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側臥在龍榻上,頭也不回的道:「參湯放在桌上,你回去覆命吧。舒骺豞曶」好一會兒,他轉過身,發現我還杵在哪兒,沉聲道:「怎麼還不走?」
他的目光從我臉上掃過的時候,沒有絲毫停留和異樣。看來皇上是不記得我了,或者根本就忘了那天發生的事,說過的話。我放下心來:「娘娘吩咐,皇上龍體欠安,要奴婢看著皇上喝了才能回去。」
皇上冷笑:「她何時學會關心朕了?」
我引著話題:「皇上是萬乘之尊,只有龍體康健,才能在朝堂上一展威儀。」
皇上脫口而出:「皇后不是和朕一樣嗎?朕受制於丞相,她伏身於貴妃,還能有何作為?」
我別有用意:「皇上現在雖有擎肘,但比當年的越王勾踐,文公重耳可謂強之百倍。」
皇上神情難測的盯著我,我穩了穩緊張的心情,繼續道:「勾踐十年可以復國,重耳二十年後重新登位,皇上現在的情形總好過他們。」
皇上哼了一聲:「勾踐有文仲范蠡,重耳有趙蓑狐偃,朕有何人?」
我大膽上前,直視著皇上:「皇上有奴婢。」
皇上一怔,彷彿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你是聶娘嗎?能千里飛劍,撒豆成兵,還是在萬人之中能取敵上將首級。」
我搖頭:「奴婢不能。」
他譏笑道:「一個連自己的生死都掌握在別人手上的人,竟然說要幫朕。」
我不理他的嘲諷:「皇上可聽說過南朝的白袍將軍陳慶之嗎,史書上記載『射不穿札,馬非所便』。卻是史上少有的常勝將軍,以少勝多,屢立奇功,戰功赫赫,可有人敢小瞧了這個書生?」
皇上愣在那裡,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很久。突然伸出手扼住我的脖頸,厲聲道:「何人派你來的?」
我毫不掙扎,坦然的對視著他,平靜的道:「沒人派奴婢來,這些話是奴婢的肺腑之言。」
皇上將信將疑:「你的目的何在?」
我避重就輕的道:「奴婢不忍心看皇上九五之尊受制於他人,更不願自己成為別人砧板上的魚肉,戰戰兢兢過一生。」
皇上盯著我,企圖從我臉上發現破綻,最終卻鬆開手:「朕為什麼要聽你的?」
我一字一句道:「因為皇上不甘心做漢獻帝。」
皇上懷疑的道:「朕又如何能相信你?」
我從頭上拔出銀釵抵住咽喉:「奴婢今日過來,原沒打算活著出去,皇上如若不相信,奴婢立刻就死在皇上面前,總好過老死宮中。」目光堅定,神情堅決。我不停的告誡自己,不能有一絲猶豫,不能有一絲膽怯,不能有一絲退縮。
沉默,沉默,我握釵的手心都是汗水,皇上會同意嗎?我這微不足道宮女的生死會對他有觸動嗎?我慌亂的想如果皇上拒絕,我便真的血濺當場,結束生命。
許久,許久,皇上終於開口:「好,朕相信你。」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我的說辭打動了皇上,還是對權力的渴望讓他輕率的做了決定。總之這場拿生命做籌碼的賭注就這樣贏了。
我露出笑容:「皇上慢飲,奴婢告退。」
退出門的那一刻他叫住我:「朕以前好像在兒見過你?」
我推諉:「奴婢是皇后身邊的宮女,皇上自然見過。」
他冷笑:「朕連皇后長什麼樣都快記不得了,更何況是她的宮女?」
註解:1.聶娘,唐朝的傳說劍客,能千里飛劍。
2.陳慶之,南北朝時期梁朝傑出的軍事家。不善於騎馬和射箭,但是卻富有膽略,善籌謀,一生征戰,多為以少勝多。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薦、求點擊、求評論、求紅包、求禮物,各種求,有什麼要什麼,都砸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