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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三十一章 拿什麼跟我鬥? 文 / 米橙子

    逢恩千恩萬謝的起身走了,我這才站起來:「備下步輦吧,本宮今日倒也想去乾清宮湊湊趣。|」

    一會兒便到了乾清宮,康順昌正在外面守著,見我來了急忙迎上來:「娘娘,您今兒怎麼出來了?」

    「怎麼?本宮不能來嗎?還是你巴不得本宮永遠不來?」我坐在步輦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哎喲,娘娘!您明知道老奴不是這個意思的!只是,只是今兒東宮跟雲嬪惠妃他們都在,老奴怕——」

    「怕什麼?人多熱鬧才好啊。你先不用去回稟,本宮自己進去就可以了。」我慢慢下了步輦,輕輕走向了乾清宮。

    轉過大門,腳步翩然地來到了西偏殿,果然見他們一家子人正在笑得開心呢。那傻3d子公主萱和正在地上表演著什麼蹩腳拙劣的「騎大馬」的歌謠,惠妃一臉與有榮焉地看著她,跟著她一起拍掌唱著什麼狗屁兒歌。

    舒天眉坐在一旁,手裡拿著一卷書冊,也笑吟吟地看向萱和,眉目靜好,笑容恬靜。

    而葉雲卻正在凌燁的身旁,挽起袖子輕輕地給他磨墨,一邊磨一邊還不時的跟凌燁說幾句什麼,兩人偶爾相視一笑,秋日的金光照在他們的身上,讓這兩人看起來宛如逍遙神仙一般的快活!

    「娘娘。」羅衣自然也看到了這幅場景,生怕我支撐不住便趕緊上前來扶住我,「您沒事吧。」

    我宛然一笑:「我若有事,現在也不會有命看到這一幅父慈子孝、夫妻恩愛、妻妾和睦的場景了。呵,放心吧。」

    回頭說完,我便抬腳邁了進去。

    「萱和唱的是什麼呀,這樣好聽。來,到皇母妃這裡來,讓皇母妃也聽聽。如果唱得好的話,皇母妃這裡有好東西給萱和哦。」我揚聲說著,聲調甜蜜溫柔。

    大家俱是一愣,好像根本沒有料到我會在這裡一樣。而且還是這樣的明艷照人,光彩奪目。

    「母妃——」萱和怯怯的躲在了惠妃的身後,小手緊緊抓住了惠妃的裙裾,好像我會吃掉她一樣。

    惠妃一愣,先給我行禮:「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免了吧。」我淡淡笑笑,也不看她,逕自走到凌燁的書桌前,微微俯身,「臣妾給皇上請安了,皇上萬福金安。」

    「起吧,」凌燁的聲音平平淡淡,聽不出喜怒哀樂來。

    我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他看了我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種不自覺的戀慕。

    殷家女兒多絕色,一曲菱歌動京師。

    就算什麼都沒有了,我還有一副堪稱絕美的好皮囊。六宮中美女固然多,但是第一美女的位置卻永遠被我跟姑姑牢牢霸佔著。

    前些日子心灰意冷,只求速死,自然懶怠打扮。可是如今打扮起來,我便要其他的女人在我眼前相形失色,便要凌燁的心神祇圍繞我一個人轉動!

    「皇上寫什麼呢?跟雲嬪這樣好的興致,臣妾也來瞧瞧。」我不請自來,走到凌燁的身邊,不自覺地將葉雲擠在了一旁。

    紫檀木的大方桌上,擺著一副字帖,上面寫著:「你證我證,心證意證。是無有證,斯可無證。無可雲證,是立足境。」

    我杳然一笑,星眸牽起一抹俏意看向凌燁:「怎麼,皇上跟雲嬪難道要出家了麼?做這樣的偈子警示後人麼?」

    葉雲冷冷一笑,看向我道:「不過是偶爾玩笑罷了,只怕皇后娘娘心耳神意全都在別人身上,看不懂呢。」

    我搖搖頭:「非也非也,我不但看得懂,而且還有一句,恰好可以對上這個偈子。」

    「哦?你還有一句?什麼?」凌燁聽我這樣一說,便來了精神。

    我淡淡笑笑,隨手拈起一隻大毛狼毫筆,蘸了一筆香墨,信手在偈子後面接了一句:「無立足境,是方乾淨。」

    「無立足境,是方乾淨?」凌燁喃喃一聲,「你證我證,心證意證。是無有證,斯可無證。無可雲證,是立足境。無立足境,是方乾淨。如何解?」

    「你證我證,你徵得了,我證得了。心也證得了,意念也證得了。這是參禪的第一境界——有證。第二個境界就是根本無證,無證才是立足境。這是皇上跟雲嬪所寫的。而臣妾所寫的則是若連這個立足境也沒了,根本無修無證,那才是參禪的最高境界呢。」我微微一笑,抬眼看向凌燁。

    凌燁的眼裡顯然晃過一絲驚喜,他輕輕挽住我的手:「沒想到,你竟然連佛學也懂。」

    「皮毛罷了。」我淡然笑笑,「以前在慈寧宮中,太后喜佛,是以臣妾也得以跟隨太后聽聞許多佛理。所以不是臣妾懂佛,而是太后懂佛。」

    「母后……」聽我冷不丁的提起太后,凌燁明顯愣了一下,「朕也許久沒有去看母后了。」

    「哼,太后雖然懂佛,做的事情未必契合佛理。非如此,太后如今也不必在小慈寧宮住著了。」葉雲冷冷說。

    她此話一出,我心頭一喜:葉雲啊葉雲,你只說著要我觔斗,跟我爭。可是你卻總是這樣直言直語的,你拿什麼來跟我爭,跟我鬥?

