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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三四 終於,可以結束 文 / 子夜殿主

    將傅離憂平躺地放好,她已經耗盡心力,抽搐越來越嚴重,蕭依然紅腫著眼睛看著傅離憂難過的樣子吸吸鼻子,將她身上的衣服退下只剩單零的肚兜圍身。|

    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傷痕纍纍,有些是摔下懸崖的過程中摔傷的,但更多的是受不了星蠱的折磨自殘而成的,蕭依然辛心疼地身後撫摸著那些傷口溫熱忍不住湧出眼眶。

    狠狠身後擦擦眼睛,那種莫名的炫黑有襲想腦間,甩甩頭,蕭依然屏住呼吸翻開散落在一地的工具,一個墨黑色的陣袋靜靜地躺在蕭依然面前,一手攤開針袋,一排墨紫色的木針躍然眼前。

    重重地握緊拳頭,蕭依然忍下恐懼的顫抖伸手抽出木針,鄭重又小心地插入傅離憂的風池穴與人迎穴兩處頭頂死穴,木針穩穩地插入,一瞬間,傅離憂安靜了下來,似乎魂歸離恨天般。

    「離憂!」蕭依然的聲音不住地顫抖,如同她執著木針的手一般。

    傅離憂沒有聲響,更不可能回應著蕭依然。

    蕭依然咬咬牙再次抽出木針,不像之前的針法,素手翻飛讓人看不清她是如何動手的,今天的蕭依然,似乎換了一個人般,小心翼翼的,對準傅離憂的大穴狠狠紮下。

    頭頂的大穴,胸前的大穴,足足有十針之多!

    在傅離憂的頸後風府穴,左臂天府穴和左手合骨穴落下最後三針,下好針後便隨意的抽出三根銀針同樣插入自己的穴道中。

    「吱吱吱!」小狐狸在一盤著急地尖叫著,似乎要阻止蕭依然動手。

    蕭依然淡然地朝著小狐狸微微一笑:「小狐狸,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我不會死的!我身上有軒轅璃殤的月蠱之血,試問,這天下還有什麼毒蠱能敵得過月蠱?」

    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安慰著自己,蕭依然舉起匕首狠狠地對著自己的手腕的大動脈割開,,鮮血像汩汩而流的溪水一樣嘩啦啦地滴落,蕭依然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在傅離憂的手掌上輕輕劃開一道血口,讓她的手掌的傷口包裹著自己的腕脈。

    沒有強勁的內力為她逼蠱,蕭依然只能依靠著自己的銀針,蕭依然慘白著嘴唇再次抽出銀針插入傅離憂心臟旁的紫宮穴,果然,動脈處微微的異動通過血脈抵抗著蕭依然的銀針,而傅離憂也因為著小小的波動狠狠地顫抖的身子。

    「嗯~!」嚥下到嘴的呻吟,蕭依然慘白笑笑,一針一針地引導著著小小的波動趕至傅離憂的左手。

    「啊~~!」

    「啊~~!」

    靜默的密林中響起一聲慘絕人寰的女聲。

    蕭依然猛地推開傅離憂的身子向後倒去,傅離憂被蕭依然突然的一推,緩緩地朝著溪流晃晃悠悠地搖動著。|

    狠狠地抱著自己的身子縮成一團,蕭依然的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嘴唇被狠狠咬住,幾乎要將一齒銀牙咬碎!

    為什麼沒有人有告訴她這蠱的嗜心之痛是這樣的!她可以後悔嗎?

    什麼五毒嗜體之痛!什麼抽筋扒皮之痛!什麼刀山油鍋之痛!與嗜心之痛一比,簡直就是針扎一般!

    「啊——!」

    「砰!」

    蕭依然翻轉著身子猛地一頭扎進旁邊的巨石上,額頭上鮮血如柱,但是不能緩和心上的一點點痛楚!

    「吱吱吱!」小狐狸在一旁著急地咬著蕭依然的衣角,葡萄般的眼睛水盈盈的,有晶瑩地亮光在徐徐發光。

    蕭依然抱著巨石磕著腦袋,轉移一下視線也好啊!

    全身上下就好像一個沙場一樣有千軍萬馬在拚殺著,又好像用鋸子在一下一下鋸著心臟,一下一下鋸著骨髓。

    又像活生生地扔進油鍋中煎炸一番再扔進萬年冰窖中冷藏著,又冷又熱!

    像被貨車來回碾壓,直到將整個身子碾碎才肯罷休!

    「哥哥!好疼!依兒好疼,你在哪裡?」

    「軒轅璃殤!救我!救我好不好!啊啊啊!」蕭依然忍不住大聲尖叫著,翻滾著身子撞向一切可以撞擊的東西。

    奈何還不行!還不能緩和疼痛!

    死!死了吧!

    為什麼這種痛,連死都是一個奢侈!

    抽出手腕中的銀絲,蕭依然捲住進在眼前的大樹,決然一拉,身子朝著大樹陡然撞擊而去,硬生生地將男子腰身粗細的大樹撞到,狼狽地落在地上。

    「吱吱吱!」小狐狸焦急地叫著,舔抵著額頭上的傷口,受傷的地方傳來刺痛的感覺,但是對於依舊存在的嗜心之中,那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手指不能再動一下,身子不能再動一毫,但是那種千萬隻螞蟻在嗜藥著心臟的感覺依舊存在!那種似乎五臟六腑都被融化般的撕心裂肺依舊存在!

