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了,出宮了。舒骺豞曶三年來第一次踏出厚重的宮門,暫離讓人窒息的皇宮。當初有多麼想進宮,現在就有多麼想出宮。雖然是同一片天空,可是在宮外卻覺得天特別藍,雲分外白,走起路來,都輕飄了好多。
我如飛出籠子的鳥兒,疾步穿過禁區,一頭扎進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前覺得嘈雜的叫賣聲現在聽起來真是親切,橫衝直撞的路人也讓我充滿喜悅。我終於又可以自由自在,不用擔心性命之虞的活一回。
顧不得品味自由的滋味,我一路飛奔來到阿弈租住的小屋前。推門進去,卻看到一個帶著孩子的陌生女子。我大驚失色,顧不得禮數,衝進屋裡大喊:「阿弈,阿弈。」企圖希望阿弈能像土地公公一樣的從地裡鑽出來,一下子出現在我面前。
那個女子緊張的看著我:「你找錯地方了,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
我抓住她:「阿弈以前就住在這兒,他現在在哪兒?」
她害怕的回答:「這房子前面的租客是對做生意的夫婦,他們是你要找的人嗎?」
我的喊聲吸引了隔壁的房東,他挺著圓鼓鼓的肚子擠進來:「你找誰啊?」
我像看到救星一樣的衝到他面前:「王大叔,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和我弟弟就租在這裡。」
他瞇著眼睛打量了我好久,方才想起:「你就是那個到京城來伸冤的姑娘啊。」
我拚命點頭:「就是我,大叔,我弟弟到哪裡去了?那個叫阿弈的。」
他吃驚的道:「你走了半年後他就退房了,說是去找你。我還以為你們早就團聚了,怎麼你們到現在都沒會合嗎?」
找我?到哪裡找我?他明明知道我在宮裡。我心存僥倖:「他走時有沒留下什麼口信?」
房東想了想搖搖頭:「他退房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他。現在都過去兩年多了,你才來找他,哪裡還找的到?像他這個年紀,在外面流浪這麼久,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啊。」
我心如冰澆,我把阿弈給弄丟了。他如果出什麼事,我如何跟死去的爹娘交代?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趙博?
雖然來時我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他落魄;他遭人白眼;哪怕他乞討,可是就是沒想到他會離開。我突然好恨自己,為了一個遙遙無期的想法耗進去三年的青春,沒救出趙博,還搭進去了阿弈。
我懷著一絲渺茫的希望在大街上混亂的走著,我實在想不出除了留在京城,他還能去哪裡?如果他回了淮安府,那許良老早就設法送信給我了。祈求天可憐見,能讓我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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