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官朔收到徵派羽親自送來的信函時,他止不住的訕笑了起來,他以為徵又多精明,原來不過爾爾。
徵在信中說,他知道唐煜沒死,也知道唐煜身中劇毒,性命危在旦夕,他告訴上官朔,若想唐煜活命,就拿藍翎堯的命來換!
原來你將我對唐煜的心意看在眼裡,你篤定對我來說,唐煜的命重要藍翎堯的麼?你以為我殺了藍翎堯,那就無人可擋戰罕的大軍了麼?那你也太小瞧我至元無將帥之才了!還是你想挑起藍家堡與朝廷為敵?好,我就陪你玩一玩!
隔天,上官朔的一道聖旨就八百里加急送往了邊界,聖旨中痛斥藍翎堯此番戰事中的諸多不是,以致戰事拖延至今,末了,還給他安了個通敵賣國之嫌,要他即刻趕回朝廷解釋。
而幾乎同時,一隻信鴿飛進了叱夷國國都,搶在賈拾一到來之前,將她即將到來的消息帶給了上官朔安插在叱夷國國都中的細作。很快,這個消息將會化作一張紙條,神不知鬼不覺的遞送給顏穆。
上官朔雖是身居皇宮,可宮外之事,都在他的運籌帷幄中…他就是那蟄伏在最深處的那只黃雀,耐著性子等候了許久,只等著最後的收捕。
申家堡的消息網,實在太過強大了,強大到比起桃花塢更令上官朔忌憚。知道得太多終歸是不妥的…既然已經用得差不多了,那就該將它毀滅了!
所以,他明知徵的企圖,卻是袖手旁觀。若不是賈拾一恰好中毒了,只怕他亦是會尋個借口離開的。只是枉費了羽煞費苦心的通風報信。
他一直沒有中斷過對賈拾一過往的追查,時至今日,已是清清楚楚了,甚至,包括賈拾一一家的滅門始末。紫狐,顏穆,都進入了他的視線範圍。
等了這麼久,終於到了收穫的時候了…皇宮之中的上官朔,嘴角是抑制不住笑意。
既然注定了高處不勝寒,那我寧願站在那最高的一層,傲然的俯瞰天下,將萬里江山盡握手中!到那時,你亦會回到我身邊的!
可他沒料到,這一場角逐的最後,竟會是那樣的結局…
千算萬算,我獨獨是算漏了你的心…
……
太久沒有長時間穿女裝,賈拾一真的彆扭極了,可比起以唐煜的模樣示人惹麻煩,她情願彆扭些。
一路上她多少聽幽冥鬼使說了,似乎,上官朔開始著手暗中對付桃花塢了。雖不是刻意為之,可這間接倒是幫了申雲鴻兄弟一把,也算是值得高興的消息。
賈拾一對上官朔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你就那麼肯定我能搞定忽烈麼?就這麼信我能在你開始行動之前搞定忽烈麼?竟敢在我還在路上的時候就有所動作了,是不是心急了些?因為,我自己都是沒底。
從幽冥鬼使那裡聽來的,還有一個消息,令賈拾一高興之餘,大大的興奮了一回,大讚了幽冥鬼使一句:查了這麼多年,你們總算是揚眉吐氣,查到線頭了!
據幽冥鬼使探查,當年賈拾一一家以及唐家的滅門血案,和叱夷國中一個神秘的組織紫狐有關,但因為在這兩件滅門慘案發生後,紫狐亦是銷聲匿跡,不曾再有任何活動,且紫狐行事一向周密細緻,這才查來查去到了今時今日方有所獲。
賈拾一頓時覺得是否老天憐憫,曉得她命不久矣,如果不了了這一樁縈繞心頭多年的心事,怕是沒臉下地府見父母兄長。
也好,這最後一次的出公差再加上了私事,亦是不虧了!
如此想來,賈拾一心理平衡了不少,心滿意足的雙腿一夾,韁繩一抽,催促著馬兒跑得再快些。
可這邊的顏穆,卻是愁雲慘淡。
當顏穆收到上官朔好心透露的消息時,他對這個匿名的好心人是沒有半點的興趣,而是一臉的凝重,如臨大敵。他以為,賈拾一終是查明了一切,要來叱夷國興師問罪了。
終究還是躲不過麼?以為就此躲開,至少,我在你心中,還是一心守護著你的歐陽常,而不是毀你家門的罪魁禍首。
一連幾日,顏穆都鬱鬱寡歡的窩在了寢居中,他不做掙扎,靜靜的等候著賈拾一的到來。幾次忽烈來找,都被他懶懶的轟走了。
最近凝妃是難得消停,連她的父親在朝中,亦是安生了不少。以忽烈的智商,稍加推衍,便深知其中原委了。定是顏穆著令紫狐暗中動了手腳。
許多事情,忽烈是不方便做的,可對於顏穆來說,就沒有那些顧忌了,又有忽烈的默許,簡直是如魚得水了。更何況雖然沉寂了十幾年,可顏穆的手段卻是毫不遜色於忽烈,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忽烈是想去道聲謝,誰知幾次都是吃了閉門羹。正是樂得清閒時,他是一點都不惱。現在,忽烈有大把的時間在晚上的時候摸去冷宮陪陪柔王后,而不必在那費神思量防備朝中的別有用心者,心情好著呢!
