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笑:「你父皇忙於政務,他是皇上,有很多事情要他處理。舒殢殩獍」
管兒搖頭道:「不是的。這幾日,我看到父皇都一個人待在乾清宮,高公公說,現在還好有我,父皇才沒像以前一樣。母親,你們吵架了嗎?」
我忙否認:「我們怎麼可能吵架呢?」
管兒拉著我的手:「那我們一起去見父皇吧。」
不由分說,用力拉著我朝乾清宮走去。我知道,這一半是高公公的主意,一半是管兒自己琢磨出來的。
站在殿外,我猶豫著要不要進去,進去了又能說什麼?管兒卻已扯開喉嚨喊道:「父皇,母親帶我來請安了。」說著,推開殿門,不給我迴避逃脫的機會。
諾大的寢宮只有皇上一個人孤寂的坐著,管兒有著超出年齡的成熟,他拉著門口的高公公:「公公,我餓了。」
高公公讚許的暗中朝他翹了翹大拇指帶著他離開,只留下我們兩個。皇上抬頭看著我,眼中佈滿血絲,自嘲道:「朕曾經說過,你是朕的心,朕的肝,可是如今心肝欺騙了自己,你說,朕該如何活下去?」
我無法對視他痛苦,他傷感的眼神,他說的字字都戳在我心上,我無言以答,他慘笑一聲接著道:「朕以後還叫你綺羅嗎?朕以後還能相信你嗎?朕只要一想到同床共枕十幾年的人竟然來歷不明,朕就不寒而慄。綺羅,綺羅,你到底是誰?」
淚水一滴滴滑落,既是因為這麼多年的委屈求全,也是為了心中的愧疚和罪責。終於皇上忍不住拭去我的淚水,口氣軟了下來:「朕知道這麼做一定有你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你連朕都不能說嗎?」
淚水流的更狠了,我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卻將臉漲的通紅,雙肩抖個不停。皇上歎了口氣,一把把我攬入懷中,妥協道:「好了,好了,朕不問了,也不說了,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破鏡怎能重圓?覆水怎能回收?懷疑的種子一旦發芽又怎能輕易除掉,我靠在皇上懷裡,心中明白,雖然這件事不再追究,可是我們之間終有了一條裂痕,要想抹平這條裂痕很難,拉大卻只要一件微小的事情就可了,從今以後,我要更加謹慎小心。
一頂小轎在京郊的小路上行走著,雲娘從轎內探出頭來,不死心的道:「這位大人,我是真的綺羅,你能不能向皇上再進言?」
阿奕抬了下手,轎子停了下來,他從袖內拿出一包銀子辭退了轎夫,直到看不到人影他才輕聲道:「其實我現在正是帶姐姐去見皇上。」
雲娘不相信的道:「你叫我姐姐?你現在真的是要帶我去見皇上?」
阿奕笑笑:「我本就是家裡的義子,誰是姐姐對我來說都一樣。」
雲娘又驚又喜:「那皇上為何來這麼偏遠的地方見我?」
阿奕平和的道:「宮裡人多嘴雜,到處都是宸妃娘娘的眼線,只能選這偏僻之處,才方便細細說來。」
雲娘激動的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只要你能幫我澄清身份,我一定保你比現在更大的官。」
阿奕笑笑:「姐姐,還是快走吧,皇上要等急了。」
路越走越偏,越走越險,先前雲娘還疑惑的問道:「怎麼會選這麼隱秘的地方。」
阿奕不回頭的道:「隱秘的事自然要在隱秘的地方說了。」雲娘憑著心裡對榮華富貴的那份渴望努力跟著阿奕。
不知走了多久,在一處懸崖邊,阿奕終於停了下來,雲娘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喘著氣問:「到了嗎?」
阿奕點頭:「到了。」
雲娘立刻站起來,攏攏頭髮,四周看了眼:「皇上在哪兒?」
阿奕轉過身,突然雙手扼住雲娘的頭頸,往崖邊拖去。雲娘拚命掙扎,好容易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為什麼要殺我?」
阿奕冷酷的回答:「因為這個世上只能有一個雲綺羅」
猙獰代替了溫文,阿奕毫不手軟的將她推下了懸崖,那是只有鳥獸才會涉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