    那種即使在地獄魂中最折磨的刑法都不能比之一二!

    嗚嗚嗚嗚!哥哥!你在哪裡,依兒好痛!真的好痛!

    嗚嗚嗚嗚!軒轅璃殤,救救依然,救救我!

    連縮成一團都是奢望,連死都是一種奢望!

    為什麼不死?為什麼還不死!死了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離憂!離憂你在哪裡!?

    蕭依然的眼前漸漸暗淡下來,是天要黑了嗎?

    灰白……黑暗……幽黑……漆黑一片。

    要死了嗎?

    可是!還是疼!還是好痛!

    連骨頭都在痛!

    痛地連活的意志都不敢升起!

    「噗通」一聲落水的聲音,是什麼掉入水中?

    「吱吱吱!」小狐狸在身邊叫著,見蕭依然一點意識都沒有,濕漉漉著眼睛跳上蕭依然的胸前,將自己的小身子縮成一團窩在她的心間。

    白霧緩緩縈繞著小小的身子,漸漸化為淡紫,一點一點鑽進蕭依然的心間。

    蕭依然不想去理會,也沒有心力去注意,全身都在痛,卻又不知道哪裡在痛!

    反嗜!這就是反嗜嗎?

    軒轅璃殤,如果我還能活著,我能為你引蠱嗎?

    這種痛,依然不想再嘗試一遍了!再也,不想了!

    終於,黑暗完全籠罩整個意識。

    蕭依然的嘴角微微勾起,終於,可以結束了!

    徹底地失去意識,暗中突然浮現一抹紅色,紅得滴血,紅地讓人瘋狂!

    大雨嘩啦啦地落下,掩蓋鮮紅的背影……

    淅淅瀝瀝地落在溪水中,祭奠逝去的粉紅……

    ……

    夜幕降臨,淅淅瀝瀝的小雨洗刷著幽黑的土地,由小到大,澆熄了飛鷹與金甲手中的火把,沖刷著軒轅璃殤絕美的面容,紫色的身影靜靜地看著山崖,不言,不語!

    「王爺!」風著急地撐著傘站在軒轅璃殤的身後,「雨太大了!請王爺保重身子!」

    「繼續找!」淡淡的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壓狠狠撞擊著風的心間。

    「王爺……」

    「繼續找!」依舊平淡無波,一點起伏都沒有,打斷風想要勸阻的話。

    「王爺……是!」風無奈,軒轅璃殤下的命令,至今為止,只有那個人才違抗過,那個調皮如精靈的女孩。

    朝陽漸漸浮出東山,無情的大雨無情地沖刷著這片大地,到了第二天卻天朗氣清。

    「王爺,大雨過後山路更加難行,是不是……」

    「繼續找!」無情,冰冷!帶著危險地執著。

    烈日當頭,照耀著崖邊紫色的身影,無情地炫耀著無盡的光輝。

    夕陽西下……朝陽升空……夜幕降臨……東方魚白……

    三天!整整三天,軒轅璃殤動也不動地站著,靜靜地看著懸崖邊,連姿勢都沒有變換過!

    蕭依然!三天了!本王給的底線已經到了!

    「蕭依然,你不要這個世界,那麼!一切都結束吧!」軒轅璃殤聲音平淡默然。一點感情都沒有,卻讓人聽了彷彿看到地獄中嗜血而出的修羅,一點一點將你拉近地獄與他一起沉淪。

    「風!回程!」決然地轉身,將一切的希望狠狠地丟棄在身後!

    三天!整整三天時間,憑藉著數萬的飛鷹與金甲依舊不能找到一絲的痕跡,還有什麼希望?

    那就!揮劍斬情,踏馬天下吧!

    旋身飛上駿馬,軒轅璃殤面無表情,伸手一揮,朝著雲染的方向決然離開。

    雲染的皇朝,丁丞相最終辭官歸去,留下悲涼的身影讓人惋惜,劉將軍手握雲染五分之一的兵權,帶著幾乎一半的邊城將領自立為王,三派最終獨留皇甫晨一派。

    皇甫晨養兵蓄銳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企圖一舉得權。

    策馬直徑朝著雲染的御書房中闖去,軒轅璃殤空手踏進書房。

    皇甫夜滿臉鬍渣蒼白著臉頰看著空手而歸的軒轅璃殤,越過軒轅璃殤的肩頭看向他的身後,希望,希望有個精緻的小臉突然躍出來,嘲笑地對著他說:哥哥,你好醜!然後惡狠狠地瞪著他說:你個傻瓜!

    但是,失望,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室無情,什麼都沒有。

    絕望癱軟在龍椅上,皇甫夜眼神無光地地看著梁頂。

    回去了嗎?依然,你,捨得丟下哥哥嗎?

    「終於,可以結束了!」軒轅璃殤嗜血勾唇。

    「來人!宣旨!」皇甫夜狠狠地握緊拳頭抬眼,冷冷地看著軒轅璃殤,「軒轅璃殤,是你沒有保護好依兒!我,不會放過你!」

    軒轅璃殤微微一笑,不會嗎?皇甫夜,本王拿整個天下為蕭依然陪葬!你,亦是!

    兩個默契的生死兄弟,不約而同地想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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