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淡笑著點點頭,對蘇清婉做緝道:「王妃早些休息,屬下告退。」
晚霞送走了趙凌,蘇清婉由菊芬扶進了房間。
燭火閃耀,在這個涼涼的秋日裡帶著幾分暖意,蘇清婉坐於紫色雕花圓木桌前,菊芬為其倒了杯茶,微笑著準備遞過去說些什麼,恰巧看到蘇清婉那略微紅腫的側臉,遂瞪大了眼角,忙將茶放於桌前,吃驚道:「小姐,你這臉是怎麼回事?只是進了趟宮,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正巧這時,晚霞進來了,恰巧碰到了這一幕,隨即一怔。
見蘇清婉不說話,菊芬有些急了:「小姐,你倒是說話啊……不要嚇奴婢好不好?」
晚霞見狀,倒是比菊芬多了幾分冷靜,遂道:「菊芬,快去打些涼水來,用涼帕子給王妃消消腫,我去給王妃熬些姜茶來,為王妃醒醒酒,驅驅寒。」
菊芬頓時恍然大悟,將桌上的茶往蘇清婉的面前一推道:「對對對!小姐,先喝些茶吧,奴婢這就去給小姐打些水來。」
蘇清婉早已是醉意朦朧,雖然是頭昏腦脹,但意識還算清晰。見菊芬和晚霞準備離開,忙揉著眉心冷然道:「不用了,我累了,想早些休息。一切等明日我醒了以後再說。」
菊芬頓住步子,擔心喚道:「小姐……」
蘇清婉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門邊的兩個人,擺擺手道:「我沒事,別擔心。很晚了,別瞎忙活了,都下去吧……」
「可是……」看著蘇清婉,晚霞微微皺眉。
「沒什麼可是的,都下去吧。」蘇清婉重新閉上眼睛,繼續揉著眉心,只是聲音裡多了幾分不耐煩。
「是。」晚霞微微福身,機靈地給菊芬使了個眼色,拉著一臉不情願的菊芬離開了。
院中的高樹上,一個黑衣人懶懶地倚在樹枝上,將目光自剛剛關上的房門上移開,看向空中那一輪飄渺如紗,美輪美奐的月亮,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正若有所思著。
忽然,又一個黑影自院中閃過,潛入了房內。
樹上的黑衣人眉梢一挑,悠悠地看去,唇角的笑意更濃。有意思,看來這位所謂的睿親王妃還真是大受歡迎吶先是他,然後是當朝太子墨梓昊,現在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他本是想打探一下此事煜晨國的現狀,觀察一下煜晨國幾位主要人物的動向,卻不想,幾日下來,卻遇上了如此有趣卻又風華絕代的女子,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太枯燥無聊了。
蘇清婉的院落裡的燈一一逐漸熄滅了,最後唯留有蘇清婉房內的燈還亮著。
「吱呀……」一聲響,偏房一側的門開了,樹上之人挑眉看去,只見晚霞重新走進院中,沿著牆的一側走著,最後在蘇清婉的窗前停下。
「呵有意思!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剛有人潛入,就有人先知而後覺了。看來得準備準備了」黑衣人暗笑著,用僅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
房間內:
燭火依舊跳躍著,蘇清婉執手以蘭花指掀開蓋子,若無其事地撥了撥漂浮在茶水中的茶葉,然後將茶碗的蓋子放在一側,端起面前的那一碗茶淺淺啄了幾口,便重新蓋好蓋子,暈暈乎乎地站起身,就要向裡屋的床畔走去。
房間內的香爐散發著裊裊的凝神香煙,自屋頂落下的淡紫色輕紗帳簾微微拂動著。
蘇清婉的腳下像是踩了棉花似的,如雲飄霧地走進了裡屋。
「小姐。」
忽然一聲冷峻的聲音響起,使得她的身子頓時僵在原地,神智也頃刻間清晰了不少。
轉過身,一黑衣人站在原地,蘇清婉頓時瞪大了眼睛,雖然醉意朦朧,但依舊意識清晰,淡定自若地叫道:「你……你是什麼人?!」
「小姐不要驚慌,屬下是蘇丞相派來的人。」來者勾起唇角邪邪一笑,故作恭謙。
其實,她早就料到了自己會是一個細作,只是沒想到,這個所謂的丞相爹爹會找上自己這麼快。心下不由得湧起幾分忐忑,強制地壓下心頭的不適,鎮定地問:「爹爹派你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小姐莫不是糊塗了?」來者壓下眉頭,眼角劃過一絲凜冽。
「什麼意思?」藉著幾分醉意,蘇清婉不由得向後退去一步,然後站定。
「王爺交給小姐辦的事情,為什麼小姐到現在還沒有行動?」
蘇清婉皺眉,微微閉了眼,然後睜開,故作無奈地反問道:「何必那麼著急?我才嫁過來沒幾天,也根本就沒有機會,難不成還想讓我一個弱女子有三頭六臂不成?」
「這麼說,小姐是要忤逆丞相,與丞相作對了?」那人冷冷一笑,聲音裡帶著幾分逼問。
「不敢。」她依舊故作鎮定,卻怎麼也掩飾不去心間的不情願和恐懼。
「不敢最好!丞相已經交代下來了,小姐還是最好盡快行動,找出睿親王結黨營私,心懷野心的證據!如若小姐不願意,或者有一絲違逆,可就不要怪丞相不顧及你們的父女情分了。」冰冷的字句,毫無感情地擊在蘇清婉心上,令她頓時有些喘不過氣來。
「難道我爹就不管我的死活嗎?」蘇清婉不甘心地問。
「小姐應該是明理人,更應該是聰明人,否則丞相也不會把這種事情交給小姐來做。不是嗎?」那人幽幽的反問。
「難道我爹,真的是想要我死嗎?」沒有得到回答,蘇清婉依舊不甘,繼續問。
「為今之計,只要小姐幫助丞相和太子殿下完成大業,方能在事成之後自保。小姐最好不要對睿親王動感情,否則,丞相也不會留你。丞相從來不養無用之人,小姐還是好好想想吧!」黑衣人說完,給了蘇清婉一記警告的目光,然後閃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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