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剝奪,所有的愛
蕭依然全身一陣,不住地顫抖著,狠狠咬住下唇,直到鮮紅的血腥咕咕流出,眼中的淚水像爆開的水龍頭般傾瀉而出。|
他說,將孩子拿掉!
他還是不承認這個孩子嗎?
那是他的孩子,他在她的肚子裡陪伴她沒有軒轅璃殤的那艱難的五個月,他就這麼狠心地要將他剝奪嗎?
不!不允許!她不允許!他不要這個孩子,她要!
誰都不能傷害她的孩子,誰都不能!
蕭依然激烈地扭動著身子,要掙脫軒轅璃殤的禁錮,她要逃,逃得遠遠的。逃到一個沒有軒轅璃殤的地方!她不要這樣的軒轅璃殤,即使為了她而不能不接受水戀魚的威脅,他也不能拿掉這個孩子!
「依然,你冷靜一點!聽我說!」軒轅璃殤小心地抱緊蕭依然的身子,避免劇烈地掙扎傷再次傷了她,冷漠無情的話深深擊中她的脆弱不堪的心裡,「如果你還愛我,那就拿掉這個孩子!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很多孩子,你要幾個,我就給你幾個,聽話,將這個孩子拿掉。」「再多的孩子也不是他!五個月,他已經在我的肚子裡五個月,這五個月你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蕭依然不顧身子的虛弱,手肘一震,深深地擊像軒轅璃殤的心間。
「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有多愛這個孩子!」蕭依然咆哮著。
軒轅璃殤沒有想到蕭依然的反應會這麼大,一時不查被狠狠擊中,傷的身痛的心他一點都不在意,他只在乎蕭依然。
如果這個孩子不拿掉的話,水戀魚會要了她的命,在蕭依然與孩子之間,他選擇蕭依然!他不能沒有蕭依然!
孩子沒了還可以有,但是如果蕭依然走了,他去哪裡再找一個蕭依然!找一個這輩子唯一的溫暖?
「依然!你給本王安靜點!」蕭依然依舊在掙扎著,甚至用上了她全身的力氣掙扎,抗議著,軒轅璃殤大聲咆哮著,豁然出手,要點住她的穴道。
軒轅璃殤快,蕭依然更快,感覺到軒轅璃殤的冰寒,蕭依然在他伸出手的瞬間兩指點上他的穴道。
推開軒轅璃殤的身子,小心地下床,摸索著找到地上凌亂的衣袍,也不管是他的還是她的,慌忙地裹住自己,連鞋都來不及穿就闖了出去。
她不要再呆在這裡,她不要妄想拿掉她的孩子的男人呆在同一個空間中,逃!她要逃!
蕭依然的點的穴不是說沖就能衝開的,即使在軒轅璃殤全勝時期都不能衝開,但是這次她精神恍忽,瀕臨奔潰,點穴的力道與準頭都失了控制,她的身影剛閃出房間,軒轅璃殤就衝開了她點的穴道,隨意搭了一間中衣就追了出去。
驚恐地感覺身後的危險,蕭依然慌忙地叫著:「風!風!你出來!快點出來!攔住他,攔住軒轅璃殤!我不要見到他,不要!」
在遠處守護的風在第一時間中飛身落下,擋住軒轅璃殤的身子低頭:「王爺,不要逼小姐。」
「你讓開!」軒轅璃殤眼見就要失去蕭依然的身影,伸出手與風交.纏著,暴烈的激誑幾乎要將他的理智淹沒。
「王,王爺……風求你了!」風狼狽地躲避著軒轅璃殤的進攻,吃力地祈求著,這三個月來,小姐活得有多辛苦他是看在眼裡的。
每天都告訴自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軒轅璃殤還是愛她的!每天都強迫自己要開心,為了孩子,為了軒轅璃殤也要讓自己保持著好心情。
她幾乎將所有的愛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到自己的孩子身上,因為,那是軒轅璃殤留給她唯一的禮物。
風不知道小姐再逃什麼,但是他知道,一定是王爺又在為難她,而唯一讓她心神俱喪的,只有孩子。
「飛鷹!」即使失去了全身功力的軒轅璃殤,想要打敗風亦不是一件難事,但是難就難在時間問題,多耽擱一分,蕭依然就多一分危險。
軒轅璃殤暴喝,暗中的飛鷹齊齊現身,紛紛抽出兵器擋住裕要反抗的風,給王爺時間與空間。
「王爺,請您不要為難小姐,小姐真的很辛苦!」風被飛鷹纏住,軒轅璃殤趁機追向蕭依然,著急萬分的他不顧身份請求著軒轅璃殤。
軒轅璃殤冷冷地轉身看向風:「風,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保護蕭依然的影子而已!影子,是沒有感情的!」
一旦有了感情,就不在是合格的影子,他會為了自己的情緒為讓主人陷入為難,這是飛鷹最不能容許的!
