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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一十六章 玥貴嬪 文 / 米橙子

    那婆子嘿嘿一笑,露出了一排大黃牙,笑的猥瑣極了:「還是總管您高明!得了,我都聽總管的,總管說叫咱幹啥咱就幹啥,不叫咱幹啥咱就啥也不幹。|」

    逢恩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咂了一口茶水方才說:「剛才慎刑司那邊來人了,說是有什麼事來著。你且去吧。別去的晚了,又叫人家說咱們辛者庫這裡什麼規矩也不懂。同樣都是修理人的地方,咱們這裡總是得不到總管他們的重視,你自己想想原因吧!」

    那婆子一聽逢恩如此說,嚇得忙轉身出去了。

    逢恩一直站在門邊,瞧著她出去了,這才轉身進來,輕輕虛掩上門。

    「主子!」他才喊了這一聲,便痛哭流涕起來。

    我瞧著他撲倒在我的跟前,哭的跟個小孩子似的,不由得趕緊伸手將他拉起來:「快起來,叫別人瞧見,就什麼都完了。」

    「好歹叫我給主子磕幾個頭。」他匆匆忙忙磕了三個頭,便仍然站了起來。

    「如今是什麼情況。我只記得我在法場上暈了過去,睜眼就在這裡了。到底如何了?羅衣她們呢?」我忙問逢恩。

    逢恩忙說:「主子且放心,羅衣他們都還好好地活著,一個都沒死。只是都發配到了慎刑司去了。主子昏迷了兩天兩夜,皇上頒布了聖旨,說是叫主子來這裡當奴婢,叫主子好好反省反省。羅衣他們就暫時發配到了慎刑司去了。殷無雙文繡還有您二哥,也都去了。」

    「按理說慎刑司更加辛苦,為何皇上不將我也發配到慎刑司去?」我詫異道。

    「這點是奴才自己個兒的主意。奴才早就在外面放話說自己跟主子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四下活動了,給了許多好處,鬧得滿紫奧城的人都知道主子跟奴才不對付。所以皇后特意跟皇上說了,好歹也看在玥貴嬪的面子上,給您留點面子。免得玥貴嬪以後難做人。畢竟,都是要在一個屋簷下生活的人,若是鬧起來,玥貴嬪那脾氣怕是又要鬧起來。」逢恩低聲道。

    「玥貴嬪?是微月嗎?哪個玥字?」我擁著粗糙的棉被,悄聲問逢恩。|

    「一個王,一個月亮的月字。」逢恩似乎不敢看向我的眼睛一樣,聲音更低了下去。

    「玥。傳說黃帝之子少昊出生時2c有五色鳳凰領百鳥集於庭前2c此鳳凰銜果核擲於少昊手中。忽然大地震動2c窮桑倒地2c果核裂開2c一顆流光異彩的神珠出現。眾人大喜2c寓為吉祥之兆2c太白金星見其神珠皎如明月2c亦是天賜君王之物2c定名神珠為「玥」——一個玥字,既是微月的月,又是上古神珠寶貝——可見凌燁心底果然是十分愛重微月了。」我像是迷濛了一樣,只是愣愣的說出了這一番話。

    「主子,其實皇上這樣厚愛玥貴嬪,依奴才看,倒不是什麼好事。這玥分明是鳳凰領百鳥朝賀之寶物,難道皇上的意思是暗示以後連皇后也要讓玥貴嬪幾分麼?還是壓根就直接告訴大家,以後這鳳座是她玥貴嬪的。」逢恩輕聲道。

    我苦笑了一下,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要散盡了一般:「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與我何干?如今我已經是永入賤籍的人了,自然跟皇上,跟皇后,也跟玥貴嬪再也沒有半分關係了。有我這樣的姐姐很得臉麼?」

    「主子,您千萬不要這樣說。在奴才看來,主子也不是沒有登山再起的可能的,只要——」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算是看透了,這後宮我早已呆的厭煩了。如今能在你這裡,何嘗不是一個福氣。這或許便是老天爺恩賜給我的福吧。」我淡淡道。

    逢恩頗有些為難:「主子,您也知道,從您進來這裡,便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辛者庫呢。所以在外面,奴才不得不做些樣子來給他們看。請主子體諒奴才。」

    我點點頭:「這個我自然知道。你一定要待我如常,甚至要比對其他人更加苛刻。這樣別人才不會懷疑你我的關係。這後宮之中的人都不是省心的。每個人都有七竅玲瓏心,若是你我一絲不對付,便會叫人尋了錯處去了。你可要仔細。現如今你我還都在風口浪尖之上,只盼著日子久了,別人或許會遺忘了咱們這裡。這樣咱們這裡也就能清淨一些了吧。」

