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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三十九章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文 / 米橙子

    我只覺得週身都發冷發麻起來:「怨不得,怨不得玉瓏後來皇上居然下得了狠心把她燒死。也怨不得,怨不得我這次懷了身子,皇上對我還這樣的冷淡。原來,原來是這回事。可是姑姑,姑姑我真的沒有,我沒有!」

    姑姑的神色也是疑惑的,她在地上走來走去:「興許是現在皇上的身子好多了,所以也能讓女人受孕?」

    「姑姑,你當年不也懷孕過麼?難道您也是——」我反問她。

    她長歎一聲:「我也是存了這樣一個疑問,那天偷偷問了那個太醫,他說皇上之前都是好的。所以我那胎倒是好的,可是後來皇上身體不知道怎麼傷著了,再也不能夠讓女人受孕了。」

    我只覺得心亂如麻,這個消息太過於震撼,我一時只覺得心頭煩亂,腦子裡嗡嗡的只是不停地響動著,卻只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姑姑才上前來道:「你也別這樣失魂落魄的了。你的孩子若真是名正言順的,你又怕什麼呢!」

    我張了張嘴,只覺得嗓子裡都是哭音兒:「姑姑,他,他從前還給我喝送子湯。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就那樣歡喜的喝下去了!就那樣歡喜的喝下去了!他,他,他好毒的心腸!他為何要瞞著我,為何要瞞著我!」

    姑姑在我面前蹲下來,遲疑了一會兒,終於握住了我的手:「皇上的心,咱們都不懂,也不需要懂。你知道做到問心無愧便就是了。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你今天跟我商量的事情,我記在心裡了。若是有什麼的,我自然會想辦法通知你的。」

    她說些什麼我也聽不見了,耳朵裡腦袋裡嗡嗡響的全都是那個事實。

    凌燁,凌燁他居然不能生孩子!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若他無法生孩子,那我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我殷長歌問心無愧,我一輩子只有凌燁這樣一個男人。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可是,可是太醫又為什麼說他不能讓人受孕呢?

    如果凌燁深信了太醫的話,那便不能相信我。也就是說,他早已經懷疑我的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了麼?

    可是若是他一早便這樣懷疑了,為何能硬生生的忍受了這樣多的時日。

    他以前哄著玉瓏是那樣的開心,那樣的慈祥,那樣的慈父樣子是裝不出來的。後來,後來為什麼卻又下得了狠心去將玉瓏燒死了呢?

    這其中,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關節是我不知道的。

    可是,到底會是什麼關節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椒房殿的,只是覺得自己魂魄去了個大半,也不會說了,也不會笑了。

    只知道躺在床上,別人給我蓋上被子,我便躺在上面,直直地看著床頂,一言不發。

    一夜無眠。

    就這樣一直睜著眼,似乎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的,盯著上面看個不停。

    羅衣早晨來叫我,看見我直愣愣睜著眼,嚇得趕緊將文繡叫了過來。

    文繡坐在我的身邊,輕輕握住我的手,俯下身來柔聲叫我道:「小姐,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醒醒啊小姐。」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文繡嚇得更厲害了:「羅衣,小姐這是魔怔了呀,你快,快去把公子請來,還有皇上,皇上也——」

    「閉嘴!」聽到皇上這兩個字,我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厲聲道,「從此之後,椒房殿中,誰也不准再提起這兩個字!誰要是再提起了,本宮便要了你們的腦袋,知道了嗎!」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咱們只把哥哥叫來好嗎?」文繡哄著我。

    我點點頭:「去罷。」

    羅衣便忙飛奔著去叫了二哥來,二哥趕到的時候,我仍然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長歌,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又這樣了?」他一下子坐在我的床上,伸手想把我抱起來。

    我忽然嚎哭了起來,撲在他的懷裡捶著胸口道:「二哥,我心好疼,心好疼!二哥!」

    「沒事,沒事了,我在這裡,二哥在這裡陪著你,不要怕,不要怕。」二哥拍拍我的背,柔聲哄著我。

    二哥身上有著好聞的松柏之氣,清冽而芬芳,充滿了宮外的氣息。

    我安心地依偎在他的懷中,放任自己將眼淚流乾了。他也不說話,只是那樣輕輕地抱著我,一手分出去輕輕撫摸我的發。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等到我情緒終於穩定下來的時候,我從二哥的懷中抬起身來。