蕭依然狼狽地逃離,分不清放向,也不想分清,一味朝前奔跑,腦海中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逃!逃!
「蕭依然,你想逃到哪裡去?」極力逃開的身子被一聲嬌柔的聲音制止,蕭依然猛然頓下腳步,極力抓緊自己的衣襟戒備地後退著。
紫色的眼瞳通紅一片,吸吸鼻子哽咽地對著面前的女人:「水戀魚,放過我,我與你並沒有什麼仇恨不是嗎?你為什麼要針對我?針對我的孩子!」
水戀魚滿意與蕭依然臉上那種幾乎奔潰的神情,聲音中的愉悅那麼的明顯,但是她還覺得不夠,蕭依然的底線啊,永遠不止這些,她的笑容,依舊溫暖如初。
一步一步走向蕭依然,伸手觸碰著他隆起的弧度,水戀魚幾乎有些羨慕地說道:「因為,我要你狠,我不想看到你那溫暖的笑容,我不想讓這個世界上還有不屬於我的溫暖!」
這個孩子,她怎麼可能允許他帶著所有人的希望生下來?
「那你想怎麼樣!真的要逼我拿掉這個孩子嗎?我沒有了溫暖,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喜歡軒轅璃殤還是你狠我?你說啊!」蕭依然推開水戀魚的手掌,赫斯底裡地咆哮著。
水戀魚歎息地搖搖頭,同情地看著即將瘋狂的蕭依然:「我要你對這個世界絕望,你愛軒轅璃殤不是嗎?你愛這個孩子不是嗎?你愛你的哥哥不是嗎?那我要將你的愛一一剝奪,我想要看看,這個世界,對你蕭依然來說是不是依然那麼美好。」
蕭依然搖頭,不住地搖頭,水戀魚瘋了,她一定是瘋了,明顯地感覺到身後屬於軒轅璃殤的波動,蕭依然驀然出手,點住水戀魚的穴道。
但是點住了她的定穴卻忘記了她的啞穴,腳還未抬起,身子就如千萬隻螞蟻在噬咬著自己的身子,好像被丟進火海中,又好像置身於千年冰山中。
冷,熱,痛,刺……
萬般的折磨,千般的痛苦襲擊而來。
「嗯~!啊——痛!好痛!不要,水……水……戀魚,求,啊——啊——」蕭依然倒在地上翻滾著,狠狠抓著自己的肌膚,血,鮮血,咕咕流出。
「依然!?」軒轅璃殤追趕到,見到倒在地上不斷翻滾的蕭依然,驚叫著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身子,怒紅的雙眼憤恨地瞪著水戀魚的眼睛:「住口!你給本王住口!」
水戀魚嗤笑,不屑低頭看著咬住軒轅璃殤的蕭依然:「我說過,這個孩子,我不希望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你不動手,那我自己動手。」
「依兒!」遠處聞風趕來的蕭冰夜驚恐地看著被抱在軒轅璃殤,抓住水戀魚的肩膀,「水戀魚,放過依兒,求你放過依兒!」
水戀魚拒絕,眼角的餘光看著奮力扭打著軒轅璃殤的蕭依然,眼中的精光閃爍:「蕭冰夜,如果我要蕭依然在楊曦與她的孩子做選擇,你說蕭依然會選擇哪一個?」
蕭依然快要消失的理智渾然炸開,不斷咬著軒轅璃殤抗拒著,水戀魚,不可以,她不可以這樣做!
