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眉:「我也只是聽了這樣一耳朵,到底皇后準備如何做,咱們還不得而知。i^不如咱們先靜觀其變,到時候再看看皇后是出什麼招兒,見招拆招好了。」
閔柔瞧見我如此說,也無奈道:「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於是我又安慰了她幾句,又跟她商量了幾句話,便終於回去休息了。
含章殿的人早已為我準備好了舒適的房間,比起我在辛者庫的簡陋大通鋪不知道舒適了多少倍去。
「殷姑娘,請吧。」一個看起來很忠厚的太監將我引了進去。
只見一間單獨的開間,一張舒服的大床擺在牆根處,淡淡的乳白色紗幔垂下來,像是一場美好的夢境一般。中間擺著一張小巧的黃花梨木的圓桌,周圍擺著四個小圓凳。桌子上放著一套汝窯的茶具。靠窗的位置還擺著一張長榻,榻上還擺著幾個軟軟的靠墊,純白色的底子上用淡淡的絲線繡著幾朵墨蘭,十分的淡雅清致。
在榻上還有一張小几,几上放著一個哥窯的花瓶,裡面插著一把鮮嫩的素馨花。
我略微驚奇:「如今是秋日了,哪裡去找開得這樣好的素馨花?」
「是我們家主子特意交代奴才們去宮中的暖房取來的。主子說記得姑娘最喜歡素馨花了。這素馨花還是嶺南那邊的新品種,叫什麼紫種小茉莉,最是清香宜人了。姑娘在這裡不要拘謹,有什麼需要的,只管吩咐奴才們去做。千萬不要怕麻煩,姑娘是主子看重的人,奴才們自然也會盡心竭力的侍奉姑娘的。」
「哪裡哪裡不敢當,我跟公公們都是一樣的人。千萬不要對我這樣客氣。」我謙遜笑笑。
那老奴又說了幾句便也走了,我回身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看著眼前的這如煙似霧的純白紗幔出神。
閔柔她如此看重我,為的就是想叫我多多照顧她們母子倆。可是我,我又能有幾分的把握來對付舒天眉呢?
再者,舒天眉究竟是想要如何對付閔柔跟永麟呢?難道她真的會憑空找到一個野男人來栽贓嫁禍給閔柔嗎?
想來想去,終是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了,我才剛起床,就有專人端上了精緻的吃食早餐給我吃。有蟹黃包子、熱豆漿、鹹菜絲兒、煎雞蛋、熏筍片兒。東西都很精緻,看起來是下了大功夫的。
我將筷子擱置下,那宮人嚇得立刻跪下了:「姑娘,是不是奴婢們準備的東西不可口?您好歹吃一些啊!」
「你們先起來,不要這樣動不動就跪的。%&*";論理,你我也是一樣的人。你這樣動不動就跪我,是要我無立足之地嗎?」我冷聲道。
「奴婢們不敢,奴婢們不敢!只是柔妃娘娘說了,務必要讓殷姑娘賓至如歸……」
我霍然起身,直接朝著閔柔的寢殿去了。
她正起床,有小宮人端著漱口水跪在床邊正在伺候她漱口。瞧見我進來了,她高興地跟什麼似的:「姐姐,正想著去請你來呢,你可巧就來了,怎麼,昨夜睡得可還好嗎?」
「柔妃娘娘吉祥。」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我輕聲道,「奴婢有幾句話,想跟娘娘單獨談談。」
「你們先下去吧。」閔柔瞧見我神色不豫,便吩咐人下去了。
「是。」宮人們便悄悄退了下去。
「姐姐,有什麼話你便說吧,他們都下去了。」閔柔緊張的看向我,「是不是你發現皇后準備用什麼手段來害我了?姐姐,是不是!」
她的神情過於激動,甚至有些亢奮了。我蹙眉:「我來這裡是說,其實你不必找那麼多的人來伺候我的。這樣的大張旗鼓的,只怕引人注意。我到這裡來本就是你強求皇上的,再這樣的高調,恐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姐姐又怕什麼呢!我如今是柔妃了,好歹也是四妃之一,難道要對一個人好也不行嗎?還是姐姐根本不屑於我對你好,嫌棄我點眼呢!」她冷笑一聲,如是道。
第393章毒藥
我一怔:「我從未這樣想過,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如果你執意這樣推測我,那麼抱歉,這份工作我做不了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姐姐!」閔柔見我如此,聲音一下子拔高了起來。
「你別再叫我姐姐了,你是主,我是僕,難道也不怕被人聽見嗎?」我一邊說著一邊回身去看,卻見閔柔口吐一口紫血,有氣無力地趴在了床邊上。
「閔柔,你,你有沒有怎麼樣!」我嚇了一大跳,急忙奔上前去,將她攙扶了起來。
