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蘇家,蘇安睡得並不安穩。舒萋鴀鴀
半夜,感覺有一隻不安分的手正輕柔的劃過她的眉心,沿著眼角,順著臉頰,最後在嘴唇處停留。
緩慢的摩擦,柔軟中帶著惡作劇。
對於這樣的觸碰,蘇安多半是排斥的。
緩緩睜開雙眸,室內光線略顯昏暗,但是想要看清楚一個人,並不是什麼難事灩。
空間落差感第一時間襲上腦海,蘇安一時之間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身處何地,直到一張英俊的臉龐出現在眼前,昨晚的記憶慢慢回攏,她這才想起來,這裡是蘇家。
音樂還在單曲循環播放著久石讓的《therain》,不過蘇安只有一隻耳麥,另一隻耳麥不知何時已經塞在了蘇秦的耳朵裡。此刻,蘇秦的手指甚至還曖昧的停留在蘇安的唇上。
蘇安沒說話,甚至沒有絲毫的驚詫,蘇秦做事向來肆意妄為,霸道專橫的男人,隨意進入她的房間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她實在不該覺得意外所。
手終於從蘇安唇瓣上離開,改由撫摸著她的髮絲,蘇秦輕輕地喚她:「安安。」
蘇安覺得還是不說話的好。
沉默了一秒,蘇秦問:「那個人為什麼是木塵?」
沒頭沒尾的話,但是蘇安想她還是聽懂了蘇秦的意思。
想了想,蘇安說:「他對我好。」
蘇秦遲疑的問:「我對你不好嗎?」其實說完這句話,自己都覺得心虛。
蘇安直直的看著他:「你說呢?」
蘇秦這一刻竟然無法正視蘇安的雙眸,心頭升起焦躁感:「安安,相信嗎?人總是會改變的。」
「也許。」蘇安將臉別到一邊,閉上眼睛:「抱歉,我想休息了。」
良久無音,然後有耳麥重新塞進蘇安的耳中,所以她沒有聽到蘇秦對她說:「晚安。」
蘇秦起身,看著蘇安的睡顏,時間過得真快,十四歲到二十四歲,十年匆匆而過,宛若手中沙,越是想要緊緊的握在手裡,就越是流失的快。
對蘇安,蘇秦當年也曾和顏悅色的對待過她,他覺得蘇家無非是多了一雙碗筷,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妹妹,漂亮的妹妹而已。
但蘇安太冷漠了,當他偶爾的善心被蘇安視若無睹的時候,蘇秦內心深處的邪惡因子就那麼在心頭一點點開始築巢發酵。
他需要為自己的情緒另尋出路,而出路就是毀了蘇安的世界。
直到多年後,他才忽然驚覺,之所以毀滅,是因為他從來都不曾進入過蘇安的世界,所以會有失落,會有不甘,會有憤恨……
當他有一天發現,蘇安因為蕭何,眉眼間開始流溢出絲絲縷縷的笑意時,於是一切複雜的情感在那個時候悉數轉化為惱怒。
當折磨她成為人生中最大的樂趣時,原來放手,也是一種疼痛!
