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是最幸運的一個,比蘭玉珠幸運得多。她一直都肯定的認為,以心待人,才是正確的……
而蘭玉珠卻說,需要用手段,她的身邊都是阿諛奉承,大難臨頭各自飛之人。如此想想,她倒是真的很可憐的。
她始終都皺著眉,咬著唇一言不發的,但道最後,還是吃痛叫出了聲。為了掩飾疼痛,不讓人擔心她,道:「要不,你們還是走吧,這冷宮可不好過。等中秋一過,這天就會徹底地涼了,這裡又沒有什麼爐火,你們是熬不過來的。」
哪只,晚霞暖暖一笑,歎了口氣,輕輕的搖搖頭道:「不!皇后娘娘怎麼還不明白呢?如果連奴婢都熬不過來,那麼娘娘一個人呆在這裡可怎麼辦?娘娘身上還有重傷,誰來照顧?」
說著,看著蘇清婉的傷口,眼裡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氣,眼睛也變得微紅。
定定的看著面前晚霞,她瞭解晚霞的個性,倒是個率真之人,待人很真。她能如此待自己,說心裡的,不溫暖是假話,但還是狠下心來說:「晚霞,你回到墨殷離身邊吧,不要再跟著我了!要知道,跟著我你會沒有好日子過的。你跟在墨殷離的身邊,起碼會受到宮人們的尊敬,不會受到欺負。況且,有朝一日,我是一定會離開這皇宮的。你幫我帶著菊芬,好好地照顧好自己就好。」
聽得蘇清婉如此為她著想的話,身為下人的晚霞,從小都卑微慣了。故而,瞬間鼻頭一酸,跪在了地上。
淚也順著她本就白皙的臉龐流了下來:「皇后娘娘,請不要不要趕奴婢走,您就讓奴婢照顧您吧。您就是讓奴婢走,奴婢也不會走!奴婢從小無父無母,是皇上一手栽培出來的,可是奴婢卻一直沒有依靠,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依靠,奴婢怎能就這麼輕易離開?奴婢不走!死也不離開!」
蘇清婉不禁輕輕地歎了口氣,在這皇宮裡面,真正關心,與自己同甘共苦的恐怕只有菊芬和晚霞了。而小五的身份,她始終都不知道,但她唯一知道的是,他是不會在這裡呆多久的。
「來,快起來。別在跪著了,你扶我坐起來吧。」在這冷宮裡,蘇清婉突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溫馨,而她也不再拘謹,很隨意地開始自稱「我」。
……
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也不知在這冷宮中呆了多少日。她終於能夠下床走動了,平日沒人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就會在一起聊聊天什麼的。
某日,天氣不錯,蘇清婉起身下床,見這冷宮中依舊滿是晨會,如此,怎麼會沒有潮氣?
起身走到桌旁,拿起桌子上的抹布,便開始分配任務了:「菊芬去打水,然後端過來,晚霞找把掃把,負責清掃灰塵,小五院子裡的草就交給你了,至於我,不方便彎腰,就把這觸手可及的地方,都擦上一遍。
晚霞撲哧一下還笑了,道:「皇后娘娘還是休息吧,您有傷在身,還是不要動為好,有什麼需要做的,儘管吩咐,這些讓奴婢們來做就好。」
不理會晚霞的話,自顧自的走過去,將水盆抱在了懷裡,笑說:「你要是真的心疼我,關心我,就別讓我閒著,要不我遲早會悶壞的。」
說完,走到菊芬面前,將水盆塞進了她的懷中。
……
打掃過的地面和擦過的桌子煥然一新,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破舊,只是因為當上了厚厚的灰塵而顯得蒼涼、破舊。
看著忙了一天的成果,高興的坐在桌旁喝起了茶,突然興起,眼睛轉了轉問道:「菊芬,我的箏琴有沒有帶過來呢?」
菊芬放下水盆,擦了把汗,看著目前的成果連連點頭說:「拿來了,奴婢這就去取來。」
看著菊芬的身影,蘇清婉心滿意足的笑了,雖然不自由,但卻平淡真實,很是幸福。大家圍著桌子坐落,除了稱呼和自稱難以改變外,生活裡,大家都是協調而穩,很是溫馨。
看著菊芬擺在自己面前的箏琴,想到了自己在現代時候自己艱難的學習過程,還有自己成為創作新星時的興奮與激動,突然間有些懷念,於是一板一眼地道:「今天大家都做得不錯,故而本宮為大家彈奏一曲,以示獎賞。」
她蘇清婉的聲音很是刁鑽古怪,引得一陣笑聲,整個冷宮,也頓時變得暖意融融。
於是纖指微抬,彈起了早就爛熟於心曲子……
……
挨了板子後的蘇清婉,不知悔改又惹怒了有心護著他的墨殷離不說,還自動請纓地請求入冷宮的事情已經在後宮傳得沸沸揚揚。
而最得意、最高興的莫過於蘭玉珠了,因為她認為,即便皇上不喜歡自己也不會將自己打入冷宮,因為畢竟自己還有一個令她咬牙切齒、手握重兵的哥哥。
當初,她還怕蘇清婉隨皇上回宮後,會妨礙到自己當皇后的計劃。如今看來,也沒有什麼好顧慮了。這一進冷宮就是一輩子,皇上的將來的女人多得是,怎麼會對一個人情有獨鍾,進了冷宮後自然是會被淡忘的。想進去很容易,可一旦進去了,此生她也休想再出來了。
不過蘭玉珠還真的不明白,這蘇清婉的腦子有問題,被打壞了?竟然會想去那個無人問津、草長鶯飛的冷宮?不過也好,她進去了,她蘭玉珠就安心了。
由於蘭玉珠聽到蘇清婉進了冷宮後,墨殷離始終都不曾去看過她一眼,故而便開始一直傻笑。
「蘭妃娘娘,您都笑了半天了。」小玉瞧見蘭玉珠高興,頓時掩嘴亦是一笑。心想自己的好日子也快苦盡甘來了,於是笑著提醒道。因為蘭妃聽到柳貴妃進了冷宮後就一直在傻笑。
「你說本宮能不笑嗎?本宮真是萬萬沒想到,這天底下竟然會長著腦袋卻又如此不開竅、冥頑不化之人,竟然會自動請纓的去冷宮,恐怕這皇宮裡面,她還是第一位!你說這好笑不好笑啊!」
說著,眼角閃過一絲利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