「啊——不要——好痛,哥——軒轅——依兒好痛,依然好痛。」蕭依然扭打著軒轅璃殤,不能緩解一絲絲的疼痛,轉手自殘著,抓著自己的臂膀,抓著自己的身子,甚至連皮帶肉地將細嫩的肌膚扯下。
見所有人都沉默,水戀魚滿意地再次投下炸彈:「或者說,是要蕭依然的孩子,還是要楊曦的孩子與心蠱的解藥?」
「要心蠱的解藥!」軒轅璃殤與蕭冰夜異口同聲地說道,堅定地相視一眼狠狠下定決心,他們不能看著蕭依然承受這種痛苦,不能!
蕭依然拼盡最後的力氣推開軒轅璃殤,咚地一聲倒在地上,腹下的疼痛超過了全身的刺痛,臉色白地幾乎看不到一絲的血色。%&*";
孩子,她的孩子!
「你們,誰也不准傷害我的孩子!包括哥哥,包括我最愛的你,軒轅璃殤!」
狼狽的爬起來,蕭依然忍者痛,無力地拖著如灌了鉛的雙腿逃離。
逃離這這個容不下她的孩子的地方。
一步一個血印,蕭依然強忍著劇痛拖走著,身上的力氣全部都用來保護著岌岌可危的孩子,半天才移動一個腳步。
寶寶,給媽咪一點力量好不好?不要丟下媽咪……
空氣中懸浮著淡淡的清香,兩個白衣勝雪的影子從半空中緩緩落下,跟在兩個白影后的,是一個血紅的影子,紅得嗜血,紅得讓人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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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保子,不要母體
「嘖嘖嘖,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這麼保護整個天下?」虎樂比懶散不羈的輕飄飄地傳進眾人的耳中。
惜月擔憂地越過虎樂比的身影抱住搖搖欲墜的蕭依然,將她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肩上,伸手一探,手中出現一個青色的藥丸,不由分說地塞進蕭依然的口中。
蕭依然感覺到一陣暖流流淌在四肢百骸,揚起蒼白無力的笑容:「謝謝你,惜月。」雖然她看不見,但是那熟悉的清香與虎樂比的聲音蕭依然還是熟知與心的,放心地將全身的力量靠在惜月的身上若有似無的聲音緩緩傳出:「惜月,帶我離開好不好?求你。」她現在真的好無力,真的好無助,誰都不要這個孩子,連她的哥哥都不要了。
身上的陣痛已經緩和許多,水戀魚已經停下咒念,她可以稍微地喘口氣……
惜月猶豫,複雜地看著懷中的蕭依然,他們的到來,對蕭依然來說,是一個噩耗,她不能帶她離開。
軒轅璃殤冰冷地眼神看著眼前這兩個據說是自己的弟弟的兩個男人,淡淡地開口:「你們來做什麼。」
「我帶來兩個壞消息,一個關於你,一個關於蕭依然,你想聽哪一個!?」虎樂比海沒有開口,身後一身紅衣的黃泉路擔憂地看著虛弱的蕭依然說道。
「先說本王的。」依然的壞消息,無非就是關於這個孩子的,還有什麼比這個孩子不能來到這個世界上更壞的消息?
