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婉慌忙地拿出帕子一面佯裝為李美人擦拭,一面道歉道:「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剛剛沒有端好,你有沒有被燙到?」
「李美人咬了咬下唇,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不礙事,不礙事,皇后娘娘身子嬌貴,臣妾怎承受得住皇后娘娘親自拭衣。」說著,李美人不自覺地向後退去一步。
蘇清婉收回手,靜靜地看著面前的李美人,不動聲色。
杜靜華亦是靜靜地看著蘇清婉,目光中閃爍著複雜,不好插言,卻也是滿心不解。
蘇清婉回眸看向了杜靜華,見其的穿著依然是藕色調的煜晨國風格,不禁對其莞爾微微一笑。
杜靜華微怔,隨即回以一笑,便低下了眼眸。
杜靜華已經沉靜了很久了,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不見其有任何的動靜,整個人都是沉沉的,似乎在想些什麼,又似乎在思念著什麼,總之,我見猶憐。
「皇后娘娘,臣妾的衣服髒了,需要回去換衣,就不打擾皇后娘娘了,臣妾告退。」李美人一邊擦著衣服一邊客套地說著。
不等蘇清婉回答,杜靜華也忙緊張道:「既然李美人要回去,那臣妾也不打擾皇后娘娘了,就也告辭了。」聞言,蘇清婉欲言又止,隨即又選擇閉口不言,什麼都不說,只是點了點頭道:「也好,正好本宮也很乏了,就跪安吧。」
「是。」杜靜華和李美人一齊盈盈福身帶著身邊的宮女退去離開。
出了鳳華殿,李美人對著杜靜華不屑地哼道:「哼!真不明白皇上當初怎麼會派你到北楚來,這麼安靜,這麼如若,怎麼可能做到擾亂北楚後宮?」
聞言,杜靜華頓時臉色煞白,諷刺一笑,回道:「既然李美人那麼自信,那麼李美人做到了嗎?」
「你!」李美人瞪著眼睛,看著杜靜華,看著杜靜華蒼白的臉,忽然又輕笑了起來:「那是因為皇上還沒有召喚過本宮,只要能得到皇上的召見,本宮一定會讓皇上再也離不開本宮的!」
李美人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自信,在陽光中顯得格外的意氣風發。
見此,杜靜華的輕笑更為諷刺:「千算萬算總會有算不到的,就算你千方百計,用盡手段,若是還是未能得到皇上的召見呢?」
「不可能!就算北楚的皇宮再怎麼大,只要本宮在這宮中一天,就不怕見不到皇上!」李美人自信滿滿地說著。
「就算是見到了又能如何,就算見到了,皇上也未必會看你一眼。北楚皇並非昏庸之輩,更不是那種會頻頻流連美色,就忘乎所以的帝王!」杜靜華肯定地說。
聞言,李美人眼睛不禁危險地瞇了起來:「杜靜華,你以為本宮到北楚來是玩的嗎?記住你的身份,你到北楚來是來執行任務和命令的!」
杜靜華又是一笑,這一笑帶著幾分慘然,她自嘲道:「身份?是什麼身份呢?說得好聽的,你我不過只是一顆棋子而已,又何必自我得意張揚?」
李美人的笑容瞬間僵在了秀氣的臉上,變得異常難看:「那又如何?本宮要的是權位身份,要的是榮華富貴,風光無限!」
「哦?是嗎?」杜靜華頓了頓,隨即又釋然,似是有意,似是無意地問道:「不知李美人此次被送來北楚的任務是什麼?」
「當然是想盡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蘇清婉!」李美人沒有絲毫顧慮地說道。
聽了李美人的話,杜靜華猛地心底一緊,突然意識到局勢有些不太對勁,瞬間微微皺起了秀眉。在她看來,墨殷離是絕對不會動殺死蘇清婉的心思的,若動了,也不至於不畏阻礙和朝事,千里航行來到北楚。為的就是得到蘇清婉,所以,又怎麼會對她動殺心呢?心疼還心疼不來,又怎麼會捨得去傷害她、毀了她?不!這絕對不會是墨殷離下的命令,如果是,為什麼她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呢?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李美人,絕對不是墨殷離派來的人,如果是,為何初到北楚的時候,沒有來見她呢?凡事做的每件事情都沒有和她商量,都是一意孤行的。
這麼想著,杜靜華的心底不禁湧起幾分寒意,她牽強地扯出一抹笑意,似笑非笑,帶著幾分不善道:「既然你也是從煜晨國而來,又是皇上派來的人,暫且撇開我們都是棋子這個事實,單同效命和歸屬而言,你我都同屬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不管怎麼說,你來到北楚,做的任何事情,也該與我商量一下不是嗎?若能合作起來,不是更能得出效果嗎?你如此一意孤行,效率慢不說,豈不是藥壞了皇上的大事?若是真的壞了,你能擔當得起嗎?」
杜靜華的話語裡帶著幾分責問,聽得李美人心裡很是不爽,於是冷冷一笑,不屑道:「就你?和你合作嗎?不要太自以為是了,在我看來,你就是個愚蠢之極的女人,怎麼配和我一起合作?!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呵呵。」聽了李美人的話,杜靜華忽然笑了起來,她笑得意味深長,因為她似乎可以非常地肯定一件事情,而且毋庸置疑。
「你不是皇上派來的吧?」笑過之後,杜靜華忽然變得格外嚴肅,一雙美目死死地盯著李美人問道。
李美人心下瞬間變得慌亂不安,這些都被杜靜華盡收眼底,因為她心虛了,人的弱點一旦被人抓住,就能夠很容易地引起對方的不安和惶恐。
「我……我……本宮就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來的!」李美人慌亂地眨著眼睛道。
杜靜華緩緩勾起唇角,非常肯定地道:「你說謊!說吧,你到底是何人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