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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時間難倒回,回憶易破碎! 文 / 雲檀

    蘇安知道,蕭何在看她。舒嬲鴀溜

    淡漠的目光讓她有些不適,心頭下意識升起一抹抗拒感。

    蕭何。

    蘇安從未想過,多年之後,這兩個字在她舌尖翻滾,她的手指依然會微微的顫抖。

    別人喜歡的男人,一定要有著這世間最英俊的側臉,但她喜歡的男人,眉眼淡漠,卻會在不經意間透露出她渴望的溫暖溏。

    她是一個渴望溫暖的人,曾經無數次試想過,如果有一天有人肯真心的對待她,她必定會拼盡所有以求回報。

    蘇安低著頭,拿著勺子無意識的攪動著碗裡的燕窩,雙眸微錯,就可以看到蕭何擱置在桌上的手指。

    骨骼分明,修長乾淨誅。

    這雙手曾經牽著她的手在昏暗的路燈下行走,他的手永遠都是那麼溫暖,不像她,冰涼無比,好像永遠都暖不熱一樣。

    兩個人,一高一低,影子偶爾重疊,然後分開。

    她那時候癡迷的看著地上的影子,看到它重疊,心裡會沒來由的感到歡喜,當它分開的時候,心會跟著下意識的緊縮,然後便是悵然若失。

    她下意識的向他身邊湊了湊,他沒說話,只是摟著她肩膀,他那時候大概以為她是因為太冷,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舉動,他又哪裡知道,當她看到他們的影子重疊依偎的時候,她的心是溫暖的。

    天氣冷不冷,路長不長,人累不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靠著他,能夠清楚的聽到他心臟跳動的聲音。沉穩,有力,一如他的為人。

    她當時是怎麼想的呢?她在想,茫茫人海,所幸她遇到了他,而遇到了,就該是一生。

    她那時候並不知道,一個人,期望值那麼高,原來希望破滅的時候,會摔得那麼慘。

    泰國黎府,他說不愛。

    她想,她可以為了青澀的情愛變得很傻,但她永遠都學不會憎恨。況且那個人是他,她更做不到。

    她不覺得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儘管喜歡一個人,幸福和痛苦是需要相輔相成,與日漸長的。

    但是,有些感情,注定生來是被人詛咒的。

    三年前,她生命中微弱的亮光在眼底一點點的破碎,奢靡水晶燈光下,蕭何側臉英俊,他周圍是明亮的燈光,時間彷彿在瞬間戛然而止,她的大腦和身體似乎被某種力量控制住,動彈不得。

    她的心裡掀起了一陣狂風,這陣風掀起了她人生中的悲劇和痛苦。

    她驚慌的發現,她愛的男人,那個眉眼間雖然冷漠,但總會適時帶給她溫暖的男人,一夕之間沒了。消失的那麼突然,突然到她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心理準備。

    抬眸,一眼便望進了蕭何的眼裡。

    他依然英俊,依然那麼好看,明明只是分離了三年,她卻覺得她和他好像分離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他看著她,眼眸清晰,清晰到她能在他眼裡看到她縮小的眉眼,可是……儘管他們已經結婚,就這麼彼此折磨一生,但他對她造成的傷痕,依然無法覆蓋。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蘇安在面對蕭何的時候,還能這麼冷靜。此刻的她,收起了所有的尖牙利爪,開始學會思考和沉默。

    彼此相望無語,這樣的場景,似乎不該歸類到他們以往的相處模式。

    三年後再見,他和她每一次都是不歡而散,每一次都是冷臉相對。但如今,蘇安嘴裡還含著燕窩,吞嚥入腹的時候,喉嚨裡竟然有著淺淡的「哽咽」聲,也許那不是哽咽,而是她的喉嚨太寂寞了。

    她低著頭,將剩了大半的燕窩放在桌上,再也沒有了食慾。

    蕭何起身,走到她身邊,忽然就那麼伸出手抱住了她。

    她身體微微僵了一下,然後試著讓自己放鬆,他的手臂環住她的肩膀,將她牢牢的包圍在懷裡,蘇安姿勢被迫,下巴靠在了他的肩窩處。

    那一刻,蘇安突然懂了,為什麼在這世界上那麼多的人,不管此刻還在愛,還是已經不再愛,但是只要提到愛這個字眼,眼眶就會發紅。

    蘇安的頭很痛,沉甸甸的。她告訴自己:ann,你也會有疲累的時候,你也有想要找一個肩膀依靠的時候,在這個午後,就……這樣吧!

    蕭何把她抱起來,放在了床上,她自發的鑽進被子裡,蜷縮著身體,閉上了眼睛,一聲不吭。

    被子裡有蕭何的……味道!

