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把薛離給我
在幽冥城中有一處禁地.那是連幽冥城裡的人也不能靠近的邸宅.曾經有人挑釁夜毓城主所下的禁令獨身闖入那座邸宅.第二日那人的屍體就被掛在了幽冥城中示眾.死法很簡單卻也很痛苦.不是一刀致命而是喉嚨間的血脈被割斷了.放了一夜的血慢慢死去的.那時的地上都是血.引來了不少的半獸人.
那時夜毓站在城樓主漠然的看著城底下的人.他的表情好像只是在看一出與自己無關的戲.而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靠近那座府宅.此時夜毓站在府門前一動不動.這是夜邪冥在幽冥城落腳的地方.他討厭人所以不允許人靠近.所以夜毓所下了禁令結果還是有人闖進來過.夜邪冥用最簡單也最殘忍的方式宣佈了所有權.
夜毓自己踏入這裡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以前夜邪冥想要見自己都會出現在幽冥堡.夜毓輕輕敲門.門未關緩緩而開.夜毓推門而入又小聲的關上.轉身時便看見夜邪冥與薛離坐在院裡.薛離聽見聲響從手中的書裡抬頭.見是夜毓興奮的放下書衝進夜毓的懷裡.「夜哥哥.」
「乖.」夜毓溫柔的摸著薛離的臉頰.「在幹什麼呢.」
「他讓我看書.」薛離皺起鼻子.「好無聊的.」
「我倒覺得讓你看些書挺好的.」夜毓牽著薛離的手走向夜邪冥.自從夜毓進入院內夜邪冥覆在銀具下的臉龐一直都帶笑.一副早有所料.「本來以為你昨夜會忍不住就來.沒想到居然能撐一夜.」
「昨天身子有些不適.而且你現在沒有傷害宣宣的理由.」夜毓坦然的回答.
夜邪冥深眸裡帶著絲詭異.「又冬天.夜毓你可能等到下個春天.」
「宣宣讓月奴帶你去後院喝毯子.」夜毓柔笑道.薛離遲疑了會看向夜邪冥.「你最好不要欺負夜哥哥.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在她的印象裡.每次這個黑衣銀面人來找夜哥哥的時候都沒有什麼好事.不止會讓夜哥哥心情不好還會減少夜哥哥陪自己玩耍的機會.
夜邪冥冷笑.夜毓趁夜邪冥未動怒時招來了月奴.月奴看了眼夜邪冥沒有見他阻止便順從的帶著薛離走向後院.
「到底是你帶的人真是沒有規矩.若是換個人帶著該會規矩多.」夜邪冥調弄的聲音似乎帶著些暗示.
夜毓微微皺眉.「宣宣只是個孩子沒有人有資格收回她做為孩子的資格.」雖然夜邪冥帶著面具.可是夜毓就是知道他在嘲笑.「你抓了宣宣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要景衣容.」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夜毓早就料到他這樣的要求.
「不是你能決定卻是你能幫上的忙.」夜邪冥怎會輕易放過夜毓.「段玉琉帶著景衣容來幽冥城無非就是想讓她恢復記憶.薛離就是他們這次的目的.」
「你要讓他們見不到宣宣.」
「我要你把薛離讓給我.」
「不可能.」夜毓臉色沉下斷然拒絕.「夜邪冥我不會讓你碰宣宣.絕不會.」
夜邪冥幽暗的眸裡蓄著不屑.「你不讓.夜毓你認為你勝過我的機率是多少.」
「拼了這條命我也不會把宣宣讓給你.」
「命.」夜邪冥突然笑起.「夜毓你還能活多久.」
夜毓一愣.削瘦的身子僵住.一股憂愁慢慢升起.他還能活多久.一年.一個月.還是一個星期.這條隨時都會消失的命讓他自己都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你連自己活多久都不知道還想護著薛離.夜毓想過你若死了.她的去處嗎.」
夜毓不自覺的攥起拳頭.自從三年前宣宣來到他的身邊便成為了他無趣生命中唯一的陽光.她天真的笑容可以撫慰他心中無法消滅的痛苦.那刻起他就知道此生只要還活著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半分.現如此這條命隨時都會消失無論將宣宣交給誰她都不放心.
「不知道到她長大之是什麼模樣.現在就似個精靈若是成人怕也是傾國傾城之姿.夜毓那時你在哪裡.冷冰冰的墳墓裡.」夜邪冥沒有任何感情的說著.好像面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弟弟而是他偶爾逗弄的玩具.
指尖的血色漸漸消失.原本想用喝茶來的撫平心中的痛苦.卻沒想到剛握起茶杯.杯子便被捏碎了.碎片割破了掌心陷進深深肉裡.明明只是一點小傷身體卻好像還是承受不住.沾血的手撫著心口好痛.
「薛離是雪沫的女兒.天生異術.偏偏自小就失了父母還流落江湖.有你保護才了如今的生活.你就不擔心你閉眼的那天她失了保護的屏障再次成為江湖裡手中爭奪的棋子.會不會有人抓了她像以前一樣關在狗籠裡囚著……」
「閉嘴.閉嘴.」夜毓失控的站起.一掌擊中桌面.桌面瞬間四分五裂.夜邪冥眉目一沉.伸出手毫不猶豫給了夜毓一掌.夜毓連退數步才以右腳腳跟停住了向後倒去的身體.剛站定卻覺雙腳無力.膝間一軟.單膝跪地.為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忙伸出手撐著地.此時額頭一片冷汗.右手也是鮮血淋淋.
