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唐天瑜動手術前,蘇安接到了白素的電話,白素約蘇安一起吃午飯。舒骺豞曶
白素事先安排過,所以用餐環境很隱秘,最重要的是很清幽。
那天用餐,餐廳董事親自接待,所選用服務生皆是六鑽vip服務水準。
白素有白素表達感激的方式,儘管蘇安認為這樣的感激多少透露出悲涼,但她慶幸白素選擇感激的方式是請客吃飯。
事實上,來到s國的這段時間裡,她們常常見面,白素甚至邀請蘇安去她家裡居住遴。
蘇安來s國是專門醫治唐天瑜的,白素不管怎麼說都是s國總統夫人,她如果住在白素家裡,卻每天去醫院給唐天瑜治病,這對白素來說其實也很不公平。
也許白素並不介意,但她卻不能不顧慮白素的感受。
蘇安去的時候,白素身著一襲素色長裙,顯得異常優雅高貴,她靜靜的趴在二樓護欄上,神態悠閒,面容恬靜知性保。
自從她卸職國務卿之後,日子過的似乎越發悠閒了。
蘇安因為下午要動手術的緣故,所以一改之前的長裙裝束,白色k國宮廷刺繡特色上衣搭配黑色鉛筆褲,白與黑衝擊力很大,看起來穩重而又大氣。她戴著茶色墨鏡,雖然是裸妝,但因為生的絕美,還是讓董事和服務員們驚艷不已。
「hi——」一道清冷中略顯調皮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蘇安抬頭看去,見是白素,淺淺一笑:「hi——」
一道聲音清冷,一道聲音淡漠,聲音迴旋卻有說不出來的好聽。
兩國總統夫人,彼此「惡作劇」之後相視一笑,然後白素緩緩下樓,蘇安上樓。
在樓梯台階上,白素朝蘇安伸出手,蘇安伸手回握,兩人一同走入二樓,那裡早有美食恭候。
白素走到餐桌旁,親自挪開精緻的紅木椅子,看著蘇安微微一笑:「孕婦為大,我服侍你。」這話難免玩笑居多。
蘇安見此,也不推辭,含笑坐下:「謝謝。」
經年之後,很多人都忘不掉那一幕。
兩位第一夫人淺淡含笑,像多年知己好友一般沉靜用餐,有一種莫名的感動在室內縈繞散開,那一瞬間進駐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裡。
菜色悉數擺上桌,白素示意眾人離開,這才對蘇安說:「下午就要手術了,緊張嗎?」
蘇安抖開餐巾,然後笑了笑:「手術難度很大,我只能說盡力而為,唐天瑜能不能甦醒一切還是未知數。」
之前有醫生給唐天瑜進行過藥物治療、高壓氧治療,就連針灸都試過,再加上楚衍有龐大的金錢做支撐,所以唐天瑜的用藥護理都是最好的,這對蘇安治療唐天瑜創造了很有利的條件。
其實,蘇安還有一個隱憂,就算唐天瑜能夠通過手術醒過來,只怕會患有嚴重的心理障礙,畢竟昏迷五年,很多事情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過去的記憶需要慢慢復甦,這其實也是一個浩大的治療過程。
蘇安只是想想都覺得頭疼了。
白素體貼道:「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我想就算手術不成功,楚衍也不會多說什麼?」
聽到提到楚衍,蘇安忍不住輕歎:「……素素,你真的不在乎嗎?」
白素失笑:「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我在不在乎不重要,重要的是楚衍愛的是唐天瑜。」
在她和楚衍的這場婚姻裡,從來都沒有誰對誰錯,更不存在誰對不起誰。他們的問題是,誰不夠理解誰,誰不夠珍惜誰!