    「長歌,你到底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二哥看向我,目光裡滿是溫暖的關切之情。

    我強制壓下心頭的苦澀跟慌亂,拭去了淚珠,宛若沒事人一樣道:「才剛去了姑姑那裡,她說了些不大中聽的話。」

    二哥登時便急了:「你好好的去她那裡做什麼!明知道她跟你積怨已久,你還去她那裡!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呢!」

    我低了頭,斂了一臉的澀意道:「橫豎都是親戚,早晚也是要見面的。難道果真老死不相往來嗎?」

    哥哥卻不相信我說的話,只是轉過頭去看文繡:「文繡,容答應都說什麼了?」

    文繡低了頭:「我跟羅衣都在外面候著,並未曾進去。只是不一會兒就聽見小姐在裡面哭了起來,這才進去的。」

    哥哥還要生氣,卻被我勸住:「好了好了,她又能說什麼呢?左不過就是我去看望她,她拿話村我罷了。我挨一挨也就受過去了。只是心裡不舒服,往常也不是這樣的,許是因為懷了孕,所以越發的嬌貴起來了呢。」

    一番話說得氣氛輕鬆了不少,我瞧見夜色深沉,知道不能多留哥哥在椒房殿,便叫逢恩找了兩頂轎子來,將哥哥跟文繡依然送回了住處。

    待送走哥哥,我才回神在床上躺下。羅衣端盆熱水過來道:「才剛哭了那麼一陣子,我服侍娘娘擦擦臉吧。」

    我勉強答應一聲,羅衣便擰了熱毛巾遞過來:「容答應那個人,蟄居那麼久了還是不能改這個脾氣。娘娘以後不要去了吧。」

    我胡亂擦了擦淚痕,將帕子仍然遞給羅衣,沉聲道:「羅衣,你在太醫院可認識可靠的人?」

    羅衣手上的動作一停,看向我:「認識倒是認識幾個,怎麼了?難道太醫院又出什麼ど蛾子了?」

    「有沒有誰能接觸到皇上的藥方的?」我接著問。

    羅衣眉頭一蹙,知道這話非同小可,先去將人都打發了,再回身來悄聲問我:「給萬歲爺看病的藥方那是機密中的機密,一般都是萬歲爺自己帶著鎖櫃子的鑰匙,貼身帶著的。誰都沒法看到的。娘娘,您問這個是怎麼了?」

    「那有沒有人能夠偷偷看到這些藥方呢?」

    「這……」羅衣沉吟一會兒,「說句大不敬的話,要是想看到,什麼看不到的?這紫奧城裡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只看你肯費多少心去查探秘密。娘娘今日問起這個事兒來,難道容答應跟你說的話跟萬歲爺的身體有關?可是咱們萬歲爺的身子骨一向都很好,也沒有什麼大病過呀。」

    我低聲道:「我也希望萬歲爺的身子無恙。可是萬一……羅衣,你去看看能不能搞到一張給萬歲爺看病的方子。不管花多少錢都可以。懂了嗎?」

    羅衣一震,卻終於還是點點頭:「羅衣明白了。羅衣盡量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辦到。娘娘先不要掛心了,先睡吧。」

    我點點頭,在她的服侍下便仍然躺在了床上。羅衣抱了被褥在地上守夜,我在床上聽著她勻稱的呼吸聲,不一會兒竟然也安然入夢了。

    早晨起來,果然覺得身上沉重。羅衣要叫文青來看,早被我阻攔了。

    「如今皇上看哥哥尚且不順眼,何必再招惹其他的男人。還是去太醫院叫個脈細好的太醫來看看也就罷了。」

    羅衣便叫了逢恩去請了一個信得過的太醫來,給我請了脈,只說是夜裡風涼,或者是閃著了。本來喝點發散的藥也就好了,只是現在因為我懷有身孕,所以不敢隨便用藥。於是只能喝點薑糖水微微的催出冷汗來。

    我想來也是這個道理,便也只得先喝著薑糖水,略微出出汗。雖然覺得舒服了些,可是身子更加憊懶起來。本想偷懶在椒房殿裡休息休息便是了,誰知道那邊鳳藻宮便催命似的來叫我過去,說要商議一下冊封大典的事情。無奈,只好掙扎著前去了。

    鳳藻宮今日倒是清閒,只有皇后一個人歪在臨床的榻上,正戴著琥珀鏡子在揀選待會要縫製的圖樣。

    青荇正站在外面的廊子上給鸚哥洗澡,見我來了,愛答不理的隨便行了個禮就算過了。

    我自然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便無所謂的笑笑,抬腳進了鳳藻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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