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芬臉色微僵,但笑容依舊不變道:「皇后娘娘回來了,那自然最好不過,妹妹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真正應該擔心的,恐怕是蘭妃姐姐才是。」
蘭玉珠沒想到菊芬竟然會如此的伶牙利嘴,但見其那份雍容的姿態,已然完全一副主子的姿態,錦衣玉食的生活,使得其滋潤了不少。微微一笑,張口諷刺道:「憐才人妹妹說這話可就不對了,我與皇后娘娘雖然性子上始終都不合,但卻無大仇大恨,而妹妹就不一樣了,此次皇后娘娘回來了,妹妹難道就打算屹然不動嗎?」
說完,笑容擴大,她就不信,菊芬會對此無動於衷。
菊芬怔了怔,不由得心下一緊,遂逐開笑顏道:「蘭妃姐姐,這是哪裡的話呀,妹妹我心直口快,姐姐就別放在心上。這如今皇后娘娘回來了,以皇上的那份心,於你於我都是不好的,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啊……」
菊芬的話裡之意便是要和蘭玉珠一起聯手對付蘇清婉,這麼顯而易見的話,她又怎會聽不出來?
然,蘭玉珠此次前來,是火上澆油,逼其就範來的,而不是來此共塑戰營來的,所以,又豈會承了菊芬的美意?
「憐才人妹妹真是說笑了,妹妹雖然剛剛獲寵不久,但說起來也是自打獲寵之日起,就始終頗得聖寵,今日皇后娘娘回來了,莫不是妹妹就怕了不成?」蘭玉珠明眸也一閃,話裡有話。
菊芬僵在臉上的笑容逐漸收起,反問道:「這麼說,蘭妃姐姐是不打算幫妹妹這個忙了?況且,蘭妃姐姐也失寵多時,難道就不想要重新獲得聖寵嗎?」
「不是姐姐不想幫妹妹這個忙,妹妹剛剛不也都說了嘛,姐姐我失寵多時,反正皇上這心裡也沒我,我何必去花費無用的心思去爭呢?即便是爭也未必爭得來,倒不如不爭不搶來得自在。」
蘭玉珠再一次拒絕了菊芬,其實她倒是很樂意不爭不搶地看戲若她去淌了這渾水,恐怕會對自己的形勢更為不利,倒不如靜觀其變,打好心裡的算盤,再找機會下手,這才是聰明之舉。
而菊芬不同,她正值寵際,即便是對她說這些,她也未必能聽得進去。一旦失寵,腦子驟熱得她,又怎麼會坐得住呢?這個時候,她一定會想盡辦法,用盡手段地去爭,去搶。而真正開心的那個,則是蘭玉珠,她不爭也不搶,機關算盡,靜觀鷸蚌相爭,坐收漁翁之利。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
鳳棲宮:
冬凌好奇地打量著煜晨國皇后的宮殿,改口讚道:「皇后娘娘,這煜晨國的皇宮可真是別緻秀麗。」
蘇清婉搖搖頭,輕聲道:「再怎麼別緻秀麗,也不如你們北楚的宏偉灑脫。這裡的建築太過於壓抑,而北楚的,真的就猶如大漠草原一般,使得人身心舒暢。」
宮內的晚霞聞聲而出,見到白衣勝雪的蘇清婉,頓時喜出望外。
急步而出地跑過去,撲倒在蘇清婉面前,激動道:「您可算是回來了……奴婢……奴婢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蘇清婉看著她,看著晚霞滿眼的淚花,心頓時溫暖了起來,柔和地將其扶起,親切得為其擦去淚水,親切無限:「瞧你,不過才一些時日沒見而已,就變成一把鼻子一把淚得了。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脆弱了?」
「奴婢……奴婢怕您受委屈……」晚霞深深地埋下頭,感動繼續在心頭蔓延。
「怎麼會委屈?在北楚我的生活很是逍遙自在呢」暖暖一笑,讓開一側身子,介紹道:「來,晚霞,這是冬凌。」
冬凌從北楚一路隨行而來,只是靜靜地看著、觀察著蘇清婉,再看到她對自己人的態度,還有那份親近,不僅僅只是因其而震動於心了,而是真心地覺得這一個充滿溫馨、充滿古關愛的女子,她就像是北楚草原上的太陽,光芒四射,受盡人們的愛戴。
而這些,早在北楚皇后時,她的那些言行舉止就已經表現了出來,只因當時不夠理解,自己的心也不夠坦然,還以為她是故意做作出來,來博得眾心的。現在看來,已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是身上,從內而外地都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魅力,讓人移不開眼。她的聰穎,她的善解人意,蕙質蘭心,都是這世界上不可多得地絕世女子,是個男子都會為其傾心,更何況是身為帝王呢?若得此女為後,國又怎會昌盛不了呢?
冬凌對晚霞友善一笑,見其比自己看上去年長幾分,禮貌點頭地喚道:「晚霞姐姐好。」
晚霞打量了一番冬凌,見其貌秀氣,平易近人,看蘇清婉的目光裡閃爍著敬意,亦友善道:「冬凌妹妹好。」
就這樣,兩人相識了。
蘇清婉開心一笑,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問道:「對了,菊芬呢?她怎麼不在?」
只在瞬間,晚霞的臉驟然間僵住,毫無血色。
看著她的表情,蘇清婉怔然,卻不明是何意,心下多出了幾分緊張,慌忙擔心地問道:「菊芬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怯怯地迎上蘇清婉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問道:「皇后娘娘可知這宮裡多了一位憐才人?」
蘇清婉茫然地搖搖頭,並沒有其他多餘的表情。此刻,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墨殷離有幾個妃子,因為她知道,這裡,不是她所追尋的。
「還不知,這一路,也不曾聽人提起過。這個憐才人怎麼了?還是說……她把菊芬給怎麼了?」這麼一邊想,一邊說,心下便開始緊張了起來。
晚霞搖搖頭,低頭埋下眼瞼說:「看來,皇后娘娘還有所不知,皇上寵幸了菊芬,這段時間可以說在宮裡是風生水起,佔盡了風頭,這憐才人,便是菊芬。」
「什麼?」蘇清婉怔住,似是不肯相信。
「奴婢所說的,是千真萬確,沒有半句虛言。」晚霞再次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