如今,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偏激的折磨她,對蘇安,對這個見到她,心裡就會感到疼痛的女人,他是有歉意的。
只是面對冷漠疏離的她,每次即將出口的道歉,到了最後都會轉變成新一輪的挑釁和刺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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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蘇安房間出來的時候,蘇秦和葉知秋打了個照面。
葉知秋穿著睡衣,看起來很慵懶,手裡拿著一隻水杯,已經喝掉大半,應該是半夜口渴,這才起床喝水。
葉知秋看到蘇秦先是一愣,笑了笑,不動聲色:「還沒睡嗎?」
「正要回房間。」蘇秦神色如常,好像從蘇安房間裡出來是很正常的行為,沒什麼可尷尬,可解釋的。
葉知秋也聰明的不過問,其實心裡還是有些敬畏這個「兒子」的。
蘇秦在商界沉穩精明,手段強勢,如果要說蘇秦的優點,真的很多,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女人前仆後繼的愛上他,但是蘇秦,又豈止是簡單的小角色?這幾年他逐漸接手蘇氏財團,每年創造的業績都是同業佼佼者。
飯桌酒席間,他圓滑老道,甚至在談到生意之時,他總是嚴謹得不露一絲底限。除此之外,他更是一位嗅覺靈敏的商人,能夠從他人的談話中嗅出信息中的價值。因此,蘇氏在他的帶領下,總是能夠捷足先登,賺得別人無法賺到的錢。
重閤家庭很微妙,母子私下相處更是少了人前的熱絡,反而顯得有些冷漠和疏離,禮貌的近乎過分。
葉知秋看著蘇秦的背影,上揚的唇線緩緩下沉,放下杯子,走到蘇安門前,扭動了一下門把,果然沒鎖門。
走進去,室內光線昏暗,她打開燈,嚇了一跳。
蘇安靠著床頭,不知何時早已坐了起來,抬眸看著她。
摘掉耳麥,蘇安皺眉問:「有事?」蘇家半夜還真是群魔亂舞。
葉知秋見她睡衣穿的好好的,鬆了一口氣,走過去,坐在床上,問她:「蘇秦大晚上來你房間幹什麼?」
「可能是夢遊。」說著又想把耳麥戴上,卻被葉知秋不悅制止:「ann,我在等你的回答。」
蘇安無奈的看著母親:「那你以為他來我房間幹什麼?做~愛嗎?」
葉知秋驚呼:「ann,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要不然我該怎麼說?大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原本就容易讓人浮想聯翩,況且如果你的觀念先入為主,你會相信我的解釋嗎?」或許她該問,她的母親什麼時候相信過她?
葉知秋皺眉:「我只是隨口問問,你那麼激動幹什麼?」
「如果沒事的話,我想靜一靜。」覺不讓人睡,她獨處的權力有吧!
葉知秋並沒離開,而是凝聲道:「不要跟蘇秦走的太近。」
「我們什麼時候走近過?」
「蘇秦在外面沾花惹草,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女人多的數不清,前段時間國內有位明星還為了他吃安眠藥自殺,如果不是搶救及時,只怕早就上社會版新聞了。」這件事情傳的沸沸揚揚,那幾天媒體記者把蘇家圍得水洩不通,害的他們出行都是問題。為了此事,蘇啟文還專門找蘇秦談過話,奈何蘇秦好像完全置身事外一般,如常去公司,如常接受財經訪談。此事風波還未消退,八卦媒體就又曝光出社交名媛私會蘇秦;超級名模夜奔蘇秦私人別墅,密會八小時,清晨七點才離開……
蘇啟文讓他收斂一點,偏偏蘇秦還是桃花新聞不斷,氣的蘇啟文差不多一個月都在和蘇秦打冷戰。
蘇安淡淡的說:「沒必要跟我講這些,跟我沒關係。」蘇秦花心,她又不是現在才知道,以前就沒少帶著一個又一個小女友欺負她。
譏嘲一笑,還真是不好的回憶。
「我是讓你長點心。」見蘇安神情不耐,葉知秋也適時轉換話題:「以後晚上睡覺,把門鎖上再睡。」
「以後?」蘇安覺得頭疼了,沒脾氣的問她:「你該不會想讓我在k國常住吧?」
葉知秋握著蘇安的手,「ann,媽媽在這裡,你還想到哪裡?巴黎嗎?我不同意。」不期然想起飯桌上,蘇安說木塵是她的未婚夫,覺得怒氣又開始上湧了,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對她寄予了多少厚望?