虎樂比閃身,歎息地說到:「你三個月共殺五十萬餘士兵,那些怨氣,已經集中到暗地閉關的暗主身上,不消多久,暗主變可再次出山,到時候,你身上的月蠱,岌岌可危。」
聽到這個消息,蕭依然心神俱驚,暗主,再次出山了?月蠱,要控制不住了嗎?但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蕭依然撐著已經平靜下來的身體,虛弱地問著:「在我的孩子出生之前,他會出來嗎?」
虎樂比同情地望向蕭依然慘敗的臉頰:「我的壞消息就是,這個孩子,不能留,因為他是軒轅璃殤的孩子,身上,同上帶有月蠱,他的出生,只會給軒轅璃殤帶來不可磨滅的傷害。」
「呵呵!看來,不只我一人不想要這個孩子出生,連整個天下,都不允許這個孩子出生,蕭依然,你,還是動手拿掉這個孩子吧!免得到時候他在眾人恨中出生!」被點住穴道的水戀魚輕笑地說道。
原來她的計劃,還是很成功的,不僅是她,所有的人都不希望這個孩子活下來。
「閉嘴!全部都給我閉嘴!你們不要這個孩子,我要!我不會讓這個孩子傷害到軒轅璃殤一根汗毛,因為,我不允許!」蕭依然猛地推開惜月的身子,橫衝地抽出嗜血銀絲沒有方向地逃離。
身子已經疲憊到連動一根手指頭都困難重重,但是,一股不服輸的恨意,一股與生俱來的母愛支配著她的身子,告訴她,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孩子,一定要!
「依兒!」
「依然!」
軒轅璃殤與蕭冰夜沒有想到已經虛弱到這種程度的蕭依然還有力氣逃離,再要去追的時候,已經消失了蕭依然的影子,只能吩咐士兵手下,嚴密尋找她的影子。
惜月被蕭依然這麼一推愣了一下,再想追卻被虎樂比擋住,不解詢問著:「爺,蕭姑娘現在很危險,如果不救的話,有可能一屍兩命。」
「惜月,這個孩子,只能蕭依然自己打掉,要不然,同樣是一屍兩命。」蕭依然對孩子的執著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她既然對月蠱有把握,就必定會誓死保護孩子,誰也強迫不了。
如果強行動手,只怕會加快月蠱的開始。
轉身看向若有所失的黃泉路,虎樂比開口叫道:「走,我們去喝一杯,咱們兄弟兩個好好聊聊。」
黃泉路看看消失了蕭依然身影的方向,抬腿跟上虎樂比。
這裡,只留下被點了穴道的水戀魚,水戀魚眨眨眼睛,不敢置信地大叫:「虎樂比,將我的穴道解開!聽到沒有!」
虎樂比聽聞頓下腳步,開心地說道:「水戀魚,蕭依然點的穴,除了蕭冰夜,誰也結不了。」
這種點穴手法詭異得很,誰都無能為力。
風蕭蕭兮易水寒,現場獨留兮水戀魚。
蕭依然拖著破敗的身子不斷地朝前跑去,她不知道跑到哪裡了,腹下的墜痛越來越緊密,鮮血越來越多,一路上都留下蜿蜒的血河,如果不快點救治的話,不僅是孩子,連她都生命垂危。
「噗!」慌忙逃離的蕭依然躥出小巷,不小心撞上了一堵溫暖的肉牆,鼻間竄進股股的藥香,身子不由得往後倒去。
被撞到的青衣男子及時地抱住快要倒下的血人,驚訝地看著那慘敗的小臉。
「救,救救孩子,求你,救救孩子!」蕭依然緊緊拽住保住自己的人的衣袖,確定他是一名大夫後希翼地祈求到。
「公子,是那個中了毒箭負傷離開的女子!」身邊的小女孩疑惑地盯著蕭依然看了許久驚喜地叫道,觸及到她身下的血紅後,驚恐萬分,「公子,恐怕她要小產了!」
青衣男子遙看四周,鄭重地吩咐:「小白,將現場處理一下,不要留下任何痕跡。」說完便抱著懷中的蕭依然飛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小白還沒有回身,眼前就消失了公子的身影,瞥瞥嘴不悅,嘀咕著:每次都是這樣丟下我一個人。
