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只是常妃在一旁低著頭,似乎極其害怕的樣子。仔細一聽,還能聽到她們的對話。
「這就是你說的所謂的情報?」
「娘娘,臣妾,臣妾也不知道為何只有皇上一人在後院裡。定然是殷長歌她察覺到了什麼!」
「住口!本宮以後再也不想聽到這些莫須有的事情!今rb妹害的本宮在皇上的面前出了這樣大的一個丑,還讓本宮如何相信你!」
「娘娘,我真的沒說謊……」常妃百口莫辯,著急極了。
熱鬧看到這裡,也該收場了,於是我款款走到皇后的跟前,行禮:「皇后娘娘萬福金安,常妃娘娘吉祥。臣妾不知道皇后娘娘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望皇后娘娘恕罪。」
「起來吧。」皇后聲音平淡,早已沒了剛才的慌亂,這不得不讓人佩服她的冷靜能力。
「是。」我起身,抬頭看向她,「皇后娘娘為何來春芳苑了?如果提前通知臣妾,臣妾也好早作準備,也不至像現在這樣的粗陋了。」
她溫言一笑:「太后聽說皇上來了這裡,唯恐皇上喝多了酒,便囑咐本宮來看看,多留心留心。現在見皇上無事,本宮也便放心了。」
「娘娘真是關心皇上。」我輕輕笑笑,「只是常妃娘娘剛才不是才離開嗎?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又回來了?難不成是想著妹妹這裡的茶好喝,還想著再來喝一壺的?」
我話鋒一轉,將話題又重新落到了常妃的身上。
她聽我這樣一說,倒也不慌張,反而淡淡笑笑道:「妹妹的動作也好快,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跟皇上從賞茶變成了沐浴,姐姐我倒是從不知道妹妹院子裡有這種好東西。難道是一直藏著不給人知道,除非是皇上來了才特意要用?」
她含笑望向我,一臉的無辜,好像渾然不覺自己剛才說的那番話又重新引起了皇后的懷疑一樣。
我淡淡一笑,不疾不徐道:「是皇上說要參觀一下春芳苑,長歌才帶著皇上參觀了一下,皇上也才能發現。只是皇上在沐浴的時候,臣妾正好想起前些日子在山上種的新鮮的薄荷葉子,用來泡茶喝最是提神解乏。長歌想起皇后娘娘近日來為了菊花家宴一事操勞甚多,便想著待會給娘娘送去,這樣娘娘喝茶的時候加一些在裡面,便更能夠凝神靜思,解除疲勞了。」
皇后淡淡一笑,頗為讚許道:「殷貴人有心了。」
倒是常妃在一旁酸聲酸氣道:「妹妹說得倒是好,怎麼兩手空空,也不見拿什麼薄荷葉子呢?」
「這便是長歌的不是了。長歌才剛走到山上,就見娘娘的鳳鸞往這邊走來,長歌一時心急迎接娘娘,便沒有顧得上採集,還請娘娘恕罪。」
我說完便盈盈叩拜下去。
皇后輕歎一聲:「也難為你想著了。綠竹,還不快把殷貴人扶起來。」
綠竹答應一聲:「是。」便忙上前來,慇勤將我扶起來,一邊扶一邊還熱絡地幫我撣了撣裙子上的灰,「貴人小心這地上的灰。」
「多謝綠竹姑姑。」我和顏悅色地說著,如何不知道她瞬間轉了顏色是為什麼。
若不是我機靈,此刻怕是要被常妃問住了。現在這樣一說,不但沒有困住我,反倒為我解了圍,還得到了皇后的讚賞。
一句話間,翻雲覆雨。後宮之風雲莫測,可見一斑。
正當我盈盈起身之後,凌燁也從溫泉池中走了出來,身上穿了一件臨時找出來的褂子,頗有些狼狽。
皇后忙迎上前去:「皇上,您起身了。」
凌燁冷哼一聲:「朕若再不起身,難道還要在池子裡任人圍觀不成?」
皇后臉色一凝,便不知道如何答話,倒是凌燁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常妃,也跟我一樣發出了一樣的疑問:「常妃,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跟著皇后折回來了?」
常妃被凌燁如此搶白一番,早就羞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皇上,皇上,臣妾,臣妾是還沒喝夠妹妹這裡的好茶。所以才回來——」
「是沒喝夠茶還是多嘴多舌地當了耳報神,你自己心裡清楚。」凌燁絲毫不給常妃面子,冷冷地說。
常妃徹底結巴了,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皇后從容淡定:「聽聞妹妹這裡研製了一種新茶,可否請本宮喝一杯呢?」
我才要說話,凌燁已經不耐煩道:「一個接著一個的叨擾,還讓不讓殷貴人休養了?改日再來喝吧。」
他說完轉身握住我的手,柔聲道:「還是要好好養養身子,改日朕再來看你。」
他說完便離開了,皇后跟常妃趕緊跟上。常妃恨恨地剜了我一眼,我只當是被狗看了一眼,絲毫不放在心上。
等她們離開之後,我便吩咐文繡將院門關上,從剛才被閔柔下過藥粉的鍋裡取出一杯水來遞給錦心:「聞一下,我懷疑這裡被閔柔下了什麼東西。」
錦心是懂一些醫藥的,便聞了聞,又用手指嘗了嘗。忽然臉色變得有些潮紅,呼吸也緊促了起來。
「錦心,你怎麼了?這水裡是不是有毒?」我著急道。
錦心忙奔到水池旁,把頭扎進清涼的井水裡,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小主,這水裡放的是一種極其烈性的春yao!奴婢剛才嘗了那麼一點就已經不能自已,若是小主喝了下去。那後果不堪設想!」
「春yao?閔柔為什麼要在水裡下春yao呢?」我皺眉。
「小主,這閔貴嬪前腳剛走,後腳皇后就來了。若是小主喝了這水沖泡的茶,不正好被皇后抓住嗎?」文繡在一旁說。
我冷冷一笑:「她真是好算計!若我真的誤服春yao,被皇后抓住鬧起來,那她豈不是就是一石二鳥?坐享漁翁之利?」
「小主,這閔貴嬪一向並無跟小主交惡,為何這次竟然下此毒手?」錦心不服氣道。
「之前她不對付我只是因為我幽居在此,沒有跟她爭寵的心。現在我是要重新起來了,她當然會害怕。付德海,你的消息靈通。你可知閔柔是不是現在已經是皇后的心腹了?」我問付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