訂婚,又不是結婚。這麼一想,葉知秋的心這才定了定。
抽出自己的手,蘇安冷冷的笑:「我不需要你的同意,我的人生我自己來做決定。」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也累了,睡一覺,醒來後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在氣氛僵持前,葉知秋準備離開,再呆下去,她不敢保證她們會不會吵架。
「請幫我把門帶上,謝謝。」最後,蘇安說。
蘇安戴上耳麥,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腦袋沉沉的,但是卻睡不著。
有時候想想,愛情就像等公交車一樣,不想坐的公交車接二連三頻頻為你停留,而真正想坐的,卻怎麼也等不到,像是一場存心的惡作劇。等到公交車終於姍姍來遲的時候,卻像約好似地,一下子接連來了好幾輛,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她其實並沒有這麼多的顧慮,只因為當所有的感情都放下的時候,其實愛和不愛,已經開始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平平淡淡的生活,心境淡然,歲月靜好。這就是她目前想要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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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點起床,幾個傭人在庭院中忙碌,見到蘇安出來,傭人連忙打招呼:「早上好,大小姐。」態度畢恭畢敬,只是內心深處,是不是真的恭敬就尚不可知了。
蘇安點點頭,算是回禮了。
在巴黎的時候,木塵和木槿喜歡運動,一般都會選擇外出晨跑,可她並不喜歡,但還是每次都被他們拉著出去。時間久了,反倒養成了習慣。不過她一般不怎麼跑步,都是靜靜的跟在兩兄妹的身後慢悠悠的走著。有時候木槿淘氣,會故意招惹她,然後兩人就開始跑酷追逐。
木塵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吩咐近侍袁紹,讓他多抓拍幾張追逐照片。
蘇安並未走遠,在外面晃悠了一個多小時,木塵上午九點到機場,聖誕節前後出行不順利,道路擁堵,她或許可以提前趕到機場去。
回到房間,加了外套,拿著手機,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剛起床不久的蘇啟文和葉知秋。
他們背對著她,正在問傭人話,所以沒有看到蘇安。
「二小姐還沒回來嗎?」葉知秋問傭人。
「還沒有。」
蘇啟文皺眉道:「這孩子現在越來越胡鬧了,一夜沒回來,也不知道跟我們打電話說一聲。」
葉知秋笑道:「孩子年輕,玩心重,昨夜海倫夫人邀請她去總統府歡度聖誕節,大概是後來時間晚了,海倫夫人不放心,就讓她留宿了。」
「如果真的留宿總統府,媒體知道的話,還真不知道又要怎麼寫了。」
「你瞎擔心什麼呢?」葉知秋笑著打趣:「全k國的父親如果有女兒的話,都想把女兒送進總統府,哪有你這樣的?」
蘇啟文無奈的笑笑,眼睛裡卻沾染了一絲擔憂。就像葉知秋說的那樣,有誰不想把女兒嫁進總統府,但是跟第一夫人相比,他更看重的是女兒的幸福。
蘇菲深愛閣下,他知道,可問題的關鍵是,閣下呢?他也愛蘇菲嗎?
閣下看起來對蘇菲很好,但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葉知秋看著蘇啟文,笑了笑,「我去廚房看一下早餐做的怎麼樣了。」轉身的時候,笑容變得勉強,尤其在看到準備外出的蘇安時,笑容終於徹底消失了。
快步上前,緊緊的抓著蘇安的手臂,眼神微冷:「你要去哪兒?」
「機場。」沒有把剛才的話放在心上,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蘇啟文聞言,走了過來。
「不是說,暫時不回巴黎……」
蘇安輕輕打斷葉知秋的話:「木塵今天來k國,我去機場接機。」
「呃?」葉知秋微愣,這才想起來昨晚上蘇安好像說過這事,她還以為……
掙脫手臂:「我該走了。」
蘇啟文突然說:「如果木先生賞臉的話,你可以邀請他到家裡來做客。」
蘇安轉眸看著蘇啟文,在這個溫雅中年男人的眼睛裡看到了真誠,也許還有一絲別的意圖吧!
蘇安覺得自己的思想還不是一般的邪惡。
收回目光,轉身的時候,她說:「我會把這句話轉達給他,但是估計希望不大。」
母親跟了幾步,在她身後說:「我讓司機送你過去。」
「不用。」有出租車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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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塵走進k國首都機場大廳,見很多人舉著牌子焦急的張望著,逕直朝候機室走去,舉牌子這種事情,不是ann的作風。
袁紹提著公文包,向候機室望了望,最後笑了笑,「夫人在那裡。」
伸手指向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蘇安戴著口罩,如果不是熟人的話,還真是認不出來。
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膝蓋上放了一本雜誌,頭低垂著,似乎在看書。
木塵笑了笑,走過去。
俊美的容貌,宛若模特一般的身形。一身西服,被木塵穿出了成熟優雅的別緻魅力,腕上戴著一款簡約全鋼腕表,品位不俗。
從他入境的那刻起,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木塵走到蘇安面前的時候,她還沒有什麼反應。
在她面前蹲下,彎腰看她,不由失笑,竟然睡著了。在這種地方竟然還能睡得著,她是有多累?晚上沒休息好嗎?