小白快速地處理好現場,轉身離開後,追及的飛鷹與飛雲就飛身落下,線索到這這裡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急忙上報蕭冰夜與軒轅璃殤,一部分人依舊四處查看,人,不可能這樣消失,一定是被什麼人救走了。
蕭依然被青衣男子置身在安全的小屋中,這裡裡裡外外都是**陣,不熟悉這裡地形的人很容易就忽略了這裡,所以,這裡暫時很完全。
但是對於軒轅璃殤或者蕭冰夜來說,這裡能擋住多久,就沒有人會知道了。
現下多想無意,保住性命最關鍵。
蕭依然身上就鬆鬆垮垮地裹著一件外袍,在男子抱住蕭依然的身子就已經知道了,現在他要查看她身子還有沒有其他傷勢,這男女……
似乎感覺到男子的猶豫,神智迷迷糊糊的蕭依然伸手解開外袍,露出被軒轅璃殤狠狠愛過後曖昧的痕跡,嚇地男子滿臉通紅。
蕭依然再也沒有氣力去理會男子的表情,斷斷續續地說道:「在,在大夫,的,的眼中,病患,沒有男女之分!」
男子釋然,罔費他行醫數年,還不如一個女子看的開,除了臉上依舊微紅,男子小心地檢查她的身子,還有女子最私密的地方。
驚訝地叫道:「姑娘,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大出血,有小產的跡象,下體也嚴重受傷。
蕭依然不是不明白她自己的身體狀況,但是,即使豁出自己的生命,她也要保住這個孩子。
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蕭依然目光渙散,紫色一片灰暗,依舊堅定地說道:「當歸身、酒炒白芍,川芎……」一連串的藥名脫口而出。
這是安胎藥的成分,男子驚訝地看著蕭依然,她不放棄嗎?沒聽他說,這個孩子保不住了嗎?她還在堅持什麼?
「求你,煎藥!」蕭依然哭著祈求著,她賭,賭這個陌生的男子的醫德。
男子佩服地歎氣:「好!」
男子剛要起身,卻被蕭依然的小手拽住一角,不解她的舉動,不是要他煎藥嗎?擔心沒有草藥嗎?微笑地安慰道:「放心,這裡是我的藥廬,這些草藥,我有。」
蕭依然搖頭:「在這之前,幫我做一件事情,封住我的上下穴道,胸腹:檀中,巨闕,神闕,頭部:百匯,神庭,風池……」
一道道穴位從蕭依然的口中說出,每說一個,男子就驚訝一分,到最後,幾乎是震驚地看著氣息懸浮的蕭依然,遲遲不敢下針,這些穴位,都是保胎之穴,但是稍微不注意,就可能一屍兩命,對母體傷害極大,她……
「保住孩子!」蕭依然再次出口,這些穴道,都是人體要要穴,下手失了輕重,那麼,就是一屍兩命,但是如果控制得宜的話,孩子,就能保住。
自己的身體算什麼,只要孩子沒事,身子都能補回來。
「服下安胎藥後,用子母草做藥引,配合菟絲子、醋炒艾葉,金銀展,墨菲,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拜託了!」
「姑娘,你不要命了嗎?這些藥草對母體傷害極大,很有可能生產的時候會難產而死,再說,這個孩子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你何必呢?」男子不贊同地說道,這個女子瘋了,用母體蘊養這個孩子,很有可能,孩子將母體吸食地乾乾淨淨,到時候,她不死也終身纏綿病榻。
為了這個不一定能不能活得孩子,值得嗎?
「為了孩子,一切值得!」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這個孩子,可能就是她今生唯一的孩子了,她不能有任何差池。
「可是,這針,我怕我控制不好,你確定將你的生命交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嗎?」男子還是有猶豫著,企圖勸說著蕭依然打消想要保住孩子不要自己的女子。
他說的七分真三分假,他的確怕自己控制不好,因為他從來沒有這麼做過,她是第一個!
