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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三十八章 清醒 文 / 米橙子

    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聲傳來,人間地獄也不過如此了!

    「姐姐,你看,我帶你去看看,看看羅衣,看看殷哥哥,殷哥哥到底受的是什麼樣的苦!」林寶釵一下子將我拖到了一個陰森的小屋子裡,透過窄小的窗戶,我可以看到裡面的人全都穿著簡陋的衣衫,低著頭推著沉重的磨盤,一邊還站著一些拿著鞭子的監督的人,凶神惡煞地盯著做苦力的人,只要稍微有些慢了,便舉起小鞭子抽了過去!

    「羅衣跟殷哥哥他們都在裡面,每日都做這樣的苦工,到現在也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我看到了,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我看到了羅衣跟哥哥他們。他們已經都被折磨的不像樣子了。

    「不要讓他們看見我,不要讓他們看見我。」我喃喃,慌忙起身,匆忙地逃了出去。

    「姐姐!」林寶釵趕了出來,急忙扶住了我,「你可都看到了?若是那個男人真的愛重姐姐的話,又怎麼會忍心叫姐姐在乎的人受盡苦楚!又怎麼會叫姐姐終身為奴為婢!又怎麼會那樣疼愛姐姐的妹妹呢!姐姐,我只求你清醒一點兒啊!殷哥哥已經進去了,姐姐你如果倒下,他們可就真的此生再也沒有指望了!」

    我緊緊60咬住牙,淚眼婆娑:「可是,可是我總覺得他是愛我的……」

    「愛?恕我直言,愛這種東西是深宮中最不能要的東西!帝王對咱們,可以寵,可以疼,唯獨不可以愛!可咱們對皇上,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這些年我冷眼瞧著,姐姐對皇上的情分那樣的重,連我這個外人都瞧出來了,皇上豈能不知?可是姐姐情分越重,受的傷也就越深,也就越難以好起來。姐姐就算再怎麼愛皇上,可是也終究要顧忌其他的人才好。難不成姐姐還要如初入宮的時候那樣的莽撞,為了一個人的情愛,要搭上全族人的性命嗎!」

    她一席話宛如尖刀,一刀一刀地直接在我的心上劃口子。

    我只覺得心疼難忍,到了最後那一句「為了自己的情愛,搭上了全族人的性命」,我已然一口氣梗在喉嚨,上不來也下不去。

    「我,我……」我伸手出去,林寶釵忙上前來,緊緊扶住了我。

    「姐姐,是寶釵說的太重了。%&*";可是寶釵剛剛瞧著姐姐的樣子竟像是瘋了一樣的。寶釵不能看著姐姐這樣繼續傻下去了!所以姐姐不要怪寶釵。」林寶釵說。

    我搖搖頭,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終於穩住心神:「我不怪你,是我自己孟浪了。我已經清醒了,現在完全好了。沒事了,我自己走走,走走就好了。」

    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卻發現逢恩正在外面焦急地等候著我。見我來了,忙上來道:「主子,你可回來了。」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我有氣無力地問。

    逢恩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咱們還是進屋裡說吧。」

    我瞧著他神情緊張不似以往,便只得點點頭,跟著他進了屋子裡。

    「到底怎麼回事了。」

    「主子,這幾天我不是一直都在調查那個沈子歡到底是誰嗎?」

    「如何,有眉目了?」聽到這個名字,我不由得打起了精神來。

    逢恩皺皺眉,搓搓手道:「有些棘手呢。奴才這幾天晚上一直跟那些總管們喝酒,可是並沒有人知道任何關於這個沈子歡的事兒。奴才又去問了太醫院,哪知道那太醫院裡面的人也都是嘴巴如鐵桶一般的,撬不開半分。」

    「你就這樣貿然去問了?萬一被人知道了怎麼辦?別說皇后,即便是其他小主妃嬪,在太醫院應該也有不少眼線。你需得注意。」我囑咐他。

    「奴才怎會那樣傻?奴才原本就跟太醫院裡管著倒藥渣子的那人相熟。倒藥渣子的人,向來備受欺凌,奴才便時常買些酒菜去看他,還接濟了他不少。他嘴巴裡沒個把門的,索性將心裡的牢騷全都發洩60了出來。奴才也只裝著喝醉了,有一句沒一句的問他。他自己不知道,只說給奴才打聽打聽。」

    「他倒是聽你的話,難道不曾疑心與你?」我問。

    「奴才說了,奴才以前曾經有個相好的,就是吃了那個叫什麼沈子歡開的藥,一命嗚呼了。奴才嫉恨他,到現在才有能力報仇。這宮闈秘辛,說出去就是一個死字。那倒藥渣子的還貪圖我給他的好處,自然不會那樣傻。可是他這幾日打探下來,竟然沒有發現一丁點的線索,難道太醫院真的沒有一個叫沈子歡的太醫過?還是咱們調查的方向錯了?那沈子歡其實不在宮中,是在宮外就跟皇后相識的。」逢恩低聲道。