坐在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背,雖然開著暖氣,但還是很容易感冒的。
蘇安很快就警覺的睜開了雙眸,看到含笑不語的木塵,難得迷糊的眨了下眼睛,待反應過來不由笑了。
「什麼時候到的?」聲音有些啞。
「剛到。」他抽走她手中的雜誌,放在一旁的書架上,「沒睡好?」
「沒有,法國到泰國,泰國到k國,一直都沒有好好的倒過時差。」蘇安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酸疼的肩膀。
木塵摟著她往外面走:「回酒店,我陪你好好睡一覺。」事實上,因為和陸氏集團的合作案,他已經和團隊奮戰了好幾天,如今也是困得不行。
蘇安笑:「沒聽說過,千里迢迢來k國,是專門來睡覺的。」
木塵難得開玩笑道:「聽說k國酒店的床睡著很舒服,我專門過來體驗一下,如果不錯的話,可以托運回巴黎。」
蘇安沒好氣的說道:「木槿如果看到的話,絕對會崩潰。」
木塵笑了笑,問她:「吃早餐了嗎?」
「嗯。」頓了頓,「你呢?」
「飛機上吃過。」
外面有些冷,不過袁紹已經備好了車,打開車門,看著蘇安,爽朗的笑:「夫人,請上車。」
窗外冬景蕭瑟冰冷,蘇安淡淡開口:「今天早晨臨出門的時候,蘇總裁對我說,如果你方便的話,他想請你去蘇家做客。」
木塵平靜的問她:「你希望我去嗎?」
看向窗外,白日的首都,城市街景變得富麗堂皇,市中心廣場上都會有一棵高大的聖誕樹,如今雖然是白日,依舊閃爍出五彩的光芒。
想了想,蘇安說:「你沒必要去。」
「那就不去。」木塵握著她的手,「你準備在這裡呆多久?」
「我想不會太久。」
在k國,木塵並未有在這裡購置房產的意思,正如蘇安講的那樣,他們的家在巴黎,僅此而已。
入住酒店,開的是總統套房,木塵和袁紹進到房間,就開始在書房忙碌起來,蘇安這才知道,木塵是帶著工作來的。
只是因為擔心她!心裡忽然開始內疚了。
木塵對袁紹吩咐了幾句,走進臥室,就看到蘇安已經躺在了床上。
他先去浴室放水,然後才拉她起來:「洗完澡再睡。」
蘇安被他推著進去,還不忘開玩笑道:「不是說陪我睡覺嗎?」她知道,木塵一旦工作起來,想要躺下來睡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睡覺,我工作,兩者不耽誤。」木塵失笑。
「呃?」狡猾的男人。難怪進臥室還拿著文件。
泡在熱水裡,冰冷的身體這才有了暖意,緊繃的神經也慢慢放鬆下來,霧氣蒸騰,眼皮難免開始打起架來,越來越沉重……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蘇安這才察覺自己竟然睡著了,還好水還溫著,要不然絕對會受涼,爬起來隨意披了件白色浴袍走了出去。
木塵微微挑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裡面搞學術研究呢!」洗澡的時間似乎太長了一點。
「我睡著了。」蘇安尷尬的說。
木塵撫額,無語了,看著她的時候哭笑不得,但卻鎮定的說道:「好吧!ann,我想你確實該好好睡一覺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
「很好,意見達成一致,乖乖睡覺。」木塵把她的手機拿在手裡:「手機暫時放在我這裡,睡醒後給你。」
蘇安無奈的笑,她似乎沒有拒絕的權力。
這樣也好,有他在,總歸是安心了不少。
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室內一片昏暗,床頭開著朦朧的夜燈,顯得有些迷離。
她一驚,已經晚上了嗎?
