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琉楚皺眉坐於鳳舞殿內,潔白彷彿謫仙的身形中,隱隱散發著寒冷。
冬凌和晚霞一臉歉意地跪在地上,淚雨梨花。
而在蘇清婉消失之前,剛好冬凌和晚霞都不在場,鳳舞殿內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著實令人感到可疑。
「皇上,會不會是皇后娘娘自己離開的呢?」晚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擦了把眼淚,問道。
聞此話,慕容琉楚的身形突然一震,僵在了那裡。他怎麼也想不通,蘇清婉為什麼要離開。
他搖著頭道:「不會的……絕對不可能,清兒她懷有身孕,連一件貼身物品都沒有帶,又能去哪裡呢?」
晚霞否認道:「曾經在煜晨國的時候,每次小五帶皇后娘娘離開的時候,皇后娘娘都是都是什麼都不帶,輕裝而行的。」
晚霞的話,無疑令慕容琉楚感到萬分的痛心:「那也不可能,清兒在此,沒有認識的人,宮內的主子若想要出這皇宮,完全是暢通無阻的,清兒形單隻影,對北楚又不熟悉,又是如何離開?」
忽然他看向床畔,像是看到了什麼,走近一看,彎腰伸手自床邊撿起一個環狀的祥雲玉珮,晶瑩剔透的玉質,一看就是上乘。
「這裡為何會有這麼一塊上等玉珮?朕記得清兒沒有這塊玉珮的……」慕容琉楚一面打量一面輕聲呢喃著。
晚霞抬眼看去,生生嚇了一跳:「啊……皇上,這……這北楚的皇宮裡,曾來過煜晨國的人,皇后娘娘一定是被迷昏後被綁走的!」
晚霞看著那枚玉珮,像是看到了什麼不祥之物,嚇得不輕。
慕容琉楚詫異地轉頭看向晚霞,走過去,將玉珮遞給她,沉聲皺眉問:「晚霞,你可能說出這枚玉珮的出處?」
晚霞小心翼翼地雙手接過玉珮,頓時瞪大了眼睛,吃驚道:「皇上……奴婢……奴婢曾在煜晨國的時候,見蘭將軍的身上曾佩戴過與此玉珮一模一樣的玉珮……難道……難道蘭將軍被派來北楚了?如此看來,皇后娘娘一定是被人帶走的!」
慕容琉楚皺眉,眸底蘊起一層深墨色的灰暗,收回玉珮細細的端詳了片刻便用力死死地攥在手心裡。
這時,一個急促的聲音響起,宋茜拖著年邁的身子,面色蒼白地跑了進來,他氣喘吁吁地跪在慕容琉楚面前,雙手緊緊地攥著一份紅色的文牒。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煜……煜晨國……的皇上御駕親征來了!」宋茜高舉手中的文牒道。
慕容琉楚眉宇間本就凝重,聽此話,閃過凜冽,大手一伸,瀟灑地接過宋茜手中的文牒,迅速展開。
他那雙燦爛如星的眸瞳,越來越冷,彷彿可以凍結成冰,只見他突然合上文牒,重重地拍在一旁的雕花几案上,冷笑道:「果然是墨殷離做的好事!偌大的北楚皇宮,養那麼多大內侍衛,養那麼多的錦衣衛都是白養的嗎?連朕的皇后都保護不好,被煜晨國的人潛入擄走都悄然無聲,朕要這些人有何用?!」
這是慕容琉楚第一次發火,令鳳舞殿的人都怔怔的,那份由內自外散發出來的冷意,比外面冰天雪地的世界還要冷上幾分。
冬凌見慕容琉楚如此,更是自責,自發奮勇道:「皇上,都怪奴婢沒有保護好皇后娘娘,就讓奴婢去將皇后娘娘找回來吧。」
「你?」慕容琉楚此時正在氣頭上,他根本無法克制住自己不去發怒,「就憑你嗎?你以為以你之力能抵得過煜晨國的八萬大軍嗎?!」
慕容琉楚給人的印象,一向都是溫潤如斯,猶如北楚燦爛溫暖的太陽,可是此時卻冷如冰。他的情緒,只有在遇到蘇清婉的時候,才會那麼的不受控制,但凡任何事情,只要一旦觸及到了蘇清婉的身上,就會深深地影響到他,由此,足以看出蘇清婉在慕容琉楚心中的地位。她就是他的軟肋!
冬凌沉默,自責地繼續咬著下唇,無聲地落著淚。
慕容琉楚微微瞇起了眼睛,冷冷地勾起了唇角,挑眉道:「煜晨國來了又能如何?我北楚兵強馬壯,所有的武將騎士皆是在草原馬背上長大,個個身強體壯,還怕了他不成?」
宋茜聞言,忙進言道:「皇上所言極是!煜晨國兵馬乘水而來,加上我北楚氣候嚴寒,在這種氣候環境裡,不論體能還是作戰能力,未必敵得過我北楚。現下皇后娘娘身懷我北楚的皇嗣,奴才懇請皇上出兵迎戰!」
宋茜一席話,瞬間鼓舞了鳳舞殿內的所有人,均叩首道:「奴才懇請皇上下旨出兵!」
慕容琉楚冷眼掃過眾人的臉,剛要開口說話,便聞聲道:「杜美人到——」
慕容琉楚冷冷地將目光移向門的位置,直到杜靜華進來。
杜靜華剛一進門,感受到慕容琉楚的目光,陡然怔住,在經歷了蘭鈺銘之後,此次再次面對他的時候,心境竟然變了不少。
思緒複雜,她提著心,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行禮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請安?哼!」慕容琉楚危險地瞇起眼睛,走過去一把扣住杜靜華的脖子,生生地將其拎了起來,殘忍至極:「是你對不對?!你就是墨殷離派來的內應吧?先熟悉了北楚皇宮的地形狀況,好和你們的將軍蘭鈺銘接應,擄走朕的皇后!」
蘇清婉被蘭鈺銘帶走的事情,杜靜華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蘭鈺銘竟然會如此地迫不及待,行動會如此的快。
心有些糾結地疼痛著,窒息地感覺傳遍胸口,她開始猛烈地咳嗽了起來,俏麗的小臉也因為缺氧而變得通紅,她痛苦地搖著頭,艱難地張著嘴,像是在說著什麼。
慕容琉楚終於忍無可忍,揮臂一甩,將其重重地甩在了地上。
杜靜華匍匐在地上,喘息著,一陣猛咳過後,終於含淚抬眼迎上慕容琉楚的眼睛道:「皇上……皇后娘娘的失蹤的事情,臣妾也是剛剛知道,臣妾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慕容琉楚冷笑:「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