    「很有可能。文清大人跟你聯絡上了嗎?他可是查到了些什麼?」

    逢恩搖搖頭:「文大人還沒信兒呢,想來也是棘手。皇后若是要做,定然早就撇的乾乾淨淨的了,豈會那麼容易就叫咱們查得到的。不過來日方長,咱們有的是時間呢。」

    我蹙緊了眉頭,寒聲道:「我只怕,時日無多了。今兒我在林寶黛那裡,躲在屏風之後,瞧見皇上時不時的就犯迷糊。經常東一句西句的,好似得了遺忘症一樣的。而且還時不時的頭疼。我擔心,擔心自從行宮中了那春60藥之後,皇上的身體裡就一直殘留著什麼樣的毒素,而大家都查不出來。若真的有人膽敢殘害龍體,那動搖的就是國本了。皇上一旦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只能傳位給唯一的兒子永麒,而永麒的養身母親又是舒天眉。這一來一去的,大權不就全都在舒天眉的手中了麼?」

    「皇后?小主您的意思是懷疑皇后給皇上的飲食中下了毒?」逢恩抬頭看向我。

    「一切都還未可知,但是一定要加快速度了。若是真的有人用這樣厲害的毒來害皇上,那麼天要塌了也在一夕之間。到時候一切都晚了,咱們便真的永生永世都沒有任何指望了!」我沉聲道。

    「是,奴才明白了。奴才一定日夜盡心,加快調查的腳步,將這一切的事情全都調查出來!」逢恩低聲道。

    「辛苦你了。」我滿是疲憊地說完,逢恩便低頭出去了。

    我自在桌子前坐下,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水,仰頭咕嘟咕嘟全都喝了下去,希望借由這冰冷的茶水讓我的神智也冰冷下來。

    寶釵說的對,我現在並不是一個人在活著,我的肩膀上還有太多太多的責任跟重擔,我,死不得也任性不得。

    辛者庫的日子過得久了,便也就習慣了。一雙雪白粉60嫩的手也滿是老皮了,倒真的是返璞歸真了。

    身邊合作搭檔的人也漸漸安分了起來,有些特別飛揚跋扈地都悄無聲息地消失了。辛者庫時不時就會有一批人默默的消失了,或者是死了,或者是熬不住了,或者是被哪個主子弄死了。總之無人知曉。這樣橫死的宮人大多只是用破蓆子一包胡亂扔在亂葬崗上也就算了。誰也不會注意到底是誰死了,誰新進來了。

    用大家的話來說:「且熬著吧。」

    我卻是知道這些人八成是逢恩私下裡弄走了,只是大家也並不會覺得奇怪,因為在人前,逢恩對我永遠都是疾言厲色,十分的苛待。

    就連跟我一起做苦工的女人們也看不下去了,大家只能偷偷給我一個安慰的笑。

    逢恩找機會便會將後宮的事兒告訴我,於是我便知道了,如今最得寵的還是林寶黛。皇上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跟著了魔一樣的三五不時的總要去她那裡小坐片刻。而且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對林寶黛的恩寵也是日漸隆重,好吃好玩好穿好用的,流水一樣的送到她的合歡宮中去。

    林寶黛卻是越來越有恃無恐起來。她本就是個囂張的人,現在得了意,越發的囂張起來,連皇后都不放在眼裡。

    聽說一次請安的時候,皇后不過略微說了她一句,她就敢直接跟皇后頂,弄得皇后勃然大怒,罰她在烈日下跪了半天。

    皇上聽聞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叫人將天山雪蓮膏賜給了林寶黛,還賜了她四個字:真性情人。

    皇后氣的心口又疼了,成日家躲在鳳藻宮中只以撫養兩個孩子為樂。索性連後宮也不打理了。

    皇后撒手不利後宮之事,手底下又沒有可以獨當一面的人,皇上無法,只得煩請皇太后出馬,監管六宮。

    太后跟皇上一向不睦,後宮眾人如何不知道太后只是一個虛名兒?所以倒是三四日才去請一次安便罷了。倒是那個林寶黛,居然一反常態,每日必去太后跟前請安,禮數周到齊全,倒是叫人詫異。

    妃嬪都在詫異她為何要這樣做的時候,皇上卻又嘉許了她。說她「一片冰心在玉壺,心思直白,不懂得那些阿諛奉承、拜高踩低」的事情,於是愈發的看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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