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莫家大院中,莫易川這兩天都出於呆滯當中,不說一句話,不吃一口飯。
「小川啊,來,吃點東西吧。」張元芳拿著一個碗,一邊說一邊給莫易川餵飯。都兩天了,莫易川口都沒有開過,他的腿上還有傷,她怕這樣下去兒子會撐不住。
莫易川還是一動不動,呆呆的看著張元芳。
看到莫易川的樣子,張元芳心中一苦,又是留下淚來。猛的抱住莫易川,大聲的哭泣起來。莫易川似乎也被張元芳的哭泣給哭醒了,慢慢的轉了轉頭,伸了伸手。
「媽。」
聽到莫易川說話張元芳全身都一震,立即止住了哭泣,看向莫易川,「小川,你終於說話了,快吃點東西。」說著又要去端放在一邊的碗。
莫易川突然握住了張元芳的雙手,目光直直的盯著張元芳,看得張元芳心裡都有些發毛。莫易川的眼神裡充滿了恍惚、不解與絕望。
「小川,你不要嚇媽。」
「媽,把事情告訴我。」莫易川張了張嘴,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進水,他的嘴唇都已經乾裂了。一說話,嘴唇上的裂口中溢出一絲絲鮮紅的血液。
張元芳看到兒子這個樣子極為心痛,莫易川是她這些年活下來唯一的理由的寄托,「不,你不要再問了,小川,都是別人胡說的。來,聽媽的話,先吃飯。」說著便是掙開莫易川的手,端起桌上的飯碗。
莫易川突然甩出手臂,打在張元芳的手上,將張元芳手裡的碗打落在地上,乒的碎裂。
「告訴我!」
看著兒子竭斯底裡的吼叫,張元芳的心都要碎了,眼睛裡面的淚更是不要命的往外冒,順著她的臉頰落到地板上。
「小川,我、、」
「告訴我!」莫易川雙眼怒瞪,已經嘶啞的嗓子吼出來的聲音不大,可卻直穿人心。
張元芳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她受不了了,不願意再看著兒子這樣受苦下去,可她卻不能說。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力量,軟到下來,癱坐在地板上。
外面的莫洪德聽到房裡的動靜,也走了進來。
進來之後直接上前給了莫易川一個巴掌:「混賬東西,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
莫易川被莫洪德扇了一個巴掌之後不為所動,從張元芳的反應他已經明白了。
「爺爺?父親?哈哈、、哈哈、、」莫易川嘴裡嘀咕著,臉上卻漸漸的有了笑意,笑著指著莫洪德,「我最敬重的爺爺,居然是我的父親。」
莫洪德的臉色一連幾變,卻沒有說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
事實就是那樣的,莫易川的確是他和張元芳生的。當年,大兒子莫懷恩是莫洪德最器重的兒子,因為突發性心臟病,莫懷恩死了,留下妻子張元芳。
莫懷恩的死對莫洪德打擊很大,那天晚上莫洪德喝了很多酒,張元芳見公公傷心也陪著喝了幾杯,兩人都喝醉了,發生了那最不該發生的事情。
事後張元芳幾次想自殺,都被莫洪德救了下來。
兩個月後張元芳得知自己懷上了孩子,為了孩子才斷了自尋死路的念頭。這個秘密她和莫洪德守了二十年,本來以為可以瞞一輩子,誰知道突然間就被人揭露了。
這是多大的醜聞張元芳知道,莫洪德也知道。
是亂lun啊。
「全都出去,全都給我出去。」莫易川聲音低沉,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的腦子裡在想什麼。從小,母親就告訴他,他的父親在他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死了,心臟病死的。
莫易川也完全相信,後來慢慢長大了,爺爺很關心他也很重視他。給他上最好的學校,創造最好的環境,他很高興能夠有這樣一個愛護自己的爺爺。
可二十年過去了,突然有一天他又有了一個新父親,那個父親是自己的爺爺。
莫易川不能接受這麼荒謬的事情,一個是他敬重了二十年的爺爺,一個是養育他二十年的母親,都是他最愛的人。他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所有的精神都潰敗了。
「小川,小川。」張元芳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喊,卻沒有任何的效果。
「出去。」
莫洪德知道事情是瞞不住了,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對著地上的張元芳說道:「我們出去,讓他好好的靜一靜。」
聽到莫洪德的話,張元芳卻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樣,瘋狂的喊道:「不,不,我要陪著我的兒子,我要陪著小川。」「你這樣有用嗎,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陪著他有用嗎!」莫洪德心裡也有火氣,大聲的吼道。他現在恨不得將吳庸千刀萬剮,可是多年來的老練讓他克制住了,他不知道吳庸的背景,不瞭解敵人就不能擊敗敵人,所以他暫時不能出手。
張元芳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從地上爬起來,捂著嘴巴瘋了似的拉開門衝出了房間。
看了一眼張元芳的背影,莫洪德也退了出去,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要是當年他沒有喝醉,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都是罪孽啊。
莫家大院不遠處有一個小學,最近小學要改建成公司,於是集體搬遷了,房子也閒置了。
此時,在小學中一棟樓的樓頂上,一個男人拿著高倍望遠鏡觀察著莫家大院,男人的臉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正是被莫明派到申城來的刀疤。
刀疤一邊拿著望遠鏡觀看,一邊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大哥,我已經在觀察了。」
電話那頭,莫明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好的刀疤,繼續觀察,一切有關莫易川的事情都要給我匯報。」
「是大哥。」說完刀疤就掛了電話,繼續監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