    太后再怎麼不濟,那也是凌燁的親生母親。凌燁可以說太后如何,你卻不能。如今你這樣直言不諱的批評太后,真以為你自己是寵妃了麼?就算是得寵如我,地位穩固如皇后,有一女如惠妃,大家都不敢說。你卻說了出來。

    果然,凌燁的眉宇猛然皺了起來:「太后在不在哪裡住著,何勞你來操心?看樣子你這些日子住在梨香苑倒是挺閒,每日每夜的只是去打探太后的起居坐臥麼!」

    眼看著凌燁臉色丕變,葉雲便忙跪了下來:「臣妾該死,臣妾妄言!」

    「哼,總算還知道自己妄言!你只說自己日夜念誦佛經,朕本以為你果然進益了。原來都是騙朕的麼?你下去吧,好好地在梨香苑反思反思自己的言行。沒有朕的旨意,你也別來乾清宮了。」凌燁冷冷說著,拈起紫檀木方桌上的那一張宣紙,扔在了葉雲的頭上。

    「拿著這張紙,好好地去參悟吧!」

    葉雲面色慘白,咬著唇,卻不得不捧著那張紙叩頭謝恩:「謝皇上恩賞。」

    「哼。」凌燁仍然氣不過,舒天眉在一旁彷彿也啞巴了一樣,緊緊閉上了嘴巴,一個字也不肯為葉雲說。

    早有小太監上來領著葉雲出去了,我站在那裡,看著葉雲眼底裡毫不掩飾的恨意,不自覺地逸出一聲冷笑。

    雲姐姐,後宮的鬥爭沉浮不是那麼容易玩轉的。你也不過是舒天眉手底下的一顆棋子罷了。如今你這樣奮不顧身的反對我,可又有誰來保全你呢?

    心底的落寞還未褪去,我抬眼瞥見凌燁眼底一絲寂寥。難道剛才我的一番話讓他想起了太后,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來了?

    到底是母子情深,再怎麼樣也是血濃於水。雖然凌燁表面上圈禁了太后,可太后畢竟是他的親娘。再怎樣一個兒子心中也不會不惦念親娘的。之所以他一直不去看太后,大約也是礙於面子沒有人戳破這層窗戶紙罷了。若有人能給他這個台階下……不若我趁機試試?

    於是我款款走到他的跟前,替他輕輕研了研墨:「才剛臣妾瞧著皇上的字越發的好了呢,不若也寫一副偈子送給臣妾吧。」

    凌燁苦笑一聲:「偈子哪有那麼多的。才想了一首,還被你比了下去。」

    不自覺地輕輕咳嗽一聲,凌燁看向我:「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

    「沒事。想來是以前在春芳苑的時候落下的老毛病了。到了秋天就容易咳嗽,不過臣妾不怕的。以前太后教臣妾用枇杷葉子熬水,加上好的秋梨跟蜂蜜膏,熬製成枇杷膏。治咳嗽是最管用的了。這些年了,臣妾的咳嗽就是用這個方子治好的。」我溫言道。

    凌燁頷首:「枇杷膏,以前每到秋涼,母后也是叫朕喝這個的。康順昌,太后最近身體如何?可還好?」

    康順昌瞥我一眼,方低頭道:「太后身子一向康健,只是最近可能偶感風寒,有些纏綿病榻了。」

    「你現在辦事越來越潦草了!什麼叫偶感風寒,什麼叫有些纏綿病榻。奴才!還不說實話!」凌燁忽然發怒了。

    康順昌噗通跪下:「老奴,老奴確實不知啊。皇上當時說要太后靜養——」

    「康公公想是急糊塗了。」我生怕他再笨嘴拙舌地激怒凌燁,忙接了話來,「怎麼能說是皇上讓太后靜養呢?皇上純孝,定然是太后自己想靜養了,所以皇上才不得不依從太后的心意罷了。」

    「是是是!皇后娘娘說的是!是這樣的,太后娘娘她要靜養,身邊是一個人也不讓進去的。奴才縱有幾萬個膽子,也不敢忤逆太后啊!」康順昌從善如流道。

    凌燁的神色總算好看了幾分,但仍然是慍怒的:「太后說要靜養,你們這些奴才難道就可以不管不顧了麼?她老人家身子一向不大好,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們誰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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