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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睜開眼睛好不好
景衣容趕到客棧的時候.納蘭治錦仍然處於昏睡狀態之中.景衣容握起納蘭治錦的手.「治錦.睜開眼看看師傅.乖.睜開眼看看我好嗎.」
「從到這裡之後他就一直沒有醒來過.」布辰澈站在景衣容身後.「奇怪的是他除了不醒以外他的脈項很平和.」
景衣容目光沒有從納蘭治錦的臉龐上移開.「流墨在哪裡.」
「他回玉洛山莊了.」毒娘子忙回答.「在我離開他的時候他就說要回玉洛山莊辦件事情.」
「回禹國.」景衣容抱起納蘭治錦頭也不回的走出客棧.她連一分一秒都無法再等下去.
布辰澈和納蘭青翼相視一眼.因為太瞭解景衣容現在的心情所以什麼話都沒有說.喬霜兒早就準備好了行禮.除了莫飛雨要留下陪著丁當處理好四宇山莊剩餘的事情以外.納蘭青翼和布辰澈、毒娘子都陪著納蘭治錦一起回去禹國.
一路上.景衣容從來都沒有鬆開納蘭治錦的手.連睡夢中她都緊緊的握著.好像只要鬆開手納蘭治錦就會從她的手裡溜走一般.
喬霜兒將水壺遞給景衣容.只是幾日的時間景衣容就已經消瘦了不少.其實折磨她的應該是的心裡的那份痛楚吧.
「要通知貞祺嗎.」喬霜兒突然開口.
景衣容聽見納蘭貞祺的名字終於是回了神.眼晨卻全是抗拒.「不需要.治錦會沒事.」
「他是治錦的七哥.他有權知道.」喬霜兒心底總有一種莫名的不好感覺.
景衣容這才將看了一眼喬霜兒.眼底除了疲憊居然還帶著一絲無助.「我不想讓他更加討厭我.」
喬霜兒心猛然被揪起.凝視著景衣容許久後才歎了口氣.「你放心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告訴貞祺的.」
「謝謝.」景衣容又將目光落在納蘭治錦的臉龐上.
喬霜兒並沒有因為景衣容一句道謝的話而覺得心情好了.反而因為景衣容的這句謝謝而覺得不舒服.她寧願景衣容依然傲慢.依然目中無人也不要她這麼輕易的向她道謝.
當知道蕭妍落海的事實時.喬霜兒對景衣容的責怪更深了一層.所以在四宇山莊的時候才會盡量的不去見景衣容.可是現在看著寸步不離守在納蘭治錦身邊的景衣容時.喬霜兒心裡除了心疼再也沒有其它.比起他們.景衣容現在才是更加害怕納蘭治錦離開吧.再堅強的她恐怕也再受不了讓任何人離開她的身邊了.
雖然是坐了馬車.可是在沒日沒夜的趕路情況下.他們還是在十三日的時間裡趕到了玉洛山莊.景衣容剛下馬車就抱著納蘭治錦衝進了玉洛山莊.明明受了丁仲幾掌傷了些身體卻絲毫不在意.
流墨看著景衣容一臉的憔悴.「你現在需要的是去睡一覺.」
「我你就不要管了.先看看治錦.」景衣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變成了什麼模樣.一路上她已經努力再努力的克制了自己心底的害怕.這種害怕失去的感覺讓她坐立不安.現在看見流墨就好像看見了唯一能夠驅趕她心裡唯一恐懼的人.
流墨無奈的只能不管景衣容走到旁邊為納蘭治錦把脈.流墨的神情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凝重.收了手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段玉琉太過瞭解流墨了.只需要他一個眼神他就知道情況有多嚴重.現在流墨默不作聲的神情就足以說明納蘭治錦的毒並不好解.
景衣容盯著流墨.「為什麼這副模樣.告訴我治錦到底中了什麼毒.為什麼怎麼叫都不會醒.」
「景衣容你比較能夠接受納蘭治錦的死還是他的沉睡.」流墨沒頭沒腦的問.
景衣容只覺全身無力.「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納蘭治錦並非中了毒.而是中了夢術散.」流墨語氣凝重.
毒娘子愕然.「居然真的會有這味藥散.」
景衣容轉向毒娘子.又看見段玉琉臉上的了然.「夢術散究竟是什麼.」
「夢術散非毒藥是因為他不會傷害的人的身體.只不過它也會讓人進入睡夢狀態.縱然身體不受任何限制的成長.可是人卻終身只能夠只熟睡的狀態.永遠醒不過來.」段玉琉不忍心的解釋.