木塵在她身邊躺著,被子大半在她身上蓋著,他雖然穿著整齊,但是身上確實沒蓋多少被子。
他看起來很累,她輕輕地歎。
給他蓋被子的時候,雖然小心翼翼,但還是驚醒了他。
敏感的男人,好像從來都沒有睡過一次踏實覺。
木塵睜開眼,定定的看著她,薄唇勾了一下,算是笑了。
開口,聲音低沉沙啞:「醒了?」
「嗯。」她說:「你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木塵揉了揉太陽穴,坐起身,「好不容易來一趟k國,哪能一直在床上呆著。」
蘇安原本想勸他休息,聽他這麼一說,不由笑了:「你想去哪兒?」
「有點餓,請我吃飯好了。」
蘇安看了看腕表,晚上七點鐘。
「好。」
※※※※※※※※※※※※※※※
既然要請木塵吃飯,自然要去最出名的地方了,而k國最知名的餐廳當屬天之闕。
木塵握著蘇安的手,在侍者的引領下,走向就餐位。
「想吃什麼?」蘇安接過侍者遞過來的菜單,問木塵。
「你決定。」木塵喝了口水,靠著椅背看著她。
蘇安乾脆合上菜單,對侍者說:「兩份黑椒牛排,謝謝。」
「請稍等。」侍者離開,木塵好笑道:「在巴黎不是不喜歡吃黑椒牛排嗎?」
「吃過天之闕的黑椒牛排,再吃別的,索然無味。」她並沒有誇大其詞,木塵若不信,等一下嘗過味道就知道了。
「很難得還有你喜歡的東西。」
蘇安感慨:「木槿如果在這裡就好了。」
木塵半真半假道:「你如果想她的話,她明天就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別開玩笑,我只是隨口說說。」蘇安想起袁紹,說道:「等一下再點一份黑椒牛排給袁紹帶回去。」
「他在睡覺,可能美食對他沒什麼吸引力。」這句話倒是事實。
「果真是老闆變態,員工也變態。」兩人明明很疲憊,可是工作起來的時候卻精力無限。
「要不然怎麼掙錢給你揮霍?」木塵笑,所謂揮霍,其實是蘇安拿錢經營慈善機構了。
蘇安失笑:「所以說,吃完飯之後,趕緊回去睡覺。有好的體魄,才能掙更多的錢,不是嗎?」
果真是變著法,想讓他睡覺。
木塵眉眼間有著笑意,問她:「今晚回蘇家嗎?」
「可能要回去換身衣服,然後我去酒店找你。」
木塵點頭道:「也好,我明天一早的飛機,房間預訂了一個星期,我辦完事會回來接你回巴黎,如果你決定回去的話。」
「當然。」她不回巴黎,還能去哪兒?哎……
想了想,木塵問:「一個星期時間夠嗎?「
「或許不用一個星期。」
見侍者端著牛排過來,兩人默契的停止談話。
適才那一幕落在了鏤空竹簡隔斷後面那一桌的客人眼裡。
今天晚上,前來這裡用餐的還有蕭何和蘇菲。
蘇菲不時的抬眸看著蕭何,見他沒什麼表情,也沒有開口說話。
如常的神情,不見絲毫悲喜。
少年時期的蕭何既不和善,又不冰冷,生來高傲尊貴,但是卻讓人望而生畏。
如今的蕭何,人前溫和優雅,人後,從骨子裡都透出冷意來。好像萬年的玄冰,任誰都融化不了似的。
他似乎變了,又似乎沒變。蕭何,她又什麼時候看懂過?
當她聽到蘇安說今晚會留宿酒店的時候,她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甚至有了幸災樂禍的感覺,望著蕭何,他只是沉默的喝著手中的紅酒,竟然已經見底了。
他從不貪杯的!
隔壁女子的聲音恬淡閒適,隨和溫柔,聽得誰心如刀絞?
「吃好的話,我送你回去。」此刻,蕭何聲音平靜,但卻帶著濃濃的死寂。
「好。」蘇菲乖順點頭。
不管蕭何的心裡有沒有蘇安,至少蘇安的心裡早已沒有了蕭何的存在。
原來,三年前的事情,果真掏空了蘇安對k國僅存的那麼一點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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