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玲歌早就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一聽鳳九歌的語氣似乎知道點什麼,立馬將殷切目光投向了她。
「小九啊,怎麼回事,你且說來聽聽。」
鳳九歌看了兩人一眼,見周圍沒人才悄悄對二人說道:「那毒就是陸子琪的自己的,我眼神好,看著她拿出來的。」
鳳玲歌一聽也點了點頭:「擂台之上佈置得有結界,外人想要動什麼手腳也沒什麼辦法,那毒鐵定是陸子琪自己的,這一點說得通。」
鳳禮想的卻要比鳳玲歌多一些,他有些疑惑地道:「如果真是她自己的毒,那麼她就是裝暈準備著伺機投毒。那麼也應該對玲兒下毒才是,怎麼可能對自己用那麼陰狠的毒呢?」
本來臉上就有那麼那麼深的傷疤,如果好好調養或許還有痊癒的希望。
如果再加上那麼陰狠的毒藥,只需片刻間臉上的傷口便深可見骨,恐怖森森。
如果真有什麼陰謀,那這代價是不是也太大了?
鳳九歌冷嗤一聲,道:「大哥你沒看見北燕家族的那些人說不會放過我們嗎?陸子琪下這麼重的手就是這個目的。既然輸已經成為定局,乾脆借此挑起兩家的仇恨,她這是逼他們北燕家族和我們西靖家族不共戴天啊。」
鳳禮和鳳玲歌一聽之下臉色微微變了變,互相地望了一眼:「這可如何是好?」
來參加一場長老選拔會,卻將兩大家族的矛盾給擺在了明面上,這不是給人留下可以說閒話的把柄了嗎?
人言可畏,這陸子琪對自己雖狠,可是卻真真是將鳳家推向了風口浪尖了。
鳳九歌見自家大哥和三姐為這事傷神,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兩人肩膀,語重心長地安慰道:「你們別擔心,這四大家族並存那麼久了,一時半會兒這關係改變不了,無上帝風和聖翌王朝還在一邊虎視眈眈呢,北燕家族他們鬧騰不起什麼來。」
鳳禮和鳳玲歌一聽之下,總算是放寬了心些。
鳳九歌笑容滿面的背後,那一顆邪惡的小心臟正在瘋狂地叫囂: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這四大家族,還不夠亂,不夠亂啊。
比完了賽,有人高興有人憂愁。
鳳家所有人歡天喜地地回蘭園,鳳九歌挽著雲傲天優哉游哉地走在最後面,順便還可看看這擎天峰頂的飄渺景色。
一如來時那般模樣,磅礡大氣,山河壯麗。
可是經過幾天之後,所有人看著山上的一景一物,都覺得像是變了模樣一般。
雲傲天眼神淡淡地飄渺出去,看向了遠處的山景,緊抿的薄唇輕動了一下:「好看。」
鳳九歌歪著頭靠在雲傲天的肩上,一抹瑰麗笑意從嘴角邊流瀉開去,也淡淡地開了口:「這江山如畫啊,的確好看。沒想到夫君還有閒情雅致看風景呢。」
雲傲天淡淡的目光回過來落在身旁那嬌俏的麗影上,嘴角幾不可見地微微翹起,像含苞的曇花,在午夜那瞬間的綻放,絢麗得讓人迷了眼睛。
他伸手緊緊地將鳳九歌攬在懷裡,兩道身影染上夕陽金黃的光,在這山水之間,分外和諧地融化成了一體。
這江山如畫,也抵不了那一抹笑靨如花。
看著那重新恢復回來的面孔,他低下頭,慢慢地吻下。
「好看……」
好看到令他情不自禁。
「咳咳……」身後,一道乾咳的聲音很不合時宜地打斷了兩人剛剛醞釀起來的曖昧氣氛。
雲傲天回過頭一記冷光電射出去,見到那抹青色身影,周圍的溫度似乎都要下降了好幾度一般。
「滾。」
他額上頓時爆出了青筋,僅僅只有一個字都說得咬牙切齒。
凌翊見此雙手抱臂冷冷一哼:「你以為誰願意待在這兒,我就過來問她一件事,問完就走。」
「不許!」雲傲天專橫地將鳳九歌摟在懷裡,一點機會都不留給凌翊。
鳳九歌見此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凌翊你要問什麼就問吧,我夫君不是外人,我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他,而是他不屑知道的事情。而他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理由也同上。」
雲裡霧裡地繞了一圈,凌翊抽搐了一下嘴角,有些受不住地吐出一句話來:「說人話。」
鳳九歌翻了個白眼,一臉痞氣地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凌翊這回倒是懶得跟鳳九歌貧,斂了眼色,認真地問道:「陸子琪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鳳九歌笑瞇瞇地露出一排白花花的牙齒:「凌三少爺你說的是什麼話,人家好好地在擂台上,我怎麼去給她下毒?而且那毒本來就是她的,自作孽不可活懂不懂?」
懂不懂?
