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什麼?」墨殷離的劍眉瞬間擰成了結,目光陰暗地,恨不得將太醫吃掉。
太醫冷汗淋漓,顫抖著說:「只怕凶多吉少……」
太醫的話剛落,墨殷離就龍顏大怒,一把提起跪在地上發抖的太醫道:「你是太醫!是大夫,是朝廷命官!如果連朕朕的皇后都醫不好的話,朕養你還有何用?!你給朕挺清楚,朕要她活!不管你用什麼方法!」
太醫身子一抖,怯怯地說:「微臣真的是無能為力。」
「你說什麼?!」墨殷離瞇起眼睛,話語中的火藥味十足,若要爆炸了,恐怕威力不小。
「皇……皇上息怒,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在這燃眉之際,太醫顫抖著身子,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哆嗦地道。
聽到太醫說有希望,墨殷離眸底閃過一絲亮,努力秉著氣息,收斂著將要爆發出來的怒意,一把放開太醫,轉過身子冷冷的問:「說!是什麼方法,朕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
聽得墨殷離這般說,太醫頓顯為難,目光裡也閃著苦楚,微微搖了搖頭。這不惜一切代價,對於一個帝王而言,是多麼不應該啊……若此女真的讓墨殷離不惜一切代價,冒天下而大不為,那不就成了禍國妖姬了嘛……此女,當不得皇后啊……
「要解皇后娘娘身上的毒,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這藥引,只要北楚皇宮才有。北楚的漠河以北,有一個極寒之地,被皇家所監管著,那裡生長著一種草,叫『冰凝之淚』,專解皇后娘娘身上的這種慢性劇毒,而『冰凝之淚』本就稀有,加之被皇家保護起來,只有北楚皇帝才有,這北楚皇帝肯借不肯借,還不好說,您若真有意去借這種草,千萬要向北楚皇帝明意,並且和善溝通啊……」太醫一邊說著,一邊勸解著。
「皇后中的是什麼毒?」墨殷離問。
「皇后所中之毒,乃名為『胭脂紅』,此毒為慢性劇毒,是長期幅度造成所至,過程能讓人生不如死。起初表現為普通的發熱徵兆,而後全身的皮膚表層開始變紅,和胭脂的眼色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紅色會逐步加深,全身血脈突兀而起,並開始蠕動、膨脹,看上去甚是令人心驚。而後,全身紅地腫脹,並如同在烈火中燃燒一般,令人難忍其毒,卻無力起身對自身了結,被活生生地折磨著。到了最後,全身血脈潰爛而爆成血人而死。而死後的人,血肉模糊不說,**極臭,潰爛的血液中,會自動生成一種肉狀的白色蛆蟲,並將其肉身食盡,屍骨無存。蛆蟲也會在肉身殆盡之時死去。此毒雖慢,卻是歹毒不堪,可見下毒之人並非那麼簡單,要讓皇后娘娘生不如死,在想死卻死不了的心理之中被折磨致死。此種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的啊……」
太醫凝神,歎了口氣,頗為惋惜地道,聽得人心驚肉跳的。
墨殷離的面色已經在聽太醫描述的過程中,漸變為了蒼白不堪。
是誰?!到底是誰下的毒?竟然如此狠毒!這件事情,他是一定要查個清楚的!
而晚霞也嚇得雙手捂著嘴巴,眼淚不可遏制地迸發而出。她看著蘇清婉,目光裡閃著痛惜,如此好的一個女子,到底是誰要害她?
「只有『冰凝之淚』才能救得了朕的皇后嗎?」墨殷離緩緩地握起雙拳,閉了眼。
「是!這『胭脂紅』乃是劇毒,能在人的體內如火朝天的翻騰,而『冰凝之淚』乃為極寒,清熱化毒,卻不傷人。只因這天下稀有,不好得到,皇上可要三思而後行啊……若皇上決定向北楚皇相借,定當要以禮相待啊……」太醫生怕墨殷離不理性處理,輕聲提醒著。
聞聲,墨殷離的拳頭握得更緊了,頓時青筋突兀,掌心也開始淌出血來,只見他瞬間睜開眼睛,冷冷一笑幽幽地道:「哼!誰說朕要以禮相待了?朕要用搶的。」
墨殷離笑得猙獰,想到慕容琉楚,他就感到不安,恨地牙根直癢癢,身為一國之君,要他去求他,門都沒有!
聽了墨殷離的話,老太醫神色一洩,後悔剛剛自己所說出的話了,要真是這樣,剛才他若是不說,即便是死了也好。若墨殷離因為這個女子去兵戈交融,實在是不理智,這讓百姓們該怎麼辦?
「天下之大,還請皇上以大局為重。」太醫好言相勸著。
「簡直是危言聳聽!朕還怕他北楚皇了不成?大局?什麼大局?若北楚皇不交出『冰凝之淚』的話,朕的皇后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朕定要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金戈鐵馬地踏平他北楚!」
墨殷離的話,無非是嚇到了太醫。
這雖然年邁,官為太醫。但他也是百姓父母官,怎能不關心這朝政之事?
現在他們的皇上不考慮黎明百姓,而如此失態,明顯的暴君之風派,這讓為臣的他,如何能不擔憂?如何能不杞人憂天?
最讓他擔憂的是,這皇帝不用平和的方式去得到『冰凝之淚』,金戈鐵馬,且不說會耗費多少國庫銀兩,定會傷及百姓。到時國庫短缺,又要對百姓們增加賦稅徭役了,到了那時,定會民不聊生,國不得太平啊……
「皇上啊……老臣希望您以大局為重,以百姓,以天下蒼生為重。無民不成國,民反則這天下必亂啊皇上……您可一定要以這江山為重,黎民百姓為重啊……您如此冒天下而大不為,早晚有一天,是會江山易主的啊……」
太醫說著,已經老淚縱橫地跪在了地上。他身為太醫,為皇家所用,就是為了照顧好皇家人的身體,以君為重。這麼明顯的道理,他以君為重,為的就是希望身為皇帝之人,可以用民重君輕的心態和原則去治理這天下。
墨殷離已經因為太醫的一番話,臉色便得鐵青,從來都沒有人敢這般挑釁他,如此這般地對他說教,他根本就受不了,又怎麼可能會納諫?「你一個區區太醫來向朕議政,倒是教訓起朕來了。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