蕭依然直接閉上眼睛,氣息懸浮地說到:「為了孩子,一切值得!」
男子認命,說實話,這是保住孩子最好的方法了,想要母體安康,並非一點希望都沒有,至少他是沒有能力,說不定同樣身為大夫的她會有辦法。
屏息,下針,控制力道,銀針飛快入體中,看著她一點一點陷入沉睡,男子終於鬆了一口氣,合計著時間,小心地撤下她身上的銀針,轉身出去熬藥。
到了這一步,是生是死,全靠她的造化了。
小白早就回來,聽從吩咐在藥房中熬藥,房間中獨留青衣男子在小心地照顧著。
看著恬靜的睡顏,男子迷茫了,什麼樣的性子,能讓她在這種危機狀況下,依舊睡顏如初?
他從來沒有見多這樣的女孩,即使滿身是血,即使已經生命垂危,卻依舊睡得恬靜,將所有的夢都藏在心裡,誰也無法窺視,連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都無法窺視嗎?
「公子,不好了,有人闖進來了!」煎好藥端進來的小白著急地推開門說到。
3、已經,下定決心
男子把脈的手指頓住,複雜地看著床上的女子,這個女子,便是五個月前身中毒箭依舊拼了命也要趕回去救她的朋友的蕭依然。
也是三個月前,在千影樓一曲豪情壯志的歌曲打動整個雲染城的蕭公主。
是今日在在中秋宴上,被璃王爺羞辱的蕭公主。
這個孩子,是璃王爺的吧,她真的愛他到這般的地步嗎?
男子搖搖頭,輕手地將她的手腕放回錦被中,對著小白點點頭走了出去。
果然,闖進來的是軒轅璃殤與蕭冰夜。
男子單膝跪地俯首:「草民林瓊之見過皇上,見過璃王爺。」
「林大學士之子林瓊之?」蕭冰夜驚訝地挑眉,早就聽說過林大學士有一個一滿天下的獨子,就是眼前這位?「依兒呢?依兒在哪裡?」
不管他是誰,他只要他的依兒安然無恙。
林瓊之沒有得到免禮的命令,隨意地起身垂頭:「回皇上的話,蕭公主在房中休息,但是傷勢過重,不可移動。」
蕭冰夜不等林瓊之說完,閃身掠過他闖了進去。
軒轅璃殤很想進去看看,但是一時間卻膽怯了,站在門口不動不聲。
林瓊之疑惑地問道:「王爺不進去嗎?」
「孩子,怎麼樣了?」軒轅璃殤面色冷凝,眼神無波無浪,但是問出的話卻那般的小心翼翼。
林瓊之有些不悅地說道:「王爺還在乎這個孩子嗎?」
「你在指責本王嗎?」軒轅璃殤的眼神微冷,威脅地氣勢直逼面前著才情亦算人中龍鳳的男子。
「草民不敢!」話是這樣說,但是眼神,語氣無不在指責著,「孩子沒事,母體傷害極大,恐怕三個月不能動彈,更不要說移動了。」
林瓊之故意將情況說的嚴重,其實蕭依然一個月便能下床,但是孩子要三個月才能穩定,他說的也不全是謊言。
軒轅璃殤點點頭,透過開啟的房門看向床邊,蕭依然那慘敗毫無血色的臉頰映入墨瞳中,依稀可見,那恬靜的睡顏依舊如初。
孩子沒事,蕭依然,也沒事,真好!
