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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28章 錯位纏歡 文 / 白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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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綺歌.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易宸璟蹙著眉頭.心底不安漸漸擴散.「你從父皇那裡回來後就不對勁兒.是父皇對你說了什麼嗎.」

    白綺歌不是個喜愛撒嬌無病呻吟的女人.一反常態必然有極大原因.易宸璟聽得出她語氣裡濃郁的茫然擔憂.小心翼翼中又帶著幾分艱難.似乎這個問題是思考很久很久才提出的.

    發覺自己的表現已經讓易宸璟起疑.白綺歌忙換下落寞神情.直起身露出牽強笑容:「有感而發罷了.想到素鄢姐姐今後出路總覺得」

    「我不會.」不待白綺歌說完.問題的答案已經給出.堅定而毫不猶豫.

    果然.他不是個因愛成癡、寧願為所愛放棄天下江山的人.這樣正好.至少證明她沒有看錯.易宸璟的肩足以擔起遙國.擔起廣袤中州.白綺歌挑起唇角笑笑.那笑容比之先前更加僵硬難看.

    深深歎口氣.易宸璟扭過白綺歌臉頰.逼著那雙刻意避開的眼眸看向自己:「我不會為你放棄社稷江山.也絕不會任由誰逼迫我們分開.所以你的問題毫無意義.綺歌.有什麼事就不能明明白白說出來麼.你覺得是在獨自承擔.可對我而言那是躲避、是不信任.我就這麼不值得你托付.」

    「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總不能為還沒發生的事憂心忡忡.」寢殿密談後遙皇再沒有任何動靜.白綺歌不想無故加深遙皇與易宸璟父子間矛盾.故而選擇了拖延.抓住易宸璟寬大手掌貼在臉側.白綺歌的臉色看上去好了一些:「先解決眼前的事.這才是要緊.」

    易宸璟終是拗不過白綺歌.無奈點點頭.手指不老實地沿著單薄脊背一路滑到柔軟腰身.語氣不改.眸子裡卻染滿期待光澤.

    「天色不早了.」

    他的心思早被白綺歌摸索得**不離十.情絲剛動便被猜出溫柔語氣下潛藏著怎樣的慾念.白綺歌本想拒絕.箍在腰際的手臂卻不太情願.想想一路艱險奔回帝都到現在二人都沒有行過周公之禮.也的的確確難為了血氣方剛正值盛年的易宸璟.

    無可奈何地搬開他不甘手掌.白綺歌輕聲低語:「在外面時檢點些.堂堂皇子讓人看見成何體統.」

    不在外面就可以不檢點了.易宸璟想問.動動嘴沒敢說.

    說了.那純粹是沒事兒閒的找不自在.

    細細打點好照顧素嬈的事宜後白綺歌才跟在易宸璟身後回房.剛關上房門還未燃起燭燈便被撲在牆上.熾熱氣息繾綣纏綿.也不知道是忍耐了多久之後的爆發.

    「宸璟……」

    「什麼.」易宸璟心一緊.生怕白綺歌仍要拒絕.

    還好.白綺歌只是抬起眉梢瞟了他一眼.

    「你踩到我的腳了.」

    「……抱歉.」

    每每這種時刻白綺歌都要說些話、做些事破壞氣氛.易宸璟已然習慣.慾念不減反增.只是動作輕柔許多.不再餓狼猛虎似的粗魯急躁.他心裡明白.白綺歌頻頻出狀況是故意的.她需要放鬆.需要努力克制恐慌與記憶的侵蝕才能繼續下去.曾經他給她留下的陰影太深太暗.不是一兩次**溫柔就可以抵消的那是白綺歌一生的懼.也是他一生的悔.

    鬆軟依舊的床榻上春色無聲.任憑易宸璟柔情百轉、蜜意千般.那雙安靜的眼始終越過他灼熱目光空洞地望著頂賬.

    敬妃神志不清混混沌沌的.素嬈又墮胎自殘生死難料.斂塵軒前所未有地混亂時她卻在這裡和易宸璟翻雲覆雨.這樣偷得的半刻歡愛真的可以被原諒嗎.為了這個皇位她和易宸璟都是身負無數罪孽.繼續走下去又會有多少無辜之人捲入其中.她曾經天真地認為帝王路上的死亡犧牲理所應當.然而喬青絮死在眼前那一剎.她還是動搖了.最不可思議的是.動搖之後反倒更加堅定.

    既然這條路以無辜之人血肉鋪就.那麼她更不能選擇回頭.否則便是辜負了已經犧牲的人.辜負了自己.也辜負了對易宸璟的誓言.

    不需刻意帶動.纖柔手臂纏繞上帶著疤痕的脊背.這是第一次白綺歌在**之時表現主動一面.易宸璟驚訝之餘不免有些隱憂.他總覺得那日從遙皇寢宮歸來後白綺歌有什麼地方變了.要說是哪一處卻又說不出.總之……

    他很擔心.非常擔心.

    「綺歌.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放棄.好嗎.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慾念退去.激烈動作生生止住.易宸璟撐起身子懸在白綺歌上方.於黑暗中靜靜看著模糊不清的面容.

    白綺歌沉默著不肯回答.指尖拂過消瘦臉龐.薄薄一層汗水匯聚在指上緩緩滑落.

    離他越近就越心疼.疼他被無情出賣的年少時光.疼他被逼無奈走上的冷酷之路.疼他如此專情之人偏偏離情失愛.束縛在仇恨之中那麼久.他對敬妃的依戀.對她的眷眷不捨.如孩子一般渴求著來自家人的溫暖.與前一世的她有何不同.所以無論他嫉妒心重也好、患得患失也罷.缺點.優點.她會全部包容.並且.盡最大可能與他廝守長伴.

