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千辛萬苦的跋涉,日暮時分我和阿弈終於滿面風塵的來到京城。舒骺豞曶站在高大的城牆下,唯有震撼,「月色燈光滿帝都,香車寶輦隘通衢。」「白玉為道輝似夢,琉璃雕瓦築華樓。」
曾經我以為淮安府已經夠富足繁鬧,卻不及京城的十分之一。我曾見過《清明上河圖》的臨摹本,其中的內容我一直都以為是作者杜撰臆想的,卻不想只是場景的定格。
阿弈張著嘴巴,一邊好奇癡迷的看著各種從沒見過的新鮮玩意兒,一邊躲避著繁忙往來的馬車人流:「靜姝姐,我們現在做什麼?」如果說阿弈曾經對我百依百順還有畏於家規的成分,現在則完全對我佩服崇拜的五體投地,事無鉅細,一律要請示我。
我拍著癟癟的肚子:「到了京城,當然要先好好吃一頓啊。」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是放之天下都行的通的潛規則,只是京城刑部的鬼胃口大多了,對錢的要求也更高。在我碰了無數次壁,求了無數次人,眼看著許良給我的財物一點點減少後,他們終於動了惻隱之心:「明天早點來,不要帶東西,進去看一眼。」我欣喜若狂,千恩萬謝。
翌日,我早早的趕到刑部守在大牢外面,直到日上三竿,那個面無表情的獄官才姍姍而來,在我面前略停了下,我立刻會意跟在他後面走進啟開的牢房。
瞬間,臭味、霉味、血腥味撲鼻而來。「噹」的一聲鐵門在身後關上,將清亮的日光擋在了外面,眼前一片昏暗陰森。搖曳的火光、時斷時續的呻吟聲、掛在牆上泛著寒光的冰冷刑具、地上沒沖洗乾淨的血跡,讓我有一種誤入地獄的錯覺。
我低著頭,膽顫心驚、手掌發涼、汗毛倒豎,總覺得帶路的獄官一回頭就變成了牛頭馬面。終於他停在一個牢門前,敲了敲木柵:「別尋死覓活的了,有人來看你了。」轉身又對我說:「長話短說,給上面知道,大家都難做。」說完離去。
我小心的靠近牢門,努力向裡面張望,昏暗污穢的地上,蜷著一個人,我試探性的喊了聲:「博哥哥,博哥哥。」那人動了動,吃力的轉過身,惘然的看著我。他們一定是搞錯了,這個蓬頭垢面,一身血污的人怎麼可能是趙博?
我向後退了一步,自言自語的朝門外走去:「獄官肯定搞錯了。」
那人卻如夢方醒般猛的撲向牢門:「靜姝,靜姝,是你嗎?」我回過頭,他伸著傷痕纍纍的手臂狂亂的向我揮動著,試圖抓住我的手,我仔細的看著這個形同鬼魅的男子,是趙博嗎?是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追風少年,神采飛揚的逐日男兒嗎?
我怔怔的盯著他的眼睛,終於「哇」的哭出來,握住他伸出的手撲向他,他們可以摧殘他的容貌,改變他的聲音,可是唯有那雙璨若寒星的的眼眸更改不了。我輕輕的撫著他血跡斑斑的傷口:「他們為什麼要對你用刑?」
他答非所問:「娘和阿弈呢?」
我不敢說出實情:「流放到嶺南了,娘臨走前,讓我來看看你。」
他緊握著我的雙手,急切的問:「你相信我的那些罪名嗎?」
我把許良的話說出:「你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那樣做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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