可歎忽烈和柔王后,堂堂的一國國主和王后,名正言順的夫妻,見個面卻是偷偷摸摸,像是多見不得人似的。
柔王后有著忽烈的陪伴,心情一好,這幾日來胃口更是見好,臉色自然是紅潤了些,身形亦是漸顯圓潤了,慢慢的有了孕態。
忽烈夜夜摸著柔王后愈益凸出的小腹,心中喜不自勝之餘,不禁愈加擔心柔王后有孕的消息一旦傳出去,會有人對其不利。後宮之中暗箭是防不勝防吶!於是,忽烈細心囑咐了柔王后盡量穿些寬鬆的衣服遮掩,能瞞過眾人的耳目一天是一天。
在旁人看來,許是這幾日忽烈心情好了,又見格桑回宮之後倒是乖,便撤了她的禁足令,還在格桑的強烈要求下,特許她進出冷宮。人人都知道忽烈最是疼愛格桑,自然是拗不過她,只能勉強答應了,無可厚非。
其實,忽烈是有大大的私心的!
本來解了格桑的禁足令就是別有用心,特許其出入冷宮,不過是來了個順水推舟罷了。
畢竟現在的柔王后需要人多陪陪,而他在白天根本不可能來,放著柔王后自己一個,他總歸是不放心的,有格桑時常去探視,陪柔王后說說話,對大人小孩都是有益無害的。
忽烈可是煞費苦心,拐彎抹角的問過御醫了,曉得女人在懷孕時很是辛苦,心情起伏很大,常常需要人陪的,凡事都要遷就。他絕對的謹記在心了。
眼下,唯一需要忽烈傷神的,似乎就是邊界的戰事了。
戰罕再是神勇,可藍翎堯亦不是平庸之輩,更何況叱夷國畢竟是個小國,定是經不起和至元王朝的長期耗持。
那次徵埋伏要刺殺上官朔卻是臨時變卦,雖然因此救了格桑,讓忽烈不必再受上官朔的挾制,可等了這麼久,徵似乎,沒有進一步行動的意思。
忽烈覺得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進不得,退不是……
就在忽烈左右為難之際,戰罕傳回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藍翎堯被上官朔傳召回都城了!所以,戰罕把握戰機,展開了激烈的攻勢!
莫非是徵使了什麼手段?其中是否有詐?
高興歸高興,忽烈的腦袋卻還是冷靜的,其中的道理,是不能不尋思,所以,他即刻回函予戰罕,要他切莫輕敵大意,萬事小心。
而賈拾一也是在這時候,抵達了叱夷國國都…
暮色漸濃,一名身著淡粉衣裙的女子牽著一匹馬進了城門,素雅的妝容,金粉的暮色傾灑在她恬靜的臉龐上,墨色的秀髮簡單的挽起,清爽婉約。
如此俏麗佳人,不是他人,正是賈拾一。
賈拾一一進城門,左右張望了一番,雖是初次來到叱夷國國都,可她卻是往前走了一段後,逕直的拐進了右手邊的一條街道,又是走了一段路,停在了一家客棧之外。
華裕客棧?唔…該是這裡了!
賈拾一確認似的兀自點了點頭,恰好候在客棧外的小二迎了上來,她便將韁繩丟給了小二,「住店。」說罷,她邁步進了客棧中。
「有客官住店!」小二朝裡嚷了一聲後,便牽著賈拾一的馬繞到客棧後面的馬廄。
「客官,您是要住店?」客棧中的掌櫃聽到小二的呼嚷,正好在客棧門口處迎到賈拾一。
賈拾一點了點頭,又吩咐道:「一間清淨些的上房,再備些熱水和吃的送來。」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辦。」掌櫃點頭哈腰的應道,然後微微側頭道,「小二,帶客官去房間。」
跟在掌櫃後面的小二聞言,上前一步,卑微著身形,做了個請的手勢,「客官請隨小的來。」
丫頭喜歡唐寅的《桃花庵歌》,所以寫出了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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