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動容道:「你現在是何官職?」
「小人。舒歟珧留……小人……」他扭捏了片刻:「小人是敦武校尉。」
「敦武校尉?」我重複了遍。
兵部尚書語帶不屑的補充:「是從七品的官職,武職裡最末等的,按規定是沒資格覲見的。」
秦峰立刻請罪道:「小人職位低微,冒犯了娘娘。」
我搖搖頭:「你一心為民,忠勇可嘉,本宮現擢升你為正五品的武德將軍。這樣你便有資格直接給皇上和本宮上書了。」不等他謝恩,我又對著兵部尚書發話道:「你撥調三千精兵給他。」
我看秦峰一臉的不解,道「你既歸心似箭,本宮也就不強留你,你帶領這三千人馬在回川的途中修橋鋪路,清理障礙,便於救援人員和賑災物資能順利快速的抵達災區。」
秦峰沒有退下,而是整整衣冠,對著我和皇上行三跪九叩的大禮,正色道:「小人這次不是為自己叩謝恩典,而是代受災的百姓叩謝恩典。皇上娘娘宅心仁厚,愛民如子,實在是天下百姓的福氣啊。」
秦峰拿著兵部的手令千恩萬謝的離去,皇上和我一直與朝臣商議賑災的事宜到深夜,議好一個走一個,最後只剩下了戶部尚書,所有的問題都集中在一個「錢」上。
戶部尚書捏著庫單:「前幾年黃河水患、江南旱災朝廷用銀無數,又免了他們三年的賦稅,國庫一直空虛。臣現將所有的家底算了遍,不足千萬兩,這當中還要預留出軍餉、朝廷必要的開支、官員的俸祿以及應對其他突發事件,可以用在賑災上的最多只有一半。老臣現在雖然還不知受災的確切人數,但先帝在時曾做過全國人口統計,那時川蜀人口已近兩千萬,如今三十年過去,生死相抵,也決不會低於這個數字,且蜀境多山,大部分人口都聚集在地勢平坦的成都府及其附近,所以保守估計受災人數在千萬左右,如此一算,兩個人才能分到一兩銀子,這裡面還要包括糧食衣物、療傷治病、修建房屋,那是遠遠不夠,樂觀點算最多可以撐兩個月。而今年的稅賦收上來最快也還要五個月。這中間三個月的空當皇上和娘娘一定要填充好,否則一旦糧銀接濟不上,恐將釀成民變。」
他憂心的提醒:「自古有云:天下未亂蜀先亂;蜀亂天下必大亂啊。」
我撫著額角:「依你看,還要籌集多少銀兩?」
他想了想:「至少再籌五百萬兩。」
「五百萬兩?」我和皇上對視一眼,皇宮一個月的用度不過十萬兩,就是不吃不喝全部拿出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皇上撓了撓頭:「要想快速籌措到銀兩,可借鑒的做法有賣官,買罪。」
我斷然否決:「不行,這是飲鴆止渴,救了一時的急卻後患無窮。」
戶部尚書遲疑了下:「老臣有個法子,只是……」
我打消他的顧慮:「儘管說,不管行與不行先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