    「但願吧。」逢恩感歎一聲,還沒等說什麼,忽然聽見外面有吵鬧聲傳來。

    「喲,這什麼時候,一個小小的辛者庫的芥末大小的官兒,也敢跟本宮擺譜了?」一個女人尖刻犀利道。

    「啪!」接著是一聲響亮的耳光聲,一個婢女的聲音囂張道,「我們家薛才人的衣衫被你們洗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敢說什麼總管有事要忙?什麼樣的事兒能比伺候主子還要重要?趕緊滾進去將你們家的大總管請出來吧!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這麼重要,還得關著門不叫人看見!」

    「薛才人?」我蹙眉,勉強站起身來朝著窗外掃了一眼,果然見一個粉紅衫子的女人正站在門口,一臉的囂張跟放肆,「怎麼我以前在宮中從未聽過有這樣的人物?」

    「主子以前高高在上,想必也是不會注意到這些犄角旮旯裡的小才人的。這個薛才人進宮也有四年多了,除了剛進宮的時候被皇上寵幸了幾次之外,皇上早就忘了這麼個人了。她今日如何又來這裡了?往常是死活都不會踏進辛者庫的。」逢恩皺眉道。

    「還能是幹什麼來的。只怕是來這裡生事的也說不定。呵,我才剛剛進來辛者庫,那幫子人便如此按捺不住了麼?」我冷笑一聲,站起身來,「她們既然知道咱們倆人在這裡,若是不鬧出點動靜來,估計會讓人生疑。」

    我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來,左右開弓,惡狠狠地扇起了自己耳光。

    「主子……」逢恩大吃一驚,但是迅疾明白了我到底想要做什麼,於是也不敢說話了,只是在一旁看著我,眉頭深鎖。

    扇耳光的聲音如此響亮,乃至於我自己的耳朵中一直在嗡嗡作響。

    聽到腳步聲離門越來越近,我給逢恩使了個眼色,便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喲,原來大總管躲在這裡教訓人啊。這麼好的熱鬧,怎麼也不叫本宮來瞧瞧?」那個薛才人輕佻的笑著,邁進了屋子裡。

    「奴才是薛才人請安,薛才人吉祥。」逢恩立刻跪倒在地,笑道,「辛者庫腌臢之地,才人貴腳踏賤地,小的心裡已經十分惶恐不安了。豈能又叫才人進來瞧見奴才教訓這個賤婢呢!」

    那薛才人下死勁打量了一眼,忽然嗤笑一聲:「哼,本宮還以為昔日艷冠群芳的熙貴妃是如何的艷麗絕倫呢。原來也不過是這樣的一個貨色罷了。你們說說,到底是她好看,還是本宮好看?」

    「那自然是娘娘您好看啦。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當日的熙貴妃想必也是在衣服首飾上格外上心,所以才襯得略微好看了些。不信您瞧瞧這位現在,滿臉的髒污,哪裡算得上什麼天香國色呢?怕是給娘娘您提鞋都不配呢。」薛才人身邊的丫鬟忙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將我狠狠貶到了塵土裡才算是作罷。

    「哼,你這話倒是說得不錯。不過本宮才剛得了皇后娘娘賞賜的綺羅衫,就被這裡的賤婢們洗壞了。逢恩,本宮問你,你的手下弄髒了本宮的衣衫,該當何罪啊!」薛才人斜睨了逢恩一眼,冷聲道。

    逢恩忙低頭道:「主子千萬多多包涵,奴才這就去查到底是誰將主子的衣衫弄髒的。查出來了就立刻送去主子的宮殿裡,任憑主子處置可好?」

    「不必了。這樣興師動眾的,想必也會讓人說我又不賢惠了。我也不想要搞出這樣多的事情來。」那薛才人裝模作樣地哼一聲,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我,頤指氣使道,「既然總管這樣說了,本宮就不得不賣您一個面子。這樣吧,懲罰倒也不必了,本宮只要殷氏給本宮將污了的衣衫洗乾淨就可以了。」

    「這……」逢恩才要說什麼,我早已磕頭下去,恭謹道,「是。」

    以前並不是沒做過漿洗的活兒,事實上,在我還沒回到殷家之前,我跟娘一直都是在做漿洗的活兒養活自己。

    只是這幾年養尊處優下來,早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忘記到底要如何漿洗才能洗乾淨了。

    這一件綺羅衫是一種極其輕薄的料子,尋常用水洗定然是洗不乾淨的了,而且也會傷害到料子本身。若是用胰子來洗,那麼綺羅衫也會變得僵硬無比,喪失了它本身所有的輕靈之感。

    而眼前的這塊料子分明已經是被洗壞了的,放在手中徒有其形,可是卻無法表現出一星半點的靈動神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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