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大在長清市的住處是一家位於海邊的五星級酒店,根據秦安樂的說法,她在裡面常年包了一個標間。
錢對於她們這個等級的黑客來說意義不大,她們所掌握的技術,擁有的知識,在這個網絡遍佈世界各地每一個角落的時代裡都是無價的瑰寶。
不過無論猶大還是秦安樂,顯然暫時都還沒有想得太過深遠,所以並沒有買套房子安家的想法。
畢竟都還是不到二十歲的孩子啊……這番感慨油然而生的秦安逸並沒有想到自己其實也剛剛十九歲而已。
這段時間裡,猶大和秦安樂要麼會一起出去看個電影,在沿海一線漫無目的的散步,要麼就會跑到猶大包下來的標間裡,至於做了什麼,秦安樂並沒有好意思和秦安逸說。
用屁股也能想的出來!秦安逸憤憤不平的啐了一口,雖然猶大說她們還沒有發生過關係,但是少男少女在一起終究會有些忍不住的親密舉動。
不過這種事情只要節制一些,以秦安樂的年紀來說倒也沒什麼壞處。
雖然這次見面並沒有真的讓猶大說出全部的心裡話,不過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猶大確實是對秦安樂用了心的。
這個有些早熟的小姑娘顯然異常的在乎秦安樂,否則以她的那種強烈的甚至有些病態的自尊心不可能接受秦安逸這種類似於質詢的見面。
慢悠悠的來到了海邊,秦安逸看著下方洶湧的波濤愣愣出神。時至寒冬,海風的吹拂尤其凌冽,如同刀割一般讓夏日裡滿是激情的遊人望而卻步。
夏日裡絡繹不絕的觀海人潮此時也變得零零散散,少有的幾對想來揮灑浪漫的情侶也會被這冷風將浪漫吹的支離破碎。
理想和現實總是有著難以彌補的差距。
和猶大的一番對話讓秦安逸收穫頗大,他忽然發現,這段時間以來在麒麟的幫助下,儘管面對著任何事情都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看透事情的本質,進而分析出最佳的處理方式。
但實質上這種本質依舊也只是以他的角度去看待的本質。
而任何一件事,從不同的角度去解讀,往往都可以擁有不同的答案。
結果不是唯一,世界總是繁雜多樣的。
力量的道路也是如此!
怔怔的看著無邊無際的大海不斷地驚濤拍岸,狂暴的永遠是靠近堤岸的邊緣,而在那湛藍深處,卻是一片平靜。
可絕沒有任何人敢因為大海的平靜就小看其遮蔽蒼穹的力量。
這種平靜,更像是一種不在乎……不屑於……
當強大已經提升到了某種境界,就算是微笑也會讓人感受到難以承受的重量。
只有和自然的這些雄奇壯麗貼近在一起,才能真正的感受到自身的渺小……個人的力量提升至極限,就算是基因解鎖度達到了百分之百,難道真的就能和這些自然的偉大相抗衡嗎?
正出神的想著,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拿出來看到是王依然的號碼,這才按下了接聽鍵。
熟悉的聲音在話筒另一邊告訴了秦安逸晚上訂的酒店位置,掛了電話後秦安逸看了看時間,才發現自己居然在海邊不知不覺的已經站了一整個下午……
雖然海風的溫度對於秦安逸很難造成什麼影響,可秦安逸還是下意識的緊了緊自己的衣領,然後像一個普通人那樣瑟縮著身子,彷彿在冷風中備受折磨的揮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一邊雙手抱在一起哈著氣,一邊告訴了司機師傅要去的地方。
一下午的觀海和猶大的話讓秦安逸突然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想要成為偉大,就先要明白什麼是平凡。
人,生於平凡,死於平凡,在平凡的一生中偶然綻放出的某一個光點可能就是偉大的基石。只有在最平凡的角度看透這個世界一切的迷惑和夢幻,才能最終攀升到偉大的高度。
其實道理很簡單,任何人都能想的通透,然而越是簡單的道理卻往往越是沒有人明白,因為人們對於簡單的東西總是懶惰於去思考。
而即便是少有的思考也會受到主觀意識的影響,讓思考的方向最終發生偏離……
很快到了王依然所說的那座酒店,進了提前訂好的包間後秦安逸就看到了一連串熟悉的面孔。
「哈哈,秦少,你這可算是有時間回來了,一消失就是大半個月,要不是快過年了,是不是還要繼續消失下去?」袁世誠顯然心情極好,看到秦安逸出現在包間的大門口,立時打趣道。
其他人也是紛紛站起身來,略帶一絲恭敬之意的和秦安逸打著招呼。
秦安逸一一點頭,這才笑著說道:「有些事要忙,確實很難抽出時間來,這次回來也只能在家裡呆幾天的時間,年三十一過還是要繼續出去的,所以叫大家一起聚一聚。袁叔叔這紅光滿面的樣子,看起來最近的生意很不錯嘛?」
「豈止是不錯,李大師簡直是鬼谷神算轉世,實在是太準了,這半個月根據李大師的指點,袁氏國際在各個領域中都大有斬獲,股市上也完全逆流而上,僅僅半個月的時間,資產規模就擴充了整整一倍!這簡直是奇跡!」
一說到生意,袁世誠的臉上就浮現了極度興奮的表情,饒是他幾十年的風風雨雨,對於這半個月來發生的事情也依舊覺得極為夢幻。
同時對於秦安逸也就更加的敬畏!因為李南風是秦安逸的人,而既然李南風有能力在半個月的時間裡就讓他的資產翻倍,那麼顯然再用半個月的時間讓他一無所有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這些人都有著神鬼莫測的本事,只可不惜一切代價的交好,絕對不能為敵!
從本質上來說,袁世誠仍然是一個商人,而對於商人來說,最讓他們忠誠的自然就是利益。秦安逸給了他利益,也展示出了讓他難以理解的力量,所以袁世誠就會是最忠貞的團隊成員。
用利益牽絆起來的團體雖然很容易分崩離析,但實際上在利益始終的時候卻也更加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