    「無論如何.要盡快逼易宸暄謀反.」目光移到清俊面頰上.白綺歌忽道.

    床榻纏歡情意綿綿.擔心提問卻換來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句.易宸璟頗有些哭笑不得:「綺歌.綺歌.醒醒.現在不是做夢的時候.」

    「是啊……」白綺歌仍是語氣飄渺.話不對題.「已經過了許多天.皇上還沒下封王詔.」

    易宸璟徹底拜服.儘管尚未盡興.還是草草了事然後老老實實躺到白綺歌身邊.撐著頭彎起手指刮了刮白綺歌鼻尖:「早晚被你害得不舉.」

    本是句緩解氣氛的玩笑話.誰知白綺歌竟像當了真似的.側過身與易宸璟面對面.嚇得易宸璟趕忙回想自己的話是不是有哪裡不妥.又或者會讓白綺歌聯想到什麼不好回憶.

    「對不起.」

    出乎意料地.白綺歌開口便是一句道歉.

    「有什麼對不起的.關於什麼事.」易宸璟茫然.

    黑暗中傳來一聲低低歎息繚繞耳畔.下意識摟住冰涼而瘦削的肩頭.易宸璟把白綺歌的頭輕輕按在胸口.許久.終於等來白綺歌莫名其妙的解釋.

    「我不是個合格的妻子.」

    「胡說八道.只有你才配做我的妻子.其他人都不可以.」

    一張床榻.兩具身軀.所想的各不相同.實實在在的同床異夢白綺歌愧疚自己不能盡到一個妻子最基本責任.不能給易宸璟想要的男歡女愛之樂.易宸璟則把她的付出當做所有.把這個唯一懂他且不厭惡他爭權奪勢的女人當做畢生珍寶.

    愛情本是自私的.就連對對方的虧欠也都要先想到自己.

    同樣雷厲風行的二人就這樣浪費掉了纏綿機會.連那一輩子少得可憐的幾句情話軟語也是各說各的.沒有什麼一夜盡歡、**帳暖.有的只是愁思緊鎖.到最後索性緊緊依偎.無聲入睡.

    而後許多年.當易宸璟回憶往事時才醒悟.那份牢不可破的感情上一段波折錯位之變.大概就是以那夜為起點的.

    長夜未央.月色闌珊.一陣急促敲門聲驚醒了交抱安睡的七皇子夫婦二人.也驚醒了好不容易才慢慢恢復和平寧靜的斂塵軒.引發驚濤的不是別人.正是幾個時辰前才令斂塵軒一度陷入混亂的罪人.素嬈.

    深宮廣院鎖得住白髮宮嬪卻鎖不住蜚語流言.才到午時.與左丞相私通受孕的皇子妾室失蹤一事就傳遍了皇宮.連最近異常清靜的遙闔殿也有耳聞.

    不.或許該說.遙闔殿是明裡暗裡真真假假各種消息最集中的地方才對.

    「那個女人瘋瘋癲癲的.聽說前一晚剛從柴垛上跳下來摔沒了孩子.第二天天不亮就打昏侍女溜出斂塵軒.拖著的滿地血跡一直延伸到御花園湖邊.七皇子和皇上、皇后分別派人搜找過.可是皇宮太大又有諸多不易發現的死角.想找一個人哪裡有那麼容易.這會兒是活著還是死了都沒人知道呢.」

    奴顏屈膝的年輕男人躬腰站在易宸暄身旁.雙手捧著紅玉果盤.果盤裡一顆顆剝好的石榴籽飽滿鮮艷.映著白皙圓潤的指尖煞是好看.擷起最大的一顆放入齒間.稍一用力.紅色汁液沿著唇線溢出.易宸暄享受著酸甜交雜的新鮮味道.閉上眼靠坐椅中.

    「皇后也出面了.」

    聽得易宸暄發問.捧著果盤的男人忙不迭點頭:「是啊.皇后娘娘派了身邊的老婢到後宮各個宮殿搜查.不過毫無收穫.」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聽得腳步聲離去.易宸暄忽然又叫住那人.「出了門就挺胸抬頭裝出個人樣來.在我這裡你是奴才.在外面好歹是個侍衛總管.別把你那一副卑賤嘴臉都讓別人看去.」

    大遙皇宮新任侍衛總管唯唯諾諾退出.門外候著的女子這才撫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走進.與前者一模一樣的低眉順眼.

    「素嬈是聽從殿下命令裝瘋賣傻的.無緣無故怎會走失.這會兒鬧什麼失蹤當真奇怪.會不會是七皇子那邊發現什麼故意把人藏起來了.」

    「什麼時候你能長些腦子.有白綺歌十中之一我就滿足了.」易宸暄睜開眼.嫌惡目光毫不掩飾.「老七恨不得立刻將我扳倒.真發現什麼絕不會拖延隱藏.反倒是那賤人更危險.她既然能按照我說的去殺了左丞相.這說明她骨子裡不缺乏凶狠膽量.現在風波漸息而她又被放了出來.倘若心懷怨恨伺機殺我也不是不可能.」沉吟片刻.微瞇眼眸裡閃過一絲狠厲:「這兩天讓下面耳目放亮些.再出現上次白綺歌潛入宮中的情況誰也別想再拿到解藥.還有.找個穩妥的丫頭去斂塵軒探一探.我要知道敬妃的情況住在哪間院子.由誰照顧.是否有侍衛看守.一樣都不許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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