨精戰作一團。

    天兵雖力大,但白骨精飄忽不定,始終避開了他的法器,時而繞到他的腦後企圖索取他的魂魄,時而十根如利刃般的手指只向他咽喉取來,幾個來回,天兵避之不及,肩膀竟被她的手指生生紮了進去。

    天兵痛得一聲大叫。

    白骨精聽他喊叫,不由恍惚一愣,也就這一愣的功夫,那天兵手中的法器懸到空中,刺眼的的金光撒了下來,正罩住了白骨精。

    這股惡戰,我只有乾瞪眼的份。

    孫悟空從地上到空中跳躍個不停,不知道該不該插手;豬八戒手中不知何時摸出個大餅,邊吃邊看笑話;沙僧冷眼不語。

    「阿彌陀佛,諒她也是良家女子的屈死冤魂,雖淪為惡鬼,不妨留下她的魂魄轉世行善,來償還她的罪孽,可否?」師傅想求情。

    「不行,」天將圓目一睜,斷然拒絕,「我要向玉帝復旨,天命不可違。」

    白骨精凜然道:「一個路人尚有憐憫意,竟比那曾為人夫的無情之人強,哼,和尚不必求情了,我若轉世,難道還要償還他的饒恕之恩不成,夠了,這廝已髒了我的輪迴路,到不如煙消雲散了了更乾淨。」

    那天兵怒目瞪視著她,不停念動咒語,法器的光芒急劇增強,刺得人睜不開眼,那光中似有無數飛刀,又好似無數火苗,圍繞著白骨精旋轉。

    伴著一陣陣淒厲的叫著,白骨精好似沉陷到一個巨大的漩渦裡無以自拔,那個火一般的漩渦像一把巨大的絞刀慢慢燃燒,切割著她,人皮一點點熔化,露出白骨面目,那一瞬間,我好似在空洞的眼眶看到了一滴眼淚。接著白骨一點點散去化成灰粒,被那法器吸入,直至完全灰飛煙滅。

    最後一聲長長淒切的叫聲停止,白骨精也完全滅絕於無形,天地一片澄明,一切彷彿從未發生過。

    「大聖,長老,我還要去復天命,在此告辭了,」那天兵趾高氣揚,好似立了一場豐功偉績,紅斗篷飄飄高揚,意欲飛去。

    「等等,」孫悟空忽然問:「剛才你原本可以直接下來見面,卻偏要先去見那玉帝,可是特意請旨來拿她的。」

    天兵道:「實不相瞞,我還差功德一件便可升做天將,統領一隊天兵,此番還多謝大聖成全。」

    原本很討厭白骨精,看著天兵這番厚顏無恥的說詞,還是為她慘淡的幻滅多了幾分痛惜。原來兩人的世界裡,感情是女人的全部,而對於一個有野心的男人,在他光明前景的河流裡,女人連一粒沙子都不是。

    所謂情為何物,只叫女人生死相許;所謂權為何物,只叫男人忘了歸宿!

    唉,白骨精呀白骨精,修什麼厲鬼?來世修仙成佛一掌拍死他多好!

    餘下來的山路,變得暢通無阻,大家行著路,牽著馬,挑著擔,卻是都不怎麼說話,白骨精幻滅的情形儼然還是在各自的腦海中翻飛,除了師傅時不時地在馬上念一句「阿彌陀佛」,連多嘴的豬八戒都變得很安靜。

    我的心情也糟到極點,沒想到重生沒多久,竟遇到兩個多情種,一個靈珠,一個白骨精。

    「不要拿我跟她比,」靈石在體內說,「因為三太子也不是那無情無義的天兵。」

    孫悟空忽然停下腳步,抱著腦袋喊疼,「師傅,師傅,你是不是在念緊箍咒了?怎麼我的頭會疼痛不已?」

    「我告訴過你很多次了,菩薩給我的金剛箍我並未接受,為師並不想用那種方式約束你,讓你痛苦,難道不明白?」師傅道。

    孫悟空摸了摸空空的腦袋,「是了,確實沒有,我好像總在忘一些事。為什麼我還是會頭疼?」他好像又想起來:「可是菩薩也對你說過,有一句咒語即便不帶上箍也可以讓我頭疼,你一定是念了。」

    唐僧沉吟不語。

    「你一定是念了,一定是念了。」孫悟空指著唐僧,在地上撒潑打滾。

    「沒念,我都差點忘了那咒語。剛才你想什麼了?」唐僧問。

    「我只是想白骨精為什麼那麼傻,耗費生死,去等待一個不應該等待的人,想著想著就開始頭疼。」孫悟空感到懊惱。

    「你是一個石猴,是天生地造的石心石腦,偏要探究那麼複雜的感情,思考力所不能及的問題,怎麼能不頭疼?忘了看到的一切,不要想,念幾遍《心經》,你會歸於祥寧。」

    「金剛箍很值錢嗎?為什麼只給那猴子,菩薩偏心。」豬八戒很不滿意。

    「那金箍帶著是為了被咒讓人痛苦,你喜歡找菩薩要去。」孫悟空氣惱惱地道。

    豬八戒又好奇了,「菩薩不是大慈大悲嗎?怎麼會施咒與人痛苦?」

    「菩薩慈悲,所以不殺生,菩薩慈悲,卻並沒有說不讓人痛苦。」唐僧淡淡答了一句。

    「哦,」豬八戒明白了。

    孫悟空在一邊不停地念著《心經》。

    「師傅說得對,我是石腦石心,所以很多事不能明白,所以不應該多想,忘了,忘了,一切都會平靜。」他喃喃地說,又過了一會兒,他又說:「果然好多了,果然好多了。」

    世界真奇妙,不看不知道。白骨精生生死死只為記住一份不值得的愛情;孫悟空卻要費盡周折時時刻刻忘掉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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