她虛弱的躺在我的懷中,緊緊拽住了我的衣袖:「有人,有人要下毒害我。」
「害你?誰要害你?如何會有人要害你?到底是誰害你?」我上前一把扶住她,伸手給她接住了不停往外吐的血。
那血的顏色都變成了深紫色,可見是中毒不淺。
「我,我也不知道。姐姐,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永麟,永麟,我的永麟呢!」閔柔一把抓住我的袖子,十分的惶恐。
「你淡定一些,淡定一些!」我急忙按住了她的胳膊,「這裡有我,都有我呢!」
她的身子在我的懷中不停地顫抖著,像是秋風中飄蕩的葉子,顫抖得那樣的厲害,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意。
「要不要我去叫太醫來給你看看?到底是中了什麼毒了?」我輕聲問她。
閔柔搖搖頭,死死咬住唇:「不要,不要叫太醫!他們都是皇后的眼線,他們都是皇后的眼線!皇后不是說要弄死我嗎?這就是了,這就是了!所以姐姐,請千萬不要叫太醫來!」
「好好好,我不叫,我不叫。」我只得輕聲安慰她,可是閔柔的血卻是吐的越來越多了。
她的身體在我的懷中漸漸冷了下去,她卻還是死死地抓住我的手,掙扎道:「姐姐,姐姐不要去找太醫,不要去找太醫!如果,如果我死了,求姐姐,求姐姐照顧——」
她的話到此便戛然而止,而她的纖細的手也頹然垂了下來,像是一隻沒有生命的籐蔓,終於失卻了它的支撐。
我瞪大了眼睛,只覺得心都要停止跳動了。
「柔兒,柔兒!」我將她放在床上,伸手輕輕推推她,可是她卻完全昏迷在了床上,絲毫知覺也沒有了。
「不行,不行!」我壓根顧不得其他的,拔腿便朝著太醫院狂奔而去!
風聲在我的耳邊呼嘯作響,我拚命往前奔去,就算腳都疼了也絕不會停下。
拐過一個彎去,誰知腳一軟,身子重重地撲了出去。膝蓋火辣辣地疼,手掌心也是火辣辣的疼。
我掙扎著起身,誰知道小腿骨卻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楚!
「啊!」我一下子又跌落在了地上,正在這時,身子卻又被人一雙有力的手掌扶住了。
「你沒事吧?」
文清熟悉的嗓音傳進我的耳朵的時候,我激動地幾乎要哭出來。
「文清!文清救命!閔柔她,閔柔她吐了紫血,剛剛,剛剛斷氣了!你快,快些去含章殿救她!晚了就來不及了!」我緊緊抓住他的手,哀求道。
文清濃眉緊緊蹙起來:「你說什麼?柔妃她吐血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是剛才,剛才……你快去,快去啊!」我使勁推著他,叫他趕緊去含章殿。
他卻在我的身側蹲了下來:「你的腿怎麼了?有沒有怎麼樣!」
「哎呀你不要管我!你快點去含章殿,快點啊!如果晚一步的話,柔妃萬一出了點什麼差錯——喂,你要幹什麼,你放我下來!誰允許你抱著我了,你快放我下來啊!死文清你聽見了沒有!你這樣抱著我被人看見,我們兩個都不用活了!」我不防備,竟然被他一下子抱在了懷中。
「我不放心你!所以你不要掙扎,我抱著你快點去含章殿,不要囉嗦了!」文清絲毫不理會我,只是極快速地朝含章殿趕去。
雖然晨起的人還很少,但是只要看到這一副畫面的人無不瞠目結舌。
文清抱著我一下子跑到了含章殿的門口,一下子將我抱了進去,闖進了閔柔的寢殿之後將我放在了椅子上。
「柔妃?」
文清安頓好了我,急忙跑到了閔柔的身旁,伸手將她攙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臂彎裡。
他低頭翻了翻閔柔的眼臉,然後把了把脈,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只是急氣攻心而已,並沒有什麼大礙。」
「真的只是急怒攻心嗎?那為何剛才會吐紫血?又為何會氣息全無?難道真的不是中毒嗎?」我著急地問文清。
文清搖搖頭:「不是。我已經查過了柔妃的血脈了,並沒有中毒的症狀。只是一時血熱,奔騰不止,身體裡無法承受,自然就噴湧了出來。」
「可是她才剛生產完,如何會有血熱的症狀呢?」我看向文清,提出了這樣一個尖銳的問題。
文清也頓住了,因為他也意識到了我提問的這個問題。
「是啊,按理說柔妃剛剛分娩過,體內正是缺血的時候,如何會有血熱的症狀呢?」
「你別問我啊,我還要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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