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輕輕的將整個二皇子府全部籠罩.在不算刺耳的蟬鳴聲中.琬遙緩緩的關上了正殿的大門.
燁華蹙了蹙眉將所有的小廝全部趕了下去.淡淡的回過頭.卻是看向窗外的一彎明月.一雙涼薄的眸子微微有些失神.
不知道花璇璣此時到了沒有.路上沒有出什麼事情吧.也不知道現在宰相怎麼樣了.花璇璣會不會太失落.
「燁華.」琬遙輕輕的叫了一聲.燁華卻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無動於衷.琬遙無奈.只好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燁華身形一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和琬遙在談論事情.
不動聲色的甩開了琬遙的手.燁華臉上又恢復到了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冷冷的.宛若那遙遠南極的冰.令人不寒而粟.
然而琬遙並沒有因此流露出絲毫的失落.反而笑的更為開懷.裝作彈塵土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我是找你來談事情的.你總擺出那副死人臉的樣子是鬧哪樣.」
「有話快說.」燁華有種不耐煩的感覺.伸手拿起一個茶杯.輕輕的晃了晃.看著那如螺旋般的茶在碧水中如精靈般舒展而開.
「一點都沒有求我的樣.」琬遙伸手將燁華手中的茶杯不動聲色的飛快搶過.低頭啜飲了一小口:「好茶.真是好茶.」
「有話快說.沒事兒的話我去看啟兒.」說著.燁華做出了要向外走的架勢.
「讓我去找那件事線索的是你.現在要離開的也是你.燁華.你的心除了花璇璣之外.就不能裝下別的東西麼.」
「原來裝過皇位.後來.我發現我錯了.一個人的心太小.裝太多東西實在超負荷.」燁華的唇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勾起了一抹笑意.慢帶幸福的意味.刺得琬遙甚至無法睜開眼.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琬遙不在與燁華討論什麼.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紙條:
「你要的東西在這裡.所有的答案已經查明.究竟發生了什麼都在這裡寫的一清二楚.幕後指使人的名字也在這裡.」
燁華身形微微一晃.伸手要去拿.卻被琬遙身子一閃直接避過.晃了晃手中的紙條.琬遙輕輕俏皮一笑.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三個承諾.現在.我要你履行第一條.
「說.」燁華的聲音裡難掩不耐煩.帶著幾分好奇看向琬遙手中的字條.
「我要你.」琬遙故意拉長了聲音.拿著字條在燁華眼前一閃.鄭重其事的道:「我要你娶我.」
「不可能.」燁華的回答幾乎沒有經過絲毫考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個我做不到.」
「你當時答應的可是痛快.」琬遙向前邁了一步:「燁華.你就是這種言而無信的人麼.那時.你將我送進青樓時說你得到王位的時候就會給我一個名分.現在你已經得到了.那我的名分呢.在哪呢.」
琬遙說的有些激動.一雙閃亮的眸子直直的盯著燁華.沒有絲毫畏懼.見燁華不做聲.繼而冷冷一笑:
「是我想多了麼.燁華.是不是在你的心裡.我從頭到尾都是個棋子.那時的話.也是為了讓我死心塌地的幫助你是麼.現在好了.用完了.就將我隨意拋棄了是麼.」
「你不要這麼說.」燁華輕輕的將手放到唇邊咳了一聲.「你也知道.我心裡只有花璇璣一人.你又何必執著.這樣.本王替你選一個好人家怎樣.或者可以讓皇上賜婚」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琬遙重重的搖著頭.像瘋了一般沉沉的重複著這三個字.
「我不管你心裡有什麼人.我.任琬遙.必須要嫁給你.」
像是猛然想起什麼.琬遙伸手突然將那張字條放到了燃燒的燭火之中.
那字條很薄.燁華還沒來得及阻止就已經燒成了灰燼.一陣夜風吹來.在地上打了幾個旋隨之隨風飄散.
「好了.」琬遙突然恢復了平靜.伸手吹了吹手上的灰:「你知道千機堂的規矩吧.除了那個想要詢問事情的人知道.剩下那些打探的人.在打探過後都會被施以一種蠱徹底將所有關於這件事兒的記憶抹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琬遙黑亮的眸子裡閃爍著瑩瑩的燭火.卻看不清裡面的情緒:「那張字條我看過.所以知道這件事的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如果你想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娶我.」
「本王如果不聽了呢.」燁華不想再與花璇璣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反正他們兩人之前的誤會都以解除.如果他告訴花璇璣自己是因為琬遙讓自己娶她才拒絕聽這件事的真相.她一定會原諒他的吧.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可燁華也並非不是為了琬遙著想.
他從小就在深宮長大.太明白那些沒有皇上恩澤女子的痛苦.
他們會被太監宮女欺負.會被別人看不起.那種深宮之中的寂寞他已經虧欠琬遙很多了.他不想再繼續釀成大錯了.
「那就是與千機堂作對.」琬遙有種欲撕破臉皮的表現.冷冷的哼了一聲「雖然向來說朝堂與江湖素不相犯.如果真因為這一件事作對.恐怕.二皇子.不.太子你要為天下人所不齒吧.天下才剛剛大局初定.你也不想在皇上剛剛坐上皇位就與千機堂為敵吧.更何況.你們壓根不是千機堂的對手.」
「你」燁華一雙眸底閃出洶湧的怒火.許久才深深歎了一口氣:「你又何必.」
「只是娶一個妾室而已.又不是讓我做正妃.你又何必擔心.」琬遙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伸出手指在燁華寬厚的胸膛慢慢磨蹭.見燁華要躲避.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的耳畔輕輕吹著氣:
「你正好不也是要娶花璇璣為妃麼.不如一起辦了怎麼樣.我已經為你看好了黃道吉日恩就下個月月中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