凌翊冷嗤一聲:「毒倒是她的,她準備給你三姐下毒,被你發現了。我只是好奇,你是怎麼讓她自己中了自己手中的毒的。」
鳳九歌臉上瞇眼笑的笑容停留了片刻,心中還是閃過了一些驚愕。
那麼多人,包括裁判綠無長老都沒發現她動了手腳,這凌翊倒是挺厲害,居然發現是她從中搞的鬼。
這事情真相還真如凌翊所說,陸子琪裝暈準備給她三姐下毒,不過她也發現了,所以動了一點小手腳,讓她自食惡果。
至於怎麼動手腳的……
鳳九歌揚起嘴角笑容極是燦爛:「你猜!」
凌翊頓時一口悶氣鬱集胸口,想做些什麼都做不出來。
雲傲天看著鳳九歌那幅狡黠模樣,不由得也勾起了半邊嘴角,淡淡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出來。
「不告訴我就算了,反正你有那身詭異功夫,要想做到也非難事。」凌翊偏過頭去,貌似有些不屑地說道。
鳳九歌一聽頓時奇了怪了。
她掙脫開雲傲天的懷抱,一下子跳到了凌翊的前面,歪著頭很是疑惑地望著他:「你既然知道,那又何必來問我?」
「你……」凌翊似乎被說中了什麼心事一般,亦或者是惱羞成怒一般,一張俊臉瞬間便漲紅了起來。
鳳九歌還偏偏不知死活地在他面前瞎晃悠:「你說,你說,你說啊!」
凌翊卻在這一瞬間閉了嘴。
他低垂下頭,一身的青色衣衫飄飛,獨有一種讓人覺得孤寂的氣質。
一種心思心中流轉,萬千的思緒百轉千回。
他總不能說,明明已經猜到了一切,可是看著前面那對猶如神仙眷侶一般的人兒,頓時讓他生出了一種想要破壞這種美感的邪惡想法來。
所以,走上前來,問了一個自己都覺得挺蠢的問題。
那種卑微至極的小心思,卻在面前這個女子的眼中,好像被看透了一般。
「我沒問題了,走了。」聲音低低地說了一句話,而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鳳九歌看著凌翊的背影,愣了愣。
眼中一抹眼光淡淡,望極到了天涯。
倏地,她轉過身來,勾起了嘴角:「夫君,快回去吧,大哥他們準備了慶功宴,怕是等我們等急了。」
雲傲天自然而然地拉過她的手,淡淡地應了一聲:「好。」
所有的比賽全部完結,入選的七位長老候選人,有西靖鳳家的鳳九歌、鳳玲歌,北燕陸家的陸子鵬,東乾鄭家的鄭業成、鄭業文、鄭業經、鄭業尋,而南豫凌家,竟是破天荒的一個人也沒有。
鳳九歌舉著一杯清酒,仰頭望月。
那淡淡的月光飄灑下來,將一切籠罩上了一層月白的柔和的光芒。
鳳禮端著一杯酒,也走到了鳳九歌的面前:「你有心事?」
鳳九歌毫不給面子地撲哧一笑:「大哥你說笑話呢,就我這模樣,還會有心事?」
鳳禮搖了搖頭,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兀自地往自己的酒杯裡斟滿酒。
那飄出的聲音像是針尖一般,一震見了血。
「你在想凌翊?」
鳳九歌有些彆扭地別過臉去,似乎有些不太願意承認一般。
可是悶了一會兒,她還是淡淡地說道:「他不能入選長老會,是我害的。」
若不是那個無聊的比試,他也不會動用一些特殊的小手段。按照正常的抽籤來說,其餘的幾人無論是抽到了誰,以他的功力都只會贏不會輸。
鳳禮眼中的光芒一閃,不由得笑了笑:「你明知道他會進選長老會的,你擔心的,不是這個吧。」
長老會是由四大家族支撐起來的,沒有四大家族,何來長老會?
而長老會的職責也是為了維護四大家族的和平,如果這一屆的長老會裡沒有南豫凌家的人,那麼凌家會怎麼想?
按照以往的慣例,長老會的那些長老們鐵定會想盡一切方法塞一個凌家的人進去,凌翊已經比完了賽卻遲遲沒有下山,其目的已經可見一斑了。
這小九,怕是想了其他吧。
鳳九歌見自家大哥平和的語態之下似乎全部瞭然的心思,不由得笑了笑道:「從小就大哥最瞭解我。」
說著,頓了頓,她仰起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語氣似乎飄忽到了很遙遠的地方。
「我,想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