蘇安看著她,無奈道:「你知道的,我不怎麼會勸人。」
白素目光溫暖:「我瞭解。其實我是真的很希望唐天瑜能夠甦醒過來。因為我曾經愛過,儘管那場愛把我折磨的身心交瘁,但我並沒有後悔愛過。我明白感情割捨的時候,心裡會有多痛。忘記一個人,可能需要一年,兩年,也許需要一輩子也忘不掉,完全釋懷更是很難。我和楚衍是夫妻,我過的不幸福,但是我希望他能夠幸福。」
那一刻,蘇安相信,白素說的都是真心話。
「夫妻一場,你對閣下難道從來沒有動過心嗎?」
白素臉色如常,想了想說:「安安,結婚三年,看似兩個人的婚姻中,其實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形影單只。工作的時候還好,每天面對很多人,倒也不覺得怎麼樣,但是一旦鬆懈下來,我會覺得無所事事。後來我習慣了,人總要學會適應環境。休息日的時候,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背著包去旅行,一個人去圖書館看書。一個人並不僅僅只有孤獨和感傷。如果兩個人在一起是痛苦,為什麼不選擇一個人生活呢?再極致的人終須要歸於平凡。一張嘴,每天只吃三頓飯;一副身體,夜裡只睡一張床。三年來,婚姻裡只有我,我除了對自己動心之外,這顆心對楚衍早已形如死灰。」
蘇安低眸,想起她和蕭何的過往,心生感慨:「……也許,死灰也有復燃的那一天。」
「也許。」白素笑了笑,似乎對楚衍和唐天瑜的事情提不起絲毫的興致,倒是關切的看著蘇安:「不提我了,我擔心的是你的身體,你如今懷有身孕,聽說手術時間需要十二個小時,你的身體真的沒關係嗎?」
「應該沒問題。」
白素一邊用餐,一邊說道:「你如果出了什麼問題,貴國總統閣下只怕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楚衍。」這話怎麼聽都是看笑話成分居多。
蘇安漫不經心的笑了笑:「那可真糟糕。」
如果不再是如果,那個人真的會為了她找楚衍算賬嗎?也許……會吧!
飯後,蘇安跟白素告別,直接回到了醫院,因為唐天瑜術前需要進行全面檢查。
徐藥兒已經在院門口等著她,手中拿著病例記錄表,跟在蘇安身邊,匯報唐天瑜的身體情況:「核磁共振、petp-ct、視頻腦電圖、誘發電位都做了,唐天瑜生命體征很平穩,全身沒有炎症反應。」
蘇安一邊快步疾走,一邊問:「發熱嗎?」
徐藥兒快速看了一眼報告,開口道:「很正常。」
醫院裡醫生護士來回奔走,到處可見為了唐天瑜病情忙碌的頂尖醫用人士,蘇安下意識皺了皺眉。
「怎麼了?」徐藥兒察覺到,疑惑問她。
「沒什麼?」她總不能說因為一個植物人,醫院太大張旗鼓了吧!她是醫生,對病人一視同仁,實在不該抱持偏見。
徐藥兒卻開始嘀咕了:「老實說,你要是沒把握,提前跟我說,我趕緊想應對之策,免得到時候手術失敗,我和老師跟著你一起丟人現眼。」
「我確實沒把握。」看樣子沒把握的那個人還有徐藥兒。
「你……」眼看手術在即,偏偏主刀醫生還說這種喪氣話,徐藥兒魂都快嚇出來了,掃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惱聲道:「這話跟我說說就算了,可別讓第二個人聽到了,尤其是老師。他看你敢接手唐天瑜的手術,別提多驕傲了,一直在我面前說你是他這輩子最驕傲的學生……」開玩笑,蘇安值得驕傲,她就不值得驕傲嗎?
蘇安笑了笑,迎面有醫生陸續跟她碰面,紛紛鞠躬,然後快步離去。
蘇安順手取下白大褂穿在身上,在唐天瑜病房前,早已有護士等候在那裡,見蘇安過來,把手中的口罩交給蘇安和徐藥兒。
兩人戴上後,推門走了進去。
老師唐紀還有另三位權威專家,緊緊的盯著連接唐天瑜的身體機能儀器報告著數據,他們正在進行最後的檢查記錄。
病床上躺著一位年輕女人,她就是唐天瑜。
因為長時間昏迷不醒,唐天瑜下巴宛如錐子一般尖銳,完全被現實折磨的不成人形。因為要動手術,髮絲已經剃光,長而卷的睫毛毫無聲息的覆蓋在臉龐上,透露出兩片淺淡的陰影,為那張慘白消瘦的臉龐更是增添了一抹死氣。
這樣一個女人就算恢復生機光彩照人,也真的沒有辦法跟赫赫有名的白素相提並論,楚衍會對唐天瑜這麼特別,想必真的是所謂的真愛吧!
蘇安收回思緒,一邊觀看心電圖,一邊對唐紀說:「腦脊液神經遞質的檢測出來了嗎?」
「出來了。正常,可以實施手術。」
還不待蘇安說話,有人走了進來,是皇家醫院的院長,看著蘇安鞠躬道:「夫人,唐小姐動手術前,閣下想見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