轉身,無情地離開,這裡,不需要他。
「王爺,不進去看看她嗎?她需要你!」男子還是忍不住出口挽留,他知道,現在蕭依然最需要的不是他這個大夫,而是心愛的人在身邊安慰。
可是,璃王爺依舊無情地離開,什麼話都沒有留下。
房中,蕭依然安靜地沉睡著,一點都沒有為外界的動靜吵到,蕭冰夜心疼地握住她的小手,撫摸著他的臉頰,指尖劃過那淡淡的十字痕跡,她瘦了,才幾個時辰沒有見,她就憔悴了好多。
他真的沒用,連心愛的依兒都保護不了。
「皇上,草民在藥房中,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林瓊之最後檢查蕭依然的身子,確定穩定後退身而出。
「依兒,我該拿你怎麼辦?」蕭冰夜輕身地躺在蕭依然的身邊,將蕭依然的身子緊緊地抱在懷中,卻小心地不讓她難受。
感覺到不屬於自己的悲傷,蕭依然幽幽地醒來,那一瞬間的退縮讓想愛蕭冰夜的心狠狠糾緊。
第一次,他的依兒害怕他的懷抱,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蕭依然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小心地抱著自己的肚子,安慰地撫摸著,悄悄地握上自己的手脈,確定孩子很安全後才微微地放鬆。
「哥,我不會讓孩子成為軒轅璃殤的致命毒藥,讓我將孩子生下,我愛他,我真的愛他!」蕭依然環住自己的身子說到,現在的她,連她的哥哥都在戒備,她還能相信誰?
「好,生下孩子,哥哥相信依兒。」蕭冰夜心痛地說到。
可是,嘴上說相信,心裡卻一點譜都沒有,蕭依然的再厲害,能獨自一人扛起孩子的負擔嗎?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希望這個孩子出生,蕭依然她不知道,他們也不會讓她知道。
三個月,蕭依然在林瓊之的藥廬中躺了整整一個月,其間,除了蕭冰夜每日風雨無阻地看她以外,只有風在暗中緊緊守護著。
軒轅璃殤,一次都沒有出現過,連水戀魚都沒有出現過。
能下床走動後,她發現,自己的身子越來越虛弱,連多走兩步路都能讓她氣喘吁吁,生怕孩子還會出現意外,三個月後,孩子徹底穩定下來,蕭依然又逃回仙竹山上,客竹三人已經死了,這片仙竹山,除了她以外,不會再有誰能上來。
還有兩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希望他能平安地出生,帶著她的愛,帶著她的希望,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小姐。」一直伺候她的風小心翼翼地在身邊叫道。
在喝安胎藥的蕭依然頓頓手中的藥碗,輕聲回應:「怎麼了?」
風猶豫不決,最後還是低頭:「王爺這個月十五,迎娶雨書公主。」
「光當!」一聲,手中的藥碗自手掌脫落,碎了一地,這個月十五,就是五天之後。
蕭依然抓住刺痛不安的心間,紅潤的臉頰蒼白,軒轅璃殤要大婚了,新娘不是她。
呵呵,水戀魚,你真的要逼她致此嗎?
雙手無力地垂下,蕭依然面色慘然地低頭「看著」已經大如圓球的肚子,孩子,你爹爹,不要我們了,媽咪該怎麼辦?要搶回來嗎?
「風,我們,下山吧!」最後,做個了斷,如果軒轅璃殤真的執意如此,她無話可說。
站起身,蕭依然朝著**陣的方向走去。
由風帶著,一路上小心駕車,兩天的路程硬生生地脫了五天才到。
剛駛進雲染城,滿城歡騰,今天是璃王爺迎娶麟雨國雨書公主的大喜日子,每家每戶都接到喜餅,雲海樓免費三日,璃王府的流水宴擺滿足足千桌。
好大的排場,好大的陣仗啊!
蕭依然自嘲一笑,比之皇上封後還要隆重千百倍。
吉時已到,蕭依然由風帶著坐在璃王府的大門正對大廳的頂瓦上,耳邊聽著賓客們喜歡的聲音,茫然不知她現在要做什麼。
搶親?還是殺了新娘?
