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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他吃了什麼?!」賈拾一大驚,明知故問。
「噢,沒什麼,不過是顆小藥丸。等丞相大人見到我家主子,就能無妨了。」從女刺客的嘴裡說出來,好像真的是那麼無足輕重的一件事。
差點就不記得了,商還有一絕,那就是使毒…他的毒藥,獨門配方,無人可解…
這時,右邊的女刺客似乎想起些什麼:「丞相大人可是要動作快些呢,否則這小孩是撐不過十天的。」她瞥了眼十六,輕佻的說道。
「你們到底要我怎麼做?!」賈拾一當真不淡定了。
「哎呀,丞相大人莫急,小聲些好。」中間的女刺客說著,將抵在十六脖間的匕首朝他的脖子逼近了點,瞬間,鮮紅的血從刀尖處滲出來,刺眼,奪目。
十六吃痛倒吸了口氣,眉頭皺成了一團,卻硬是沒出聲喊痛,倔強的神情和賈拾一如出一撤,臉上還裝著一副無所謂,是想告訴賈拾一他沒事,賈拾一看著卻更是揪心,更是心疼。
賈拾一壓低聲音:「快說!」賈拾一極力隱忍著瞬間將題目三個斬殺的衝動,雙拳緊握,指甲都嵌進了她嫩白的肉裡,血亦點點滲出。
十六承受的痛楚她無法制止,就只能讓自己承受同樣的痛楚,甚至更多來懲罰自己沒有進到娘親的責任,保護好十六。
「明天我家主子會在迎春樓恭候丞相大駕,丞相大人何時去都可以,只是有一點,切莫帶多了人。我家主子會不高興的,後果怎樣,丞相大人一定比我們更清楚!」右邊的女刺客總算是正經一回說話了,字句清晰的交代,沒有半點的馬虎戲謔。
「我明白了,可以放人了吧。」
「是是是,這就放人,說真的,丞相大人的愛徒還真是可人呢!」中間的女刺客終於挪開了十六脖間的匕首,放開十六的同時,還捏了把十六的小臉蛋。
十六厭惡的看了她一眼,摀住脖子,馬上跑到了賈拾一身邊。
中間的女刺客被十六這麼狠狠的一瞪,一股寒意霎時傳遍全身,愣住了。她以為是錯覺,可分明那麼真切。一個小孩,怎會有那般冰冷的眼神?!
「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丞相大人不送送我們?」左邊的女刺客見中間的女刺客忽然沒動靜了,便開口說道,還奇怪的瞥了她一眼。她那神情,竟有些驚恐?
左邊的女刺客暗中動了動中間女刺客的衣袖,她這才回過神。
「請吧!」賈拾一沒好氣的說。
「十六,你先回絕塵樓。」賈拾一心疼的對十六交代,然後駛動著輪椅,把三個女刺客送到了門口。
在門口處,女刺客還刻意提高聲調向賈拾一道謝:「小女子唐突了,不知此處是丞相府,還好丞相大人待人親切,沒跟小女子計較。」
「無妨…」賈拾一真不想陪著她們演戲,擠出一個勉強的和藹可親的笑。
「小女子初來都城尋訪親戚,若不是丞相大人細心指路,只怕我們要費好大一番功夫呢!」輕聲柔語,楚楚動人。可在賈拾一看來,就是蛇蠍美人。
「天色不早了,你們還是快些趕路去吧!」囉囉嗦嗦,還嫌這戲做得不夠嗎?
「是了是了,小女子告辭。」三人輕輕低身做了個揖,便轉身走了。
看著她們遠去的身影,賈拾一是恨得牙癢癢的。
裝腔作勢,怕人家不知道你們是女人啊!偏偏男人就吃你們這一套,可我賈拾一不是男人!敢傷十六,這筆賬我記著了!