景衣容只覺得心頭被狠狠揍了一拳.「真的什麼辦法都沒有.」
「夢術散一直都是江湖上的一個傳說.本來根本就沒有人認為它會存在.所以有關它的化解辦法更是傳說中的傳說.」流墨無奈的看著景衣容.「傳說中天地交匯之處有一族為龍族.他們是神界龍族的後人.雖然他們為人身亦不能呼風喚雨.可是在遇水之時他們卻能化為龍身騰飛於長空.傳說中也只有他們的血才能夠的解了夢術散.讓熟睡的人能夠從睡夢中清醒.不過這只是一個傳說.」
「夢術散也是一個傳說可是現在卻被治錦遇上了.這說明龍族的傳說也是真的.」景衣容抬步就要離開.「我去找龍族.」
「等一下.」流墨擋住景衣容的去路.「你去哪裡找.你可知道天地交匯處在哪裡.」
「就算是將整個天下翻過來我也要找到.」
「只怕你翻了整個天下也找不到.」流墨並非刻意打擊景衣容.「天地交匯之處那雖不是神界估計也是個半仙之境.就憑我們根本就找不到.」
景衣容眼中帶傷.「所以你要讓我看著治錦就這麼睡下去.」
「我說過這全憑你的選擇.」流墨回答.「我有一個辦法能讓納蘭治錦醒來.不需要傳說中的龍族血我可以用針扎進納蘭治錦的各大穴中.逼著他的血液逆流.讓他的整個身體機能全數逆反.這樣的辦法或許能夠讓他醒來.」
「代價是什麼.」景衣容雖然不清楚流墨這個辦法的真正原理.卻也知道不是那麼輕易可以解開的.否則流墨怎麼會一開始出那樣的選擇題.
流墨沉默了片刻才無可奈何的開口.「血液逆流雖然會讓他醒來.可是也會讓他的心臟承受不了.所以我只能保證他可以醒來卻不能保證他活著的時間.」
「你的意思是他醒來之後隨時都會死.」景衣容無意識的重複著流墨的話.
流墨深歎口氣.「是.」
景衣容猛然抬頭.「我不要他死.不要.他不會離開我.不會的.」
流墨從未見過景衣容失控.現在的景衣容就好像隨時都能被打倒.只因為她的心已經亂了.或許是景衣容太過緊張.原本受了丁仲幾掌的傷居然加深了些.景衣容只覺得胸口一陣沉悶.只等張開了嘴巴一口鮮血吐出.心頭才舒暢了不少.
「你受傷了.」流墨上前抓起景衣容的手要為她把脈.景衣容一把甩開流墨的手.「我的傷算不了什麼根本就不需要治.」
「景衣容你理智一點.」段玉琉忍不住開口.
景衣容冷冷瞥了段玉琉一眼.「現在躺著的這裡是唐書生或者羅華.你能做到理智嘛.」段玉琉被景衣容的話弄得無言以對.景衣容擦了擦嘴角的血.「你們都出去吧.我陪他一會.」
「我要留下來陪著你.」納蘭青翼站在景衣容身後.
景衣容強撐著笑起.「我沒事.只是想和治錦說一些話.一些只說給他聽的話.」
「我出去.可是你不要再笑了.」納蘭青翼心痛的撫摸著景衣容的唇角.「傷心的話就不要再強露出笑容.我在外面等著你.」
「恩.」景衣容順從的點頭.
其它的人沒有說話的都離開了屋子.景衣容確實需要獨處的時間.
人全都走了出去.景衣容重新坐到納蘭治錦的身邊.握起他溫暖的小手掌輕輕的揉搓著.「治錦.你是不是一直都渴望我能夠這樣握著你的手.然後用最溫柔的目光看著你.寵著你.真是對不起.你師傅太冷血了所以做不出來這些事情.更說不出能夠哄你開心的話.」
這樣的自言自語自然是得不到回應的.景衣容又再伸出溫柔的撫摸著納蘭治錦的臉龐.唇邊露出笑容.「其實我沒有告訴過你.你長得很像你娘親.特別是這雙眼睛真的很像她.還有你這雙眉毛長得像極了納蘭震海.花堂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是生了一個這樣的你.治錦師傅從來沒有告訴過你.你在師傅心裡有多重要.我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有多愛你.」
「你七哥離開時.你沒有跟著離開.師傅心裡好慶幸如果連你也跟著他走了.師傅就沒有人陪在身邊了.蕭妍落海的時候.你明明委屈極了.明明那麼怨我.可是你還沒有離開.當我恢復記憶的時候.其實我心裡好害怕.害怕你會離開.害怕你會去認了毒娘子做師傅而不理我.」景衣容嘲弄的笑起.「其實你師傅很沒用的.在面對你們的時候一點辦法都沒有.」
景衣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會這麼平靜的落下.好像將所有的痛苦一次性都發洩出來.淚落在納蘭治錦的臉上景衣容伸手擦去.「真對不起師傅流淚了.」景衣容緊緊握著納蘭治錦的手.「是不是這樣抓著你.你就不會離開我了.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離開我的.可是現在卻自己在睡覺要丟下師傅和大哥二個人.」
「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景衣容的手落在納蘭治錦的眼睛上.「睜開眼睛好不好.師傅求你.這一次師傅失敗了.師傅沒有用.師傅寧願你當初和你七哥一起離開也不要你現在躺在這裡一動不動.你不是最心疼我的吧.你不知道你現在這樣被你七哥知道他又會更加恨我嗎.」
景衣容的淚好像斷了線的落下.淚水無聲的被衣被吸了進去.「納蘭治錦.你睜開眼最起碼在睡前再和我說一句話.你可知道你丟給我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我和我說.你捨不得我.不想離開我.你害怕你離開我的時間太長我會忘了你.你害怕我離開你也害怕自己離開我.你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