「吉時已到,有請新人!」司儀在高聲傳唱著。
蕭依然原本小心翼翼的神情複雜萬千,咬著牙不知道該如何,馬上,軒轅璃殤便不在屬於她了。
軒轅璃殤依舊一身紫衣,紫袍,神秘的紫色將他襯托地更加地英俊挺拔。
蕭依然看不見,她只能感受到軒轅璃殤冷漠的神情,從她一出現,他的目光就直直地鎖定在她的身上,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新娘一身新嫁衣,隆重的嫁衣將嬌小的她裝飾得更加玲瓏。
她聽到,眾人都稱讚著他們,好一對金童玉女。
順著璃王爺的視線,眾賓客轉頭看向坐在大門瓦簷上身懷六甲的蕭依然,不同的神色浮現面上,有擔心,有戲虐,有看好戲,有起哄,此時的蕭依然,一身鮮紅的簡單衣裙,比之主角的一對新人更加引人注目。
水戀魚早就看到蕭依然的影子,期待著蕭依然精彩的表演,但是,司儀已經在高唱行禮了,蕭依然還坐在高簷上不動。
「一拜天地——」
蕭依然沒有動,像一尊雕塑一樣坐著,風在身邊站著。
「二拜高堂——」
第二拜了,蕭依然依舊做著沒有動,難道她真的認命了嗎?
眾賓客噤聲,無不小心屏息著,與以往熱鬧相比,此時璃王爺娶妃,現場安靜地參加葬禮般。
「軒轅璃殤,有拜嗎?」
終於,就在司儀緊張著不知道要不要高喊三拜之時,蕭依然說話了。
輕輕的聲音在靜謐的璃王府中猶如巨石擊落在平靜的湖泊上,一語驚起千層浪。
軒轅璃殤有拜嗎?
淡淡的問話,幾乎沒有溫度的聲音,竟讓人從心裡覺得那樣的悲傷。
「有,兩拜!」風艱難地說到,這次王爺,來真的,不是跟蕭依然開玩笑,也不是試探蕭依然,他是真的要與雨書拜堂。
「夫妻……」
「慢著。」蕭依然輕聲地阻止,風明白地抱起蕭依然,小心地落在地上。
蕭依然蓮步微動,「看著」那雙幽深如漩渦的眼睛說道:「軒轅璃殤,這種戲碼,你已經演過兩次了,真的,無情嗎?」
「依然,歡迎參加本王的婚禮!」軒轅璃殤側身,冷漠的聲音給了蕭依然最後的答案。
水戀魚那原本擔憂的神色突然變得興奮起來,蕭依然終於有動作了,她就不相信,自己心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成親,依蕭依然愛這個男人的程度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期待蕭依然的精彩表現!
「如果不是為了依然,你會成親嗎?」蕭依然再問。
「沒有如果。」更加冰冷地回答,無情地將她的心一點一點碾碎。
「孩子,你要是不要。」
「不能要!」
蕭依然笑了,笑得風華絕代,她想,她明白了他的選擇。
轉身,離開……
眾人不解地看著蕭依然只問了兩個問題便離開的蕭依然,都摸不著蕭依然的問話到底有什麼含義。
風亦步亦趨地跟在蕭依然的身後,害怕她發生什麼意外……
水戀魚更加不懂蕭依然的意思。
按照她對蕭依然的瞭解,她如果阻止不了這場婚禮的話,她必定會殺了新娘,或者大鬧婚禮,她都做好了最後的準備,如果蕭依然動手的話,那麼,今日便是八個月大孩子出生的日子。
只要蕭依然動手,她就能控制一切,心蠱在她的體中已經成熟,就差一點。對軒轅璃殤的恨意,對整個世界的恨意。
但是蕭依然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問了軒轅璃殤幾個問題便離開,淡然地好像成親的不是她愛的軒轅璃殤。
所有人都不懂蕭依然的意思,只有軒轅璃殤心裡明白。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蕭依然是阻止不了他的婚禮,即使沒有雨書,也會有其他的人,她可以阻止一次,卻阻止不了十次,百次!
他知道她明白他的意思,不要孩子,只要她!
所以她離開了!不阻止,也不破壞,安靜地離開他的身邊!
一晃數天,軒轅璃殤最後還是沒有拜下最後一拜,但是對外宣佈,雨書已經是璃王妃了,而蕭依然亦沒有回到仙竹山,只是呆在依樓中,常與虎樂比黃泉路他們見面,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依樓中,虎樂比懶散地窩在沙發上抱著惜月,皺著眉頭複雜地看著蕭依然:「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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