匆匆回到絕塵樓裡,下到密室中,徵已經在幫十六包紮了。看著十六脖間白色的繃帶上隱約的一絲血色,賈拾一再也控制不住了,淚水嘩嘩的留下來。
待徵幫十六包紮完,兩人回頭看到淚眼婆娑的賈拾一時,都吃了一驚。隨後,十六的眼眶也紅了,他一把撲進賈拾一的懷裡。
方纔那般驚險,十六都沒有一點畏懼,沒有掉一滴眼淚,而這會事後了,尤其是見著賈拾一淚眼婆娑,一時間卸去了十六所有的倔強和偽裝,他痛哭流涕。
「娘,是十六不好,讓你擔心了。」懷中的十六帶著哭腔,有多久他不曾窩在賈拾一的懷裡了。他一直告訴自己,要成為男子漢,要保護好娘親。
「十六沒有錯,是娘沒有照顧好你…」賈拾一極力的克制著淚水的肆意,輕撫著十六的頭,「來,讓娘看看傷得怎麼樣?疼嗎?」
十六聞言揚起頭,使勁的搖了搖頭,唇間有點蒼白,賈拾一顫抖著伸手想去觸碰下十六脖間的繃帶,但手最終停在了半空中,轉而看向一邊的徵。她怕碰疼了十六。
「我給十六把過脈了,他體內的毒暫時不會有危險。不過要盡快拿到解藥。」如此母子情深圖,早把徵感動了個稀里嘩啦,眼眶都泛紅了。
昔日殺人不眨眼的徵,何曾紅過眼眶。在遇到賈拾一之前,徵一直以為自己做得很好了,絕情絕愛,冷血無情。是賈拾一一點一點的幫他找回了血性。
「徵,謝謝你。」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初識賈拾一時,徵不過以為自己把她當做了一個好玩的人兒,可以再煩悶的生活中增添點樂趣。
後來,接觸中,徵漸漸的痛恨起自己的身份了,因為身份,他只能注視著賈拾一。如今,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賈拾一感激的輕點了了頭,又回過頭擔憂的看著十六。
「娘,十六沒事,真的!不就是個小口子嗎?幾天就好了!」十六懂事的安慰著賈拾一,忍耐著脖間傳來的陣陣疼痛,額頭都冒出汗了。
「娘不擔心…」順著十六話,賈拾一勉強的擠出一個笑,「這幾天十六和徵叔叔待著,娘辦完了事就回來找你們!」
「娘是要替十六找解藥嗎?」
賈拾一笑而不答。
「娘,你看,十六真的沒事,興許那幾個女人就是騙娘的。不要去!」十六急了,脖間不小心一扯,又是一陣鑽心般的痛,白色繃帶上的血色濃了幾分。
賈拾一一瞧,趕緊安撫道:「不是這樣的,原本娘就找他們有事。不信你問徵叔叔。」賈拾一向徵投去了一個求救的眼神。
「是啊!」徵立刻附和道,「你娘剛才就和我商量著去找他們,只是他們心急了,先找上門來了。」
「十六…」賈拾一捧住十六的臉蛋,「娘都和你徵叔叔說好了,要帶你回你出生的山谷,從此一起安靜的生活。但得等娘處理完手頭上的事。」
「是嗎?」十六相信了,相信不是因為自己使得娘親受到了威脅,否則他會恨死自己的。明明告訴自己不要成為娘親的負累,怎麼能讓娘親因為自己受到危險,身犯險境。
「當然,還不是怪上官朔,娘親才得應付那些人,還連累十六受傷了。」賈拾一哄著十六,順帶拿上官朔當擋箭牌。不過她說得也沒錯,若不是上官朔,她哪裡會出動幽冥鬼使,讓桃花塢的人給盯上。
十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裡開始臭罵上官朔了:虧我把你列為第一候選人,你居然竟給娘找麻煩!哼,算我看走眼了。反正娘和徵叔叔好了,也用不著你了。
「那十六和徵叔叔等著娘回來,娘要小心吶!」十六放心的說道。
「十六忘記了,娘有幽冥鬼使呢!」賈拾一胸有成竹的朝著十六眨了下眼。
「看看,看看,你們母子就在溫情吧,都把我忽略了。」見氣氛緩和了,徵就裝著嫉妒的語氣說道。
「哪有哪有!」十六跑過去把拉起徵的手,來到賈拾一的輪椅邊上,「十六最喜歡徵叔叔了,哪裡會忽略。以後十六就有一個完整的家了!太好啦!」
「十六喜歡徵叔叔和你們在一起?」徵忍不住試探的問了一句。
「恩啊!」十六重重的點了點頭,只要娘親開心,他就開心了。先前費心替娘親物色了那麼久,原來最合適的那個人一直就在身邊吶!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一手按著腰間的繡帕,賈拾一心頭有種莫名的感覺。看著融洽的十六和徵,賈拾一臉上是在開心的笑,但總覺,好像缺了點什麼…
「徵叔叔,我要好好練好柳葉刀,以後就能保護好自己了!」正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十六隻恨自己最近光偷偷的搗鼓小五子給的梅花鏢了,都荒廢了好幾天的柳葉刀。
「十六最近是偷懶了,我都沒見十六在練習。」徵點了下十六的鼻子。
「嘿嘿…」十六不好意思的笑了,總不能說他最近在自己搗鼓梅花鏢吧。
「徵叔叔放心,娘不再的這幾天,我一定勤加練習,等娘回來了,我要給娘個驚喜!」
「好,那等我回來了,我可要瞧瞧十六進步沒!」給十六找點寄托,或許這幾天回過得快些,賈拾一也放心些。
「嗯!約好了!」十六伸出小手指要和賈拾一拉鉤。
「約好了!」賈拾一伸出手指和十六拉鉤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