「憑你還沒有資格跟我這麼說話.」夜邪冥渾身都染上了層陰森.凌厲的眼底更是濃烈的恨意.
夜毓靜靜看著夜邪冥.剛才的話讓他想起第一次見到薛離的場景.只是一個小孩卻被關進狗籠裡囚養著.無神的雙眼除了畏懼便是慌張.夜毓在不知道她就是薛離的情況下.救下她為她取了名字.用夜邪冥最想得到的東西做為代價.讓夜邪冥為她消除了腦海裡那些可怕的回憶.
直至有一天.宣宣的手放在夜毓的額頭上.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兒時最快樂的時光時夜毓才知道她就是天底下人爭搶的薛離.也才明白為什麼她會被囚禁.
那段可怕的回憶是夜毓不想再讓宣宣想起.也不允許任何人提起.所以他發了狂般的殺了所有接觸過宣宣的人.整整三條人命.他殺了一天一夜.現在睡醒好像還能再聞見那日撲鼻而來的血腥味.如今這也變成了他的惡夢.不想再憶起的惡夢.
夜邪冥走向夜毓.語氣高傲完全是一個施奢者.「想活嗎.」
夜毓驚愕.他太清楚夜邪冥對他的恨.
「讓你痛苦的活著比爽快的死了更讓覺得痛快.」夜邪冥殘忍的蹲下身.「夜毓救薛離的瞬間是不是因為那雙眼睛太像雪沫了.」
「你……」夜毓不可置信的看著夜邪冥.
夜邪冥滿意夜毓的反應.「你放在屋子裡的那張畫像我看見了.不想讓薛離步上雪沫的後塵就該老實聽話.」
「你要我怎麼做.」夜毓挫敗的看著夜邪冥.從那日後他此生就注定成為夜邪冥手中的玩物.他折磨的對象.
夜邪冥轉身從屋裡拿出杯子走到夜毓面前.拿起地上的碎片劃破掌心.血流入杯中.夜邪冥抬眼.「喝了它續你的命.」
夜毓盯著夜邪冥一動不動.嘴裡好像又嘗到熟悉的血腥味.
「不喝.」夜邪冥冷笑.「以前不是挺喜歡喝嘛.我生存的目的不就是如此.」
夜毓心虛的躲開夜邪冥的目光.夜邪冥揪起夜毓的衣領.粗魯的拿起杯子將血灌進夜毓的嘴裡.夜毓掙扎著無奈還是無法阻止.血順著喉嚨流入身體裡.心口隱隱的痛立即減弱.
夜邪冥惡魔般笑起鬆開夜毓.「你現在不想喝我偏要讓你喝.夜毓告訴你我要薛離.你要知道只有薛離在我手上景衣容才會乖乖來找我.我不喜歡麻煩.由你告訴薛離她暫時跟我住.做不到就我現在就把薛離放出幽冥城.」
「不要.」夜毓無助的看向夜邪冥.「我會按你說的去做.」
「不錯.夠聽話.」夜邪冥滿意笑起.「喝了我的血你至少半年內不用擔心會死.好好表示說不定半年後我還會賜你一點血讓你繼續苟延殘喘.」
夜毓認命的閉上雙眼.他不能死.他不能丟下宣宣.就像夜邪冥所說的他希望看見宣宣長大後的模樣.她是雪沫的孩子.也是現在自己除了夜邪冥外唯一親近的人.他要守護她.夜毓再睜開雙眼時己經做好了準備.「我有一個要求.」
「你沒有資格提要求.」
「我只希望每個月都能看見宣宣.」夜毓幾乎帶著懇求.
夜邪冥沉默了.冷酷的目光落在夜毓身上.曾經那麼囂張的人如今成了這等模樣.可悲還是可笑.
「你要我跪下求你.」夜毓話落另一隻腳己經跪下.「請你答應我的要求.」
「夜毓原來你也有這麼下賤的一天.」夜邪冥唇角輕輕佻起.眼眸裡卻沒有半點笑意.夜邪冥沒有再說話的徑直離開了院子.夜毓知道夜邪冥答應了.他同意了自己的要求.
夜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包紮好手上的傷口.眉角輕輕揚起又恢復了那抹風輕雲淡.溫柔如水的模樣.夜毓走到後院退去了月奴.將宣宣拉進自己懷裡.「答應夜哥哥一件事情可好.」
「什麼事.」薛離天真的問.
「住在面具人身邊一段時間.」薛離叫夜邪冥從來都是面具人.
薛離鬆開夜毓的手.退後幾步.「你不要宣宣了嗎.」
「不是.」夜毓忙將薛離拉回身邊.「夜哥哥怎麼會不要宣宣呢.宣宣可是夜哥哥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是夜哥哥和面具人吵架了.面具人說夜哥哥身邊一直有宣宣陪著可是他永遠只有一個人.好孤單.生病了連關心的人都沒有.」
「他不是有月奴嗎.」
「月奴只是管家一樣.」夜毓耐心的說：「怎麼能和宣宣比.因為面具人太孤獨了.所以夜哥哥答應讓宣宣陪他一段時間.」
「我陪他.夜哥哥不是沒有人陪了嘛.」薛離的理所當然在夜毓眼裡看來太過天真和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