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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賈拾一到了王管事那邊報到,說被罰洗床單已全部完成。聽見賈拾一的稟報,王管事用著不相信的眼神望著賈拾一,彷彿在說「怎麼可能?!」但被賈拾一帶至後院,瞧見晾曬了一片,隨風起起落落的床單時,他不得不相信了。
本來,王管事是極不滿意賈拾一的,但徵又不曾說要重罰,還特意交待了小懲即可。王管事不好違命,只得尋思這罰賈拾一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到時候她交不了差,就能尋個理由打發了她。沒料到,賈拾一竟完成了,令王管事對她刮目相看。
「罷了,既然罰也受了,昨日之事就再不追究。以後做事要細緻些。你就繼續待在洗衣房。」王管事再次細細打量了賈拾一一番,他實在很難相信如此瘦小的賈拾一,竟能洗完那成堆的床單。尤其是他刻意交代了不許私自給賈拾一送晚飯。
「謝王管事,屬下一定多加小心。」賈拾一嘴裡應答著,心裡卻在叫苦著。難道隨後的日子,我的小手都要在水中度過?看著自己被泡得發白的手,賈拾一頓時無限悲涼…
在洗衣房待著,能打探到什麼消息啊…天天對著堆臭衣服爛床單…
賈拾一強打起精神,想著總算是在玄焰堂裡,總能找到機會打探消息的!
來到洗衣房的賈拾一才知道,徵的衣物是另外有專人洗的,洗完之後,還能親自送到徵的房間去!
這不是絕好的打探機會嗎?霎時,賈拾一來勁了。
如果我能變成專門洗徵衣服的人,我不就能進出徵的房間了!而他最有可能藏放柳葉刀的地方,除了他的房間,大概沒有別的地方了吧!指不定哪天徵一個大意,沒拿全柳葉刀,留下一把在衣服裡呢…
嘻嘻…賈拾一站在洗衣房外,兀自想得美滋滋的,一臉的壞笑,就差笑出聲了。
「喂,新來的,不幹活在那偷懶做什麼!」一個威嚴的感覺有點上了年紀的女聲從旁邊響起,將賈拾一從美好的幻想中拉回了現實。
賈拾一循著聲源處,對上一雙怒視著她的雙眼,眼角有幾條格外顯眼粗大的皺紋,是負責洗衣房的吳媽媽…
其實吳媽媽不喜歡人家叫她吳媽媽,可誰讓她就是上了年紀,到了被人這麼叫的檔次呢?叫久了,叫熟了,大家就都這麼叫了。
「去那邊把那桶衣服給洗了!麻利點!」吳媽媽趾高氣昂的使喚著賈拾一。賈拾一沒得說個「不」字。
有個不良前科,再不好好表現,一定會被趕出去了。到時候打探不到消息事小,算成任務失敗事大!那就意味著她告別了進階任務!怎能因為這樣任務失敗!
「是…」
……
又是一天的洗洗洗,除了吃飯上廁所,賈拾一就沒停過手。一天下來,兩隻手都起皺了,兩個手臂都沒法抬起來了。不過值得欣慰的是,賈拾一打聽到了是誰專門在負責徵的衣物了,是一個叫玉兒的丫鬟,長得水靈水靈的。
接下來,賈拾一將行動目標鎖定在了玉兒身上!看我的!明天一定會和玉兒混熟的!
天色已暗,賈拾一才疲憊的回到休息的地方,還是先前翠兒帶的那裡。一進屋,賈拾一就感覺四周傳來了異樣的眼光。也是,來的第一天就闖了個大禍,是人都會這麼看待賈拾一的。
不動聲色的環視了裡間一圈,賈拾一發現,除了翠兒是認識的之外,基本沒有認識的了。好像有幾個也是洗衣房的,不過不熟。當然不熟,因為今天賈拾一忙得沒時間和別人說話呢!玉兒的事也是四處聽來的。
玉兒!對,那邊那個不就是玉兒嗎?賈拾一認出來了,睡在她隔壁舖位的,不就是她心心唸唸想拉近乎的玉兒嗎?!天助我也!
賈拾一心中欣喜,臉上卻波瀾不驚,不理會那些異樣的眼神,逕直走向自己的舖位,中間路過翠兒身旁時,她逼著自己擠出了個僵硬的笑。翠兒也回以淡淡一笑。
昨晚沒有回來睡,舖位也就沒整理。賈拾一不急著和玉兒說話,反正就隔壁,有的是機會,她現在得先收拾收拾睡覺的地方。待賈拾一忙活完,才發現幾乎所有的人都上床休息了。
想到今晚和小五子有約,看看天色也差不多到時間了,賈拾一就藉著坐在那裡休息的時候,思索著該如何前去。
「你累了吧?」旁邊的舖位上,玉兒從被窩裡探出頭,輕聲的對賈拾一說道。
賈拾一沒想到玉兒竟會主動和她搭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木訥的點了點頭。而玉兒只當賈拾一是真的累了。
「快些休息吧!」
賈拾一忽然靈機一動,躬下身對玉兒說道:「忙活了一整天,一身的汗臭,雖然很晚了,很累了,但我想去洗個澡,不知道這個時候還能去不?」
「可以是可以,只不過你要快些,再晚點吳媽媽會過來查人的。」玉兒提醒賈拾一道。
「明白了,若吳媽媽來查人我還未回,你幫我遮掩些可好?」賈拾一壓低聲音,大膽的請求玉兒,她覺得玉兒人不錯,會幫她的。
果然,玉兒點了點頭:「那你千萬快些,我不知能否遮掩住,我盡力便是!你將床鋪鋪得鬆垮些。」
賈拾一會意,將還未揭開的行李包放進被中,又將被子拱了拱,像是有人睡在那的樣子,然後對玉兒投去感激的眼神,拿了些換洗的衣物,便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
出了房間賈拾一沒有直奔桃花林邊,而是真的朝澡房走去。進了澡房,賈拾一巡視了一周,確定沒人後,將澡間弄得像有人在洗澡的樣子。
之後。她從澡房的窗戶跳出。輕輕落地,又左右瞧了瞧,確定沒驚動別人,便利索的隱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