    因為生病的緣故,她的臉很紅,顯得臉上的巴掌印猶為清晰,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

    蕭何站在床前,靜靜的看著她。

    秀髮披散,臉龐精緻,身姿曼妙,如果她含笑看著某人的時候,那麼,她的雙眸會偶爾目醉神迷,帶著頹廢的美麗。

    陽光溫暖,午後時光靜好,室內奢靡的氣氛卻讓她的獨自神傷,有了一種絕望的美。

    徐藥兒把藥拿過來,適時的遞來一杯溫水。

    「吃完藥再睡。」他知道她還沒有睡著。

    蘇安睜開眼,然後又閉上,過了一會兒,才再次睜開,手臂撐著身體,坐起身,難得很配合,看都沒看吃的是什麼藥,就把藥給吃了。

    再次躺下去的時候,她拿起手機,設了鬧鐘時間,睡一個小時好了,下午三點,她還要去見木塵一面。

    蕭何長時間的凝視著她,他知道蘇安一時半刻是醒不過來了,讓徐藥兒準備毛巾和冰塊過來。

    徐藥兒小聲說道:「閣下,我來吧!」閣下臉色這麼蒼白,該好好休息才對,只是……哎,夫人這麼一病,閣下想要安心休息,談何容易?

    徐藥兒用毛巾包裹著冰塊,貼在蘇安紅腫的臉頰邊,沉睡中的蘇安似乎感受到冷意,微微皺眉。

    「你下去吧!」蕭何抽走徐藥兒手中的毛巾,坐在床邊,感受了一下冰度,有些涼。

    取了些冰塊出來,然後在毛巾裡包裹少許,輕輕地放在了蘇安的臉頰邊。

    這一次,明顯比上次好多了,至少蘇安睡得很安穩。

    徐藥兒在一旁看著這一幕,觸動很大,這些年,她隱約知道蘇安對於閣下來說,是不同的,但是卻從來都不知道,閣下對蘇安可以做到如此細緻。

    元清扯了扯徐藥兒的衣袖,她回神,就看到元清示意她出去。

    她指了指閣下,表示不放心他的身體。

    元清搖搖頭,示意她先出去再說。

    徐藥兒就不再吭聲了,跟在元清身後,離開了房間。

    敷了大概五分鐘,蕭何取下毛巾,重新包裹冰塊進去,準備貼在蘇安臉頰的時候,手勢微頓,最後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

    微微閉目,聲音低啞而苦澀:「他是不是也親過你?」

    不期然想起天之闕里,木塵低頭親吻她額頭,她低眸淺笑的場景,竟是心口一窒,低頭間,兩人鼻息相纏。

    元清派人收集她在巴黎的照片,每一張,他當時看得漫不經心,看得平靜無波,卻都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腦海裡。

    那些照片,然後在見不到光的地方,被他反覆拿出來,一遍遍回想重放,然後化為看不到邊際的空茫。

    法國巴黎機場,木塵和她親密相擁,她笑容淺淡,眉眼間一片溫暖。

    盛世財團樓下,她踮著腳尖,細心整理木塵的衣領,木塵摟著她,兩人一舉一動間動作嫻熟而自然。

    restaurant餐廳,她對木塵使著久違的小性子,然後挽著木塵的手臂,眼神柔和:「回家吧!」

    泰國潑水節,她摟著木塵,笑的……那麼快樂。

    ann,三年的空缺,我被排擠在你們的世界之外,你的世界只有他,那麼滿,滿到都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ann,他曾那麼真實的感受著你的悲傷和絕望,他用我所欠缺的溫暖包裹著你的身心,所以三年後他在你心裡,我……不在。

    ann,縱使恨我入骨,縱使你不再愛,也請你……不要走遠。因為絕望的是你,深陷地獄的那個人卻是我。

    哪怕你和他訂婚,哪怕你心裡有他,哪怕你和我結婚只是因為心存憎恨,哪怕他曾經……擁有過你,我都可以不在乎。

    只是,真的不在乎嗎?

    三年尋找,無數個難以入眠的日日夜夜,終於得償所願,再次和她重逢,可是卻得知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別的男人,她是那麼的憎恨他。

    那他呢?他又該如何自處呢?

    她說:「我們結婚,彼此憎恨一輩子,至死方休。」

    彼此憎恨?她又怎知,就算麻痺自己去恨她,他又怎能狠下心腸去傷她?

    她說:「在這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個人,就算給了我一包砒霜,我也會把它當蜜糖一樣來吃了。」

    她又怎知,在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同她一樣,喜歡把砒霜當蜜糖一樣來入腹,所以這些毒長年累月侵蝕他的心智,想一次,痛一次,成為經年難治的惡疾,注定要跟隨他一輩子,不得安寧!

    床上,蘇安依舊均勻的呼吸著。

    蕭何幫她掖好被角,放下毛巾,拿起蘇安放置在桌上的手機,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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