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繡、錦心跟在我的身後,我們主僕三人在雪夜裡默默地走著。
「小主,這下好了,葉貴嬪終於解禁了,有了太后這個靠山,想必葉貴嬪以後的日子也會好過不少。葉貴嬪好過了,這宮裡總算也有個能幫得上忙的人了。」文繡有些欣慰道。
我卻不大樂觀,只因為剛才葉雲證實了我的猜測。她得寵,根本不是想要重新獲得凌燁的心,而是另有所圖。
不過今晚我已經提點了她,她不是自己一個人,她更代表了她娘家全族。相信葉雲會做出正確的決定的。
風起,有些涼。我卻覺得燥熱。
剛才貪嘴多喝了幾杯,心裡便有些毛毛躁躁的,正好外面雪意涼爽,我便帶著文繡她們在宮裡信步漫遊了起來。
許是除夕之夜,大家多半都跑到了慈寧宮那邊湊熱鬧去了,偌大一個紫奧城,除了幾個匆匆走過的宮人,便是空空蕩蕩的。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我也懶怠見人,這樣寂靜行走在深宮之中,傾聽雪落風鳴的聲音,倒也悠閒自在。
一路漫不經心地走著,不知不覺轉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只見一條迴廊曲折向前,上面掛滿了紅紅的燈籠,冷風出來,燈籠左搖右擺,發出陣陣動聽的響聲。
我走上前去,卻見每串燈籠的下面都掛著一串銀鈴鐺,所以才會發出如此清脆的聲響。
又見那銀鈴鐺下面亦懸掛著一張信箋,我拿起來一看,卻見是一個一個的燈謎。
「猴子身輕站果梢——打一物。」文繡也湊上來看,「小主,你可猜的了?」
我微微一笑:「這有何難?這是荔枝。」
「那這一個呢?」錦心也瞧著有趣,便也拿起來一張信箋,「大哥有角只八個,二哥有角只兩根。大哥只在床上坐,二哥愛在房上蹲。這是什麼?」
「你猜一下,這個意思滿淺的。」我朝她笑笑。
「我猜,我猜不出來。」錦心皺皺眉,將那信箋扔下。
「笨哪,這是枕頭呀!」文繡在一邊笑得合不攏嘴,伸手敲了錦心頭一下。
錦心摸摸腦袋:「喂,別敲了!本來就不聰明,再敲下去變成呆瓜,你養我一輩子呀!」
文繡呸了一聲道:「呸!做夢呢!想漢子想瘋了不成!還養你?誰養我呢!」
錦心被文繡這麼一說,臉登時羞得紫脹起來,撲上去要擰文繡的腮幫子:「我把你這個爛了舌頭的小蹄子!」
文繡嘿嘿笑著躲開了,錦心雖然有一身的武藝,可是又不能隨便拿出來使,所以倒讓文繡跑開了。
兩個人便一直嘻嘻哈哈地鬧著笑著,甚至抓起了地上的雪打起了雪仗。我本來好好地站在那裡看著她倆笑鬧,沒想到她倆自己鬧還不算,非要把我也拖進來一起混鬧。
我本不願意動彈,奈何這兩個小蹄子一起拿雪球扔我,我也不能白白被她們扔了去,便也加入了扔雪球的大戰之中!
三個人鬧開了就跟瘋了一樣,放聲大笑,無所顧忌。錦心力氣最大,文繡便叫我一起對付她,錦心顧忌著我,所以便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我跟文繡卻越來越起勁,我最後更是團了一個超大的雪球,朝著錦心狠狠地扔了過去!
錦心靈活,一縮頭便躲了過去,那雪球便直直地朝後面打去。我本沒在意,卻聽見後面傳來一聲悶哼,接著便是康順昌的聲音傳來:「皇上,您沒事吧!」
七十一、點翠
「朕無事。」
凌燁從黑暗中慢慢走出來,肩頭上猶帶著些許落雪,看得出來是我剛才扔過去的,卻原來砸中了他的肩膀。
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忽然在這裡出現,我只得跪下:「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剛才只是在跟兩個侍女玩耍,沒想到皇上會忽然經過這裡。」
「玩什麼?雪球嗎?」凌燁伸手拉起我來,便再也不肯鬆開我的手,只是牽著我的手往前走。
我無措,也猜不透他到底要做什麼,只得被他牽著手,慢慢朝前走去。
「皇上不是應該在宴席上嗎?現在時辰還早,皇上想必還要守夜吧。臣妾送皇上回去。」我低著頭,輕聲道。
「吵得很,朕便出來躲清靜來了。走到回風舞雪這裡,聽見有笑聲,便過來看看。不想,竟是你。」他語氣中莫名帶了些曖昧的情愫,配合著他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燙著我的臉頰,讓我無所適從。
「皇上,皇上您是不是喝醉了?」
他身上的淡淡酒氣還有反常的舉止讓我有些害怕,我想要抽出手來躲開他,沒想到卻被他更緊的抓住,將我往他懷裡帶去。
「皇上!」我驚呼出聲,伸手擋在他的胸前,不讓自己跟他有太多親密的接觸。
眼角瞄向文繡她們,卻見她們已經被康順昌帶離開了這裡。
這等旖旎的時光,凌燁是斷然不希望有人來打擾的。康順昌何其地聰明,又怎麼會摸不到凌燁的脈呢!
「長歌。」他比我高許多,力氣又比我大,長臂將我摟進懷裡,力道之大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聽著他低聲的感喟在我耳邊飄起,感受到他灼熱的薄唇從我的耳朵一直往下,然後張嘴含住了我的右側耳朵,輕輕起來。
我渾身像是害了病一樣的一個哆嗦,反射性地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更加緊地摟進懷裡,然後一隻手扣住我的後腦勺,低下頭來,忽然吻住了我。
我頓時愣在那裡。
從未想過會在這樣的場合被凌燁寵幸,我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睜大眼睛,看著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木然地感受著他在我身上所做的一切動作。
許是察覺到了我的走神,凌燁停下來,黑眸盯著我,啞聲道:「你還喜歡嗎?」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難道我能說我不喜歡,你趕緊滾嗎?不,我不能。可是我也不能說自己喜歡。於是我便只好愣在那裡,不說好也不說壞。
他等了一會兒,許是等得不耐煩了,便也沒管我,只是低下頭再吻住我,然後大手將我一下子抬起來,讓我坐在了欄杆上。
「皇上……」我哆哆嗦嗦地擠出這麼兩個字來,想要阻止凌燁的進一步侵略,然而他卻更加果決地堵住了我的嘴巴,比之前更加狂猛地吻住我。
我蹙眉,為這難堪的疼痛。可是我亦然知道我不能拒絕。之前的百般避寵眼看著就要完全成功,凌燁的興趣也被轉移到了閔柔的身上。
那到底是為什麼,他此刻忽然又對我有了如此之大的興趣呢!
難道只是酒後亂性?
若只是這樣便也罷了,讓他得手一次,他以後也就不會再對自己有任何新鮮感了。以前曾經偷聽到殷權的某些酒肉朋友說過,男人最討厭的就是在床上像死魚一樣的女人。
我雖然不知道怎麼做才算是像「死魚」一樣,但是我也知道,自己如果一聲不吭,那麼凌燁肯定也會不高興的。
打定了主意,我便僵坐在那裡一聲不吭,任由凌燁吻我。
「皇上呢?」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打斷了此刻的激情。
「回閔貴嬪,皇上正在裡面看花燈,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擾。」康順昌如是說。
【作者題外話】:脖子疼,腰疼,肩膀疼,哪哪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