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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百一十二章 訣別詩 文 / 米橙子

    「皇后娘娘死了,才剛嚥氣的,奴才特意跑來給太后娘娘告訴一聲。i^」那宮人不慌不忙道。

    太后的腳步再一踉蹌,若不是德齡從旁扶著,怕就要跌倒在地上了。她的臉色陡然蒼白了起來,再多的粉也遮蓋不住她倉皇的神色。

    到底還是她的親侄女,舒家僅剩的血脈,雖然之前惹怒了她,但到底還是血濃於水的親緣關係,想否定也否定不了了。

    太后的反應騙不了其他人,我卻再也無暇去顧及更多的事情。

    我滿心滿眼想著的全都是剛剛慘死的閔柔,眼前全都是她微笑著死去的畫面。

    那漫天的鮮血像是一場永遠也醒不來的夢魘一般,牢牢地將我圈禁在裡面,叫我無處可逃。

    太后身形一晃,心神大動;「快,快扶著哀家去瞧瞧皇后,到底她是怎麼了?為什麼就會這樣猝然離去哀家了呢!哀家要去看看皇后去!」

    她一邊說著一邊哆哆嗦嗦得便要扶著德齡的手朝著鳳藻宮的方向而去,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微月卻跪了下來,攔住了她前進的步伐。

    「太后!眼下正是萬分危急的時候,您現在去看鳳藻宮,恐怕會徒生事端。」她說著便掃了掃我們一眼,「皇后已經仙逝了,再去看幾眼也於事無補,萬望太后以大局為重,千萬不要亂了陣腳,叫小人趁機得逞。」

    太后還未說什麼,身邊的德齡卻瞪了瞪微月,呵斥道:「皇后娘娘乃是太后娘娘的唯一親侄女,也是這個世界上僅剩的幾個血脈了。%&*";如今天人永隔,太后娘娘難道還不能前去送自己的親侄女最後一程麼?人常說玥貴嬪為人冷漠,德齡本來不信,如今卻是信了的!」

    微月掃了德齡一眼,十分不屑的樣子冷笑道:「江山、親情孰輕孰重,太后娘娘想必在來的這一刻便已經有了答案了。如今正是緊要關頭,萬望太后拿捏清楚啊!不然功虧一簣,咱們之前所做的種種努力,怕是都要白費了啊!」

    她的這番話一出口,太后已經邁出去的腳步又蹣跚著收了回來。

    「太后……」德齡看了她一眼,似乎也並不理解她為何會這樣。

    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道:「玥貴嬪說得對,皇后既然已經去世了,哀家就算去了也是無補於事的。如今皇上還在乾清宮那裡昏迷著,到底咱們還是要先去顧皇上的。文清。」

    文清這一次卻沒有及時答覆太后的話,只是愣在那裡,像是失了魂兒一樣的。

    「文清——」太后這次的聲音拖長了,神情中帶著明顯的不悅,「你的魂兒跑哪去了?被誰給勾走了?」

    「太后。」文清終於回過神來,慢慢在太后跟前跪下,聲音沉痛,「太后有何吩咐。」

    「哼,哀家本來是打算叫你去看看皇帝的病情。哪裡知道你竟然如此之懈怠。」太后冷笑了一聲,拂袖轉身離去,「那你便在這裡好好跪著思過反省一下吧,皇上那裡,哀家自然會找好的太醫仔細為皇上診治的。」

    太后豁然轉身,帶領大批人馬浩浩蕩蕩的朝著乾清宮的方向走去。我佇立在原地,怔怔的看著太后的鑾駕走遠了,只瞧見她身上那一身的鳳衣晃得我眼睛直疼,不由的閉上了眼睛。

    腳底下是虛浮的,好像站不穩的感覺,羅衣上前來牢牢扶住我,低聲道:「小主,莫要太傷心了。」

    「柔兒。」我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才一開口那淚水便滾落了下來,羅衣亦然十分悲痛,「怎麼就這樣突然,怎麼就這麼樣的突然……」

    「文清,你說,你剛才給閔柔把脈,到底把到了什麼?她真的有孕在身嗎?」我看向文清,問了他這樣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文清跪在地上,手掌緊緊地按在地上,那樣的用力,乃至於他的手指關節都發白了。

    他的大掌慢慢合攏了起來,緊緊握成了一個拳頭,牢牢地扣在地上,像是咬著牙從嗓子眼裡逼出了這樣的一句話:「我,我對不起她,對不起她……」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呀?你如何對不起她了?你說啊,難道你剛才根本沒有把出喜脈來?」我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文清的跟前,俯下身來厲聲逼問他。

    文清一直低著頭,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從他不斷顫抖的肩膀上讀到一絲絲的異樣。

    他雖然努力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是他緊張到不停顫抖的肩膀跟脊背還是洩露出了他的緊張跟不甘心:「我做這一切,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了你……」

    他的聲音很低,所以我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聽到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正要再問他的時候,卻見他猛然抬起頭來,眼中閃著十分灼熱近似於瘋狂的光芒。

    「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踉蹌了幾步,險險站定看向他:「你,你說什麼?什麼都是為了我?你說清楚?難道閔柔的死,也是因為我嗎?她是因為我而死的嗎?你說清楚一點,你說清楚!」

    正在逼問他的時候,忽然卻聽見前面響起了一陣嘈雜的喊打喊殺的聲音,文清緊緊抿起來的薄唇在這一刻卻有一絲的鬆懈了下來。

    他的臉上甚至還有一絲解脫後的釋然,就好像是閔柔臨死前的那一抹笑容一般。

    我猛然驚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盯著他的眼睛看向他:「你不會死的,對不對?你不會也像閔柔一樣離我而去的,對不對?」

    文清將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我死命握住了,卻還是被他一點一點的鬆開了。

    「你不明白,你永遠也不可能會明白的。」他忽然自嘲的冷笑了一下,「我太累了,長歌,我太累了。我欠的人,欠的情太多太多了。此生只為一人去,卻擋不住其他人為了你而死。這麼多的債,我還不了了。」

    前面的打打殺殺的聲音越發的高漲了起來,文清抬眼看了一下前面,朝我笑道:「你的皇帝現在正在前面危在旦夕,你還不快飛奔著去找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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