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婉頓時冷笑:「什麼君命不可違,是一言九鼎嗎?皇上曾經答應過本宮三個條件,還說什麼一諾千金,本宮看那千金之言,夜都不過是表面之詞而已。皇上如此待本宮,如此,本宮,為何還要懼怕這君命不可違?雖然這命令確實是他吩咐下來的,但這又關本宮何事?今日,本宮還就一定要出這鳳棲宮的門不可!」
說完,她板著臉,面無表情地繞過晚霞,一個人自顧自興奮地朝鳳棲宮外去。
晚霞無奈地搖搖頭歎了口氣,頓時心下也沒了主意,只得跟了上去。
此時此刻,她開始後悔自己怎麼那麼地多嘴,否則,也不至於會跟著皇后娘娘抗旨。她的神色凝重,帶著些許的擔憂,真的不知道她在乎的皇后娘娘,一旦出了這鳳棲宮會有什麼樣麻煩。
但她卻意外地懂得蘇清婉的心思,理解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晚霞知道,她就是想弄出點事情來。如此聰慧的玲瓏之人,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個道理她怎會不知?
或許,她只是不想自己就這麼不明不白地終老在了這裡,這後宮本就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即便是勝利了,到了最後也不一定就是最後的贏家,即便是真的贏到了最後,沒有了皇上的寵愛,就是勝利了又能如何?權利當真能夠給人帶來幸福還是快樂?不,不能,平平淡淡才是幸福之本、快樂之源。
……
就這樣,晚霞就跟在蘇清婉的身後,進了御花園。
秋日裡,陽光雖然明媚甚好,卻是依然清風蕭瑟。
走進御花園不久,便恰巧地迎面就碰上了後宮裡的妃子被宮女太監們簇擁著,仔細一看,蘇清婉幽幽地勾起唇角一笑,頓覺百媚叢生。沒錯!那個人就是蘭玉珠!
自打從鳳棲宮一路出來後,一些風吹草動蘇清婉也都聽說了,只是晚霞一直沉默著閉口不言,想必是怕她傷心。故而她也不多言。
因為墨殷離夜夜都留宿在幽蘭宮裡,所以現在的蘭玉珠自然氣焰更是比從前高漲,不用說,更是不會將蘇清婉這個被軟禁鳳棲宮多日的皇后放在眼裡。
蘭玉珠那虛假的笑容,在老遠就看到蘇清婉的時候便意味深長地甜甜揚起,就這樣,她被簇擁著,朝站在那裡,裝作沒有看到她的蘇清婉走去。
待走至絲毫文絲未動的蘇清婉面前後,勾起深深地笑意,盛氣凌人地昂著頭顱,盈盈曲身拜道:「珠兒給皇后娘娘請安。」
她身後的宮女太監們自然是不敢怠慢,也一個個的跪了下來。
其實蘇清婉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會碰上她,不過遇上了也好,她早就看蘭玉珠不順眼了。
若無其事地轉過身,看向她,極不自然地勾起一抹淺笑,也不叫她起身。
仔細地打量著面前盛裝打扮,脂粉濃厚的蘭玉珠,只見她滿頭戴的都是珠寶金簪,整個頭顱遠遠看去都是珠光寶氣的,在陽光照射下一晃一晃的,煜煜生輝。身上穿著上好的絲綢,耳朵上帶著一副淺紫色的珍珠耳墜,一路上聽宮人們說,也都是墨殷離賞賜的。似乎,現在的正值盛寵的蘭玉珠,都是順理成章,理所應當的。
不願就這麼戲弄她,於是笑著搭上蘭玉珠的手,將她客氣地扶起,假意地笑道:「珠兒妹妹可真是客氣了,倒是讓讓人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自打本宮進宮以來,就聽聞妹妹就一直頗得聖寵,看來妹妹當真是有能力、有些手段的,要不皇上怎麼會獨獨的傾心於妹妹呢是吧?本宮也總算相信珠兒妹妹當初在王府對本宮所說的話了,想要留住一個男人,不是靠心的,而是要靠手段。不知珠兒有沒有什麼秘訣呢?希望不要太過於吝嗇,教教本宮,如何?」
蘇清婉雖是笑著說的,但笑意卻未達眸底。表面上做出一副故作清高的姿態,卻又想要爭寵的表情,倒是對蘭玉珠正中下懷,令其很是很受用。
但如果瞭解蘇清婉的人,其實都能從她的眼睛裡就可以看出,她根本就是無心爭寵。這爭寵的戲碼,只不過是演給人看的而已,並沒有他意。
蘭玉珠怔住的同時,滿是吃驚,真是沒想到,蘇清婉竟然坐著皇后的位置,也會礙於自己正值盛寵,而委身卑躬討教於自己,這如何不令蘭玉珠的心裡感到暢快淋漓?
於是,用帕子捂著嘴笑輕了起來,微微地抬起下巴,不屑的撥弄了幾下耳邊的碎發,根本就不講蘇清婉放進眼裡,冷嘲熱諷道:「皇后娘娘真是說笑了,妹妹怎麼能跟您比呢?您如今貴為當今皇后,在這後宮之中,除了太后娘娘和皇上外,就屬您的分位最高了。您這除去太后娘娘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難道還不知足,還要和妹妹爭這個風、吃這個醋嗎?」
蘭玉珠的幾句話,毫不留情,不留餘地直接將蘇清婉那所謂地「討教」的給駁了回去。
光那份刻意說出來的「皇后娘娘」,就已經將兩人的隔閡拉開了。雖然聽上去,會覺得蘭玉珠是非常地賢淑、懂事、得體,但也只有站在她身邊的人,才能夠感受得到,那其實是一種不屑一顧和**裸地諷刺。
蘇清婉也不在意,這既然是做戲鬧事,自然是要將這戲給做足的。故而刻意地忍耐著,刻意地當做耳邊風,再好好地釣釣蘭玉珠的脾氣。淡笑著,伸出纖纖素手,摘了一朵身旁正開得妖艷的薔薇放在鼻尖處聞了聞道:「莫非是珠兒妹妹不願傳授於姐姐咯?」
蘇清婉見對方已經挑明心態,自己也就不再演下去了。遂收起臉上的笑容,冷冷地看著蘭玉珠。
「臣妾怎敢,不是臣妾不肯傳授,這皇上喜歡臣妾這兒,臣妾也不好辜負了皇上的一番聖寵啊。」蘭玉珠將眉梢輕揚一挑,煜煜生輝的鳳眸之中,儘是數不盡的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