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唬我們,兄弟們上,楚向東死了我們就是青龍會的功臣!」一個十七八歲染著黃毛的傢伙嚎叫道,然後便是拿著片刀一馬當先而來。後面的三四十人似乎也被激勵到了,是啊,楚向東已經受傷了,他們有四十人怕什麼。於是,這群人均是大吼一聲向著楚向東衝來。
楚向東這個時候也沒空在意吳庸的死活了,他已經停了下來,吳庸要是再死,那就不是因為他楚向東了。
黃毛率先衝到了楚向東的面前,舉刀便砍。
楚向東嘴角不屑的一揚,在片刀就要劈到自己頸部的時候身體稍稍一個下蹲,左腿一蹬側滑出半步,然後刀光一閃,帶出一抹溫熱的鮮紅。
黃毛驚恐的瞪著自己的眼睛,手裡的片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落到了地上,兩隻手狠狠的掐著自己的脖子。但是卻怎麼也阻止不住那一股股熱流往外湧出,他只感覺自己不能呼吸,再怎麼吸也吸不到空氣,腦子慢慢的沉了下來。
後面的那幫傢伙似乎也因為黃毛被一刀搞定給怔住了,又停了下來,不敢上前,誰也不想做第二個黃毛。
吳庸在後面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叫楚向東的傢伙,就剛剛那躲避和出刀,雖然有點慢,但是勝在夠狠。不過就楚向東現在這狀態的話,恐怕四十個人同時上來是招架不住的。
「兄弟們,我們一起上,他架不住人多。」又是一個傢伙說道,對上楚向東他們壓力是極大的。但是只要他們成功了,那麼他們就是整個青龍會的功臣,剷除叛徒的功臣。到那個時候,金錢美女什麼都會來了。
他們青龍會雖然只是申城的二流幫派,但是幫派下面還是管了三四家夜總會場子的,油水還算是不錯。只要上位了,那麼錢絕不是問題。
四十個人也都是幫裡打架的好手,想了想以後的舒服日子,都是狠狠了心。
「衝!!」四十人同時怒吼,聲音震顫整個夜空。
楚向東的臉色已經變了,這幫傢伙說的不錯,他確實架不住人多。要是一個一個來,就是上百個,他也能都宰了。可是四十個人一起上,他楚向東只有兩隻手一把刀,況且現在還受傷了。
他楚向東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自己不是死在敵人的手裡,而是要死在自己人手裡。他跟了青龍會大哥陳天華十年,整整十年,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他已經不記得為陳天華砍過多少人,舉過多少次刀了。
可以說,整個青龍會的天下,他楚向東一個人就砍出一半來。憑借的不單單是狠辣,還有那股熱血以及兄弟的情誼。可是現在,卻要葬送在這個以前最信任的老大手裡。
「罷了,算是還你當年的知遇之恩。」楚向東狠狠了心,緊緊的握了握手裡的短刀,這就算是自己最後的謝幕吧。讓他投降是不可能的,他寧願死在刀下也不會投降,向一個背叛了兄弟情誼的老大投降。
殺聲一片。
「想要活命麼?」一個幽幽的聲音從楚向東的身後傳來,驚得楚向東一身冷汗。是那個大學生?不對!楚向東沒有回頭,但是心裡已經有了判斷,這個自己先前以為是被嚇傻掉的絕對不是大學生,他是誰?
楚向東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回答,該不該相信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不過隨即他便釋然了,自己都已經準備死了,還在意這個幹什麼。
「哈哈哈,沒有人會介意活得久一些。」楚向東大笑起來,沒有絲毫的偽裝,放聲大笑。
「以後成為我吳庸的人。」
楚向東沉默了半晌,語氣沉悶的說道:「這面前的,都是我老大的人、、」楚向東的意思很明白,做吳庸的人,也就是做吳庸的手下,他怕有一天,自己還是要面對這樣的場景。
「我答應你,以後我若要殺你的時候,至少會讓你死得明明白白。」
楚向東覺得自己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他不怕死,從他踏進這個圈子的時候就已經將生死放到了一邊。但是他今天很不甘心,他甚至不知道陳天華為什麼要殺他,就這樣死了他不甘。而吳庸的話,直直的說道了他的心裡。
在思考了一秒之後,楚向東將短刀往胸前一橫,豪氣沖天:「好,今天以後我就是你吳庸的人。你要是和我一樣能打,或許今天我們能夠活著離開。」
「不必了,借你的刀一用。」吳庸的聲音落下,只是人已經出現在了楚向東的身前。
楚向東充血的瞳孔猛地聚攏,太快了。而他手裡的刀早就已經到了吳庸的手裡,他甚至都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他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恐懼!
這是十年來,楚向東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是的,他感到了恐懼,他不怕死,但是怕不明不白的死。吳庸的速度,足夠他不明不白的死過來死過去無數遍。
四十個人不知道怎麼突然從楚向東的身後衝出來一個青年,但是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這個時候你出來就是找死,刀又不認識人。
只是他們駭然的發現,剛剛那個人還在三十米之外和他們一樣手裡拿著刀。一轉眼之間,那個人已經拿著刀劃了過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只是閒庭信步,只是身若游龍步法探花。
包括楚向東在內,沒有一個人看清楚吳庸的動作。短短十幾秒鐘的時間,一切都已經安靜了下來,沒有了震天的怒吼聲,有的只是震天的喊叫。
「斷你們每人一條胳膊,要是以前,斷的是你們的脖子,滾!」吳庸的身上沒有染到一點鮮血,他的語氣冰冷。只是沒有人發現這個時候他的手幾乎握不住短刀。
四十多人都是嚎叫著捧著自己的手臂,全部都是右臂手腕中刀。去不去醫院他們都死不了,但是去或者不去結果都一樣,以後這手握不了刀砍不了人。
聽見吳庸的話,四十個人沒有一個敢留下的,他們都快被嚇哭了,這還是人麼!
「把那黃毛也帶走。」吳庸指了指地上已經死了的黃毛說道。
浩浩蕩蕩而來,浩浩蕩蕩而去,四十人帶著黃毛比來時的速度更快,迅速消散在吳庸和楚向東的視線之中。
楚向東已經徹底的呆滯了,他一直以能打自傲。可直到今天晚上他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能打,或許這根本就不算打架,吳庸的刀割的要都是喉嚨的話,這就是一場殺戮。他只感覺自己的心在噗噗噗劇烈的跳,雖然不是親手參與了這一場戰鬥,但是身如親臨。
吳庸將手裡的短